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誠平時确實很少刻意的去炫富,但他炫起富來,也是“豪”無人性。
如今大明一銀元換算到沈浪那個時代的購買力,至少在五百元以上。
一萬銀元,也就是至少超過五百萬。
這麽一個龐大的數字,竟然隻是爲了買一瓶香水。
而即便是沈浪那個時代最貴的香水,一瓶也不到五萬元,而他們正在争奪的那瓶香奈兒香水,更是不到兩千元。
當然,王思誠之所以開出這樣一個天文數字的價格,一方面是爲了維護自己在小情人面前的尊嚴,另一方面就是以他的見識,也是第一次見到香水,所以根本不了解這玩意兒的市場價值,隻是憑借一股好勝之心不斷加價。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萬銀元對普通人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但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些零花錢而已。
就像現代社會,那些富二代送給自己新女友的豪車、豪宅,那不也是幾百萬,甚至幾千萬嗎?道理是一樣的。
可讓王思誠抓狂的是,即便他喊出這麽高的一個價格,他也沒從朱媺娖的眼中看出任何一絲激動之色。
他原以爲,朱媺娖會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興奮,連忙一口答應下來,并連連爲之前的失禮道歉。
可這次的劇本卻沒有像以前那樣去發展,終究是讓他失望了,也讓他更加的惱火。
站在旁邊的龍華民和湯若望也呆愣住了,哪怕他們不清楚香水在法蘭西的價格,但一瓶絕對不會超過一百銀元,賣不賣得了十銀元都不好說。
因爲即便是十銀元,在歐羅巴州也不是一個小數字,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用這個價格去買一瓶香水。
一萬銀元,簡直是瘋了,如果哪個歐羅巴商人知道這樣一個瘋狂的價格,爬也要爬到明國來,湯若望都有種立即返回歐羅巴洲去采購一批香水再回到明國的沖動。
如今明國有錢人實在是太多了,富可敵國的豪商随随便便兩隻手還數不過來。
再加上明國的科技正在突飛猛進,西方以肉眼可見般的速度被拉開了距離。
湯若望完全可以想象,十年,二十年之後,西方與東方的差距究竟會有多大。
想到此,他心裏不由一陣心酸,也知道以後傳教恐怕會越來越難。
因爲很多人隻有在窮苦或者走投無路時,才更願意去信奉一些教派來得到一些慰藉,普通百姓的日子安穩了,對這樣的精神需求就不那麽強烈了,傳教自然就更難。
正在這時,随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沈浪幾人回來了。
沈浪很是疑惑,自己才剛離開沒多長時間,怎麽一下子就這麽熱鬧了?連龍華民和湯若望這兩個外國傳教士都過來了。
看到沈浪過來,還不待朱媺娖将事情的原由講出來,心中已經生起火氣的王思誠便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很是不悅的對沈浪道:“申兄,貴夫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自己老婆的性情如何,沈浪最是清楚,自己一來,這貨就數落自己的老婆,還夾槍帶棒的暗諷娖兒的樣貌。
如果不是娖兒不想引起太多關注,特意在臉上點了一些麻子,畫了一塊紅斑,而是以真正的面貌示人,還不直接将你面前這小網紅按在地上摩擦成灰。
就像沈浪很了解自己老婆一樣,朱媺娖也很了解自己相公,所以在王思誠說話之後,她甚至都懶得辯駁。
隻聽沈浪淡淡的問道:“此話怎講?”
連王兄兩個字都省了,如果知道沈浪性格的人,便清楚此刻的沈浪已經生氣了。
可在氣頭上的王思誠顯然沒有注意到這點,就算注意到了,恐怕也不會在乎一個旁系庶子的情緒。
王思誠再度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晃了晃手中的香水,冷冷的道:“申兄,你覺得這瓶香水能值多少錢?”
沈浪直接回道:“這是我妻子的,我妻子說值多少錢,就值多少錢。”
聽了這話,王思誠的神情不由一滞,随即眼睛微眯,他怎麽感覺這申水良短暫的出去了一趟之後,怎麽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萬香甯不耐煩的插話道:“誠哥哥願意出一萬銀元買下這瓶香水,這可是看在你姓申的份上。”
原本她以爲自己的話音一落,沈浪便會雙腿一軟,忙不疊的答應,然後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敗家娘們好好的數落一番,并向自己兩人連連道歉。
畢竟,你一個旁系的庶子,一萬銀元對你來說絕對是一筆天降橫财。
可是,她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
沈浪确實很激動,但不是立即答應将那瓶香水賣給他們,更沒有數落朱媺娖,而是興奮的道:“王兄想要這款香水,早說嘛。”
“用過的賣你一萬銀元怎麽行?我讓我那好友不惜一切代價去給你弄來新的,哪怕親自跑一趟歐羅巴洲都沒問題。”
“這香水一瓶還不足巴掌大,用得可是很快,王兄是要一百瓶還是一千瓶?”
聽到最後一句話,朱媺娖差點兒沒控制住的直接笑出聲來,相公還是那般喜歡捉弄人啊。
一萬銀元一瓶,一百瓶就是一百萬銀元了,一千瓶更是不得了,即便是以王家的财力,恐怕也沒有一千萬銀元的身價。
王思誠确認,這申水良确實是變了,竟然敢用這樣的激将法來激将自己。
可是,你一個旁系庶子,有什麽資格與我這個王家的嫡次子相提并論?若是今天還不能拿捏住你申水良夫妻倆,我王思誠恐怕就要成爲整個京師的笑話了,這“京師四少”的名頭也罩不住了。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的道:“行啊,你有多少,我要多少,可你總不能讓我等個一年半載吧,畢竟我買這香水也就圖一新鮮。”
沈浪立即拍着胸脯保證道:“不用等一年半載,就三個月,我到天津之後,就立即去找我那好友,讓他立馬動身去一趟南洋,運氣好說不定又能找來幾瓶。”
聽了這話,王思誠心頭一動,随即說道:“不,我等不了那麽久,再過不到五十天就是甯兒的生辰,我準備拿此物作爲其中一樣禮品。”
沈浪不由眉頭一皺,沉吟了一會兒之後,才咬了咬牙道:“行,我盡力。”
王思誠卻是不容拒絕的補充道:“不,你必須弄到,否則若是搞砸了甯兒的生辰,你可擔待不起。”
所有人都知道,這王思誠是準備以勢壓人了。
在不到五十天的時間内,要從北直隸到南洋一個來回,還要找那所謂的香水,幾乎是不可能嘛,這不明擺着是強人所難,想要報複嗎?
果然,“京師四少”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萬香甯一臉的洋洋得意,很是崇拜的看着王思誠。
朱媺娖卻是在心裏微歎,相公是不是要去進貨了?
她很想看看,到時候相公拿來一千瓶,甚至一萬瓶香水,這王思誠會怎麽收場,或者說王家該怎麽收場。
因爲到那個時候,就不是一個王思誠能夠兜得住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