看着秦聯心仔細的觀摩着那自己怎麽都無法看透的藥物,卡斯确定對方已經提起了對真藥物的興趣,拉攏的成功率提升了。所以卡斯開始轉變了話題。羽修傑在聖彼得堡留下的火種這件事卡斯已經知道了,因爲羽修傑認爲這并不是一個需要對自己人隐瞞的事情..至少,卡斯比起凱爾希更像是自己人...更容易掌控。
“烏薩斯..發生了切爾諾伯格事件之後,我沒有辦法指責烏薩斯皇帝的法令。因爲烏薩斯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國度。”
放下了藥物,秦聯心伸出手取下了自己的眼鏡,用紙巾擦拭着。
“您有沒有想過一件事。爲什麽烏薩斯的感染者數量遠超其他國度,不論是炎國還是維多利亞,甚至是在哥倫比亞這樣的國度,感染者的數量都沒有如同烏薩斯一般,幾乎占據了五分之一的人口。而且這個數量還在持續不斷的增加。”
雖然不太明白卡斯的意思,不過作爲一個專業的人員,秦聯心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五分之一?你太保守了,根據我曾經前往烏薩斯進行援助的經曆來看,除了還在學校涉世未深的孩子,烏薩斯的感染者數量遠超這個數字。”
在切城事變以前,烏薩斯對待感染者的态度雖然是嚴苛,至少還能活。切城事變之後,烏薩斯對待感染者的态度就已經變成了趕盡殺絕。可是即使是如此,烏薩斯的感染者數量卻依然沒有減少。每天都不斷的有人被轉變成感染者..他們不是自願的,也不是意外,而是被迫轉變爲了感染者..
“您應該知道導緻烏薩斯的感染者這麽多的原因吧。”
“嗯?”
聞言,秦聯心擡起頭,看着面前的這個面容滄桑的男人。卡斯那似乎閃爍着光芒的瞳孔真平靜的盯着自己。
“是..運氣吧?烏薩斯的國土遼闊,但是移動城邦并不多,所以天災導緻的感染者會出現很多...好吧,我對這方面沒有任何了解,因爲我隻是一個醫生。”
正如同秦聯心所言,烏薩斯的國土十分遼闊。甚至可以說是整個泰拉世界中國土最爲遼闊的國度了,這個國度不僅擁有着最爲遼闊的國土,也擁有着衆多的人口。可是相對的,烏薩斯的移動城邦實比起這遼闊的國土和衆多的人口來說際上并不怎麽多。大部分的烏薩斯人都是定居在某個不怎麽發生天災的地方。在預知到天災到來之後會提前撤離來避免損失。但是,這絕對不是烏薩斯擁有着如此之多的感染者的原因。
“是體制。”
伸出了手,卡斯用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說道:“是因爲烏薩斯這個國家的體制導緻了他們感染者衆多。實際上,這個問題不隻是烏薩斯擁有,現在階段除了一些地域偏僻不怎麽受到天災侵害的宗教國度以外,能夠說出名字的國家幾乎都有這樣的原因。炎國和維多利亞還好一些,但是依然不容小視。可以說,泰拉病了,病原體是源石,而傳播的媒介就是這些國家的體制。”
“體制?這種經過了上千年演化而來,最适合我們這個時代的東西,你居然說它是傳播病毒的媒介?”秦聯心面色冰冷,他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看着卡斯說道:“恕我直言,卡斯先生,或許我認爲您應該去精神科看一看,是不是源石影響了你的思考。”
無視了秦聯心的諷刺,卡斯依然用手指敲着桌子。
他沉思了一會,根據羽修傑和自己的說法然後整理着自己的語言。
“是的,但那時以前,以前源石的能力沒有被發現,天災也沒有如同現在這般頻繁。”手指依然不急不慢的敲着桌子,卡斯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随後說道:“大人,時代變了。”
“以前,源石隻是一個開采困難的礦石,但是自從源石被當成新能源來使用之後,時代就已經變了。機械的運動需要源石,電廠發電需要源石,武器制造需要源石,铳械,子彈需要源石。就連移動城邦的行動也是需要源石的,而源石的開采是極其困難的,稍有不慎就會變成感染者。而烏薩斯..不接納感染者。”
“沒有感染者幫忙開采源石,那麽烏薩斯隻能讓普通人去開采源石。而那些去開采源石的人..都被迫變成了感染者,如此周而複始,這也就導緻了烏薩斯感染者泛濫的原因。而另一個原因..在烏薩斯,底層的人民是沒有權利的,他們隻是上層大人物之間的貨物,他們的性命在貴族手中不值一提,他們的死亡對于大人物而言隻不過是一個冰冷的數字罷了。”
看着卡斯,秦聯心面色冰冷,雙手抱胸如同看着戲劇演出一般。
“然後呢?你是準備說服我加入你們?和其他感染者一起起義?恕我直言,整合運動的情況你應該也看見了吧?看起來我有必要重新評估一下羅德島的立場了。”
“不,我們可不隻是對感染者..我們的願望,是創造出一個感染者,正常人都可以一同生活下去的世界。壓迫,沒有自由,甚至連基本的教育都無法得到。窮人的孩子隻能是窮人,貴族的少爺永遠是貴族。這樣的世界,你真的喜歡麽?”
一個,感染者,正常人可以一同生活下去的世界,沒有壓迫,每個人都有着屬于自己的自由,孩子們可以得到教育,窮人也能向上攀登,貴族不努力就會變成窮人..那不是..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麽?
“你們想要..建立一個烏托邦麽?可是正常人很感染者之間的隔閡...對,你們已經有了藥物,可以讓正常人不再懼怕被感染..”想到了這裏,秦聯心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卡斯,你和你的組織的理想都過于偉大,過于遙遠了..這個世界對于我們感染者來說,已經沒有未來,沒有希望了..至少三代以内來說是這樣的。”
卡斯頓時笑了起來,他和氣的對着秦聯心說道:“教授,先生跟我說你肯定會所這麽喪氣的話語的。所以先生讓我跟你說。”
頓時,卡斯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的臉上全部都是嚴肅的神情,就像是在做一件莊嚴肅穆的事情一般。
“沒有未來,我們創造未來!
沒有希望,我們創造希望!
希望和未來從來都不是依靠上天的施舍,而是要我們用手搶來的!若是我們現在誓死力争,那麽無論多麽的不可能,希望就始終是存在的!要是不去試一試的話,怎麽可能會知道自己做不到?爲了我們自己,爲了我們的後輩,爲了那人人平等自由,沒有壓迫,沒有統治的泰拉!”
望着卡斯那莊嚴肅穆的神色,在那一刻,秦聯心心中的某一根弦被撥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