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那些雜碎已經沒有炮彈了,快,快上來。”
雖然看到勇衛營準備用火槍射擊,但德弗裏斯并沒有怎麽擔心。
五百碼左右的距離,火槍能起到什麽作用?所以他大聲催促着,想将水裏的人救起來之後,趕緊沖過去報仇啊。
水裏的荷蘭兵奮力的從攀爬網向上爬着,甲闆的側舷邊上也有不少士兵在準備接應。
“砰砰砰……”正在這時,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子彈也同時抵達。
嘭嘭嘭……
子彈打在厚實的橡木上發出炒豆子般的聲響,木屑被打得飛射而出。
“啊哦……”挂在攀爬網上的幾個士兵慘叫一聲,手一松,直接摔落下去。
側舷幾個伸手向下夠着,想要拉人上去的士兵也發出幾聲慘叫,直接從上面栽了下來。
還有兩個站在甲闆上的士兵中彈倒了下去,發出凄厲的慘叫。
“哦,我的天哪,發生了什麽?”
“上帝啊,爲什麽爲這樣?”
這突然的一幕,直接将不少人打懵了。
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随着一聲令下,二号艦的勇衛營士兵迅速的開火了,幾十個士兵一起齊射。
“砰砰砰……”
攀爬網上和甲闆上再次出現了七八人的傷亡。
德弗裏斯臉色大變,頓時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這些明軍用的火槍似乎比火繩槍的性能好得多,就像他們的火炮一樣。
其實,這應該早就想到的。
“開炮,開炮,開炮……”他瘋狂的咆哮。
“轟轟轟……”這一側的前半段七門火炮先後開火了。
其實,這隻是尋求一個心裏安慰罷了,隔着一裏左右,而且勇衛營的三艦戰艦是成縱形對着“盧斯杜南”号,根本沒有準頭可言,完全靠碰運氣。
而且倉促之下,德弗裏斯還沒有指定特定目标,七門火炮按各自意願開火,火力分散,更難保證射擊效果了。
隻有一發炮彈僥幸的落在了二号艦中斷的甲闆上,但艦上的人員大多集中在艦首以及下層,所以隻在甲闆上砸了一個洞,沒有造成任何傷亡。
在他們開炮的同時,勇衛營的第三輪齊射響起,又有好幾人傷亡。
雖然殺傷效果也一般,但是每次都有進帳,而且中間間斷的時間很短。
這不,第三輪齊射完成時,最先射擊的一号艦已經裝填完備,準備進行下一輪射擊。
這下荷蘭人算是徹底見識了,雖然明軍火炮換成了火槍,對戰艦的傷害很小,但對人員的威脅卻并沒有減輕多少。
可這是在救人,行動不能因此而停止啊。
範德舒爾他們在之前搶救“格拉弗蘭”号時已經耗費了大量精力,在水裏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如果不及時将他們救上來,他們就會很危險。
爲了給自己之前的愚蠢行爲恕罪,“盧斯杜南”号上下都不敢懈怠,即使爲了救下面的人而付出更大的代價,他們也不能放棄。
“停止射擊,趕快救人。”德弗裏斯憤怒又無奈的下達了這個命令,因爲“盧斯杜南”号上的炮彈數量也不多了,必須留下一些自保。
不然的話,一旦炮彈用完,明軍的火槍也這麽可怕,那自己這些人一樣完蛋。
敵艦火炮一停,劉光遠自然會猜測對方的炮彈是不是也用完了,于是派出一艘艦靠近去試探。
在二号艦接近到隻有一百餘丈時,“盧斯杜南”号又不得不繼續開炮,并将所有火力集中向二号艦。
二号艦中了兩彈,受了一些損傷,随即退了回來,但二号艦上勇衛營士兵的反擊也造成了十多個荷蘭人的傷亡。
雙方糾纏約一刻鍾,“盧斯杜南”号下方水域中隻剩下一些漂浮着的屍體,活着的人都已經被救上了甲闆。
果然不出所料,爲了救這些人,荷蘭人付出了更慘重的代價,最終也隻救上來了十一個人。
其中包含大難不死的範德舒爾少校,而“盧斯杜南”号則付出了二十幾人的傷亡。
這是他們爲恕罪必須付出的代價,所以沒人有什麽怨言,即便有怨言,那也隻是對不遠處的明軍。
“轉向,給我去教訓那群該死的雜碎。”德弗裏斯大聲的咆哮着。
“盧斯杜南”号迅速開始轉向,将艦首對準勇衛營三艘戰艦所在的方向,同時無關人等盡量到下層甲闆和船艙中去。
紅毛鬼的救援行動結束了,而且敵艦上的人員分散開來,并躲了起來,已經無利可圖了。
于是,劉光遠也立即下令轉向,三艘戰艦盡量分散開來向西面航行,但并沒有全速航行與後面的“盧斯杜南”号拉開距離。
而以“盧斯杜南”号的狀态,想要追上,哪有那麽容易?
其實德弗裏斯心裏也很明白,隻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罷了。
自己率領的五艘戰艦,加上範德舒爾的兩艘戰艦,一共七艘,現在隻剩下“盧斯杜南”号這一艘了。
七艘戰艦的兵力加起來也有上千人,現在隻剩下不到一百人了,其餘的不是戰死就是被俘虜了。
這還沒有算上明軍那三艘戰艦,那也是荷蘭人的戰艦啊,戰艦都被搶了,戰艦上的荷蘭士兵肯定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這次從巴達維亞出發的艦隊,一共才十二艘戰艦,九艘被消滅了,超過千人傷亡,這絕對是荷蘭人進入亞細亞洲以來損失最大的一次。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遇到劉光遠之前,已經有兩艘荷蘭戰艦被擊沉了。
也就是說,浩浩蕩蕩而來的由十二艘戰艦組成的強大艦隊,現在隻剩下“盧斯杜南”号這棵獨苗了。
如果不是炮彈用完了,這棵獨苗也别想幸存。
當然,劉光遠也可以強行發起接舷戰,三艘圍毆一艘,至少有超過一半的勝率。
但是這沒有必要了,很可能收獲與付出不成比例,而且己方占據不小的優勢,這賠本的買賣不做。
沈浪當初也沒有下達必須全殲敵人的命令,逃回去就逃回去了。
隻追了幾裏的距離,德弗裏斯便無奈的下達了轉向,并向福爾摩沙航行的命令。
因爲他知道這樣追下去,隻會受到更大的羞辱,明軍這幫人最是無恥。
果然,“盧斯杜南”号剛一轉向,勇衛營的三艘戰艦也迅速轉向追了上去,甚至不時的開槍進行挑釁。
荷蘭人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還隻能盡量的躲起來,僅在上層甲闆留下幾個掌舵和控帆的船員控制航行。
因爲明軍火槍的威力太可怕了,不但能打到這麽遠,而且比火炮還要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