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這不是一個什麽特别的日子,但又是一個很特别的日子,屬于少數幾個人知道的特殊日子。
因爲正史中,崇祯就是在這一天殉國的,而大明也随之滅亡。
所以這一天,對崇祯及其一家都有着極其重要的意義。
一大早,崇祯帶着皇後、太子和坤興公主等一大家,還有沈浪、王承恩等人到太廟祭祀先祖,告尉先祖大明不會亡。
祭祀之後,崇祯又帶着周皇後、朱慈烺、朱媺娖和沈浪、王承恩一行到整個皇宮四處轉轉。
沈浪能夠理解崇祯以及他這一家的心情,仿佛一個重生者想再仔細的看一看周圍最熟悉的事物,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一切。
晚上,崇祯設宴,好好的款待了一下沈浪,并進行了大量的賞賜,周皇後也拿出了一些珍藏的寶物,以示對沈浪的感激。
沈浪沒有推辭,宴會之後,他将這些寶物又全部交給朱媺娖保管。
朱媺娖欣喜之餘,也很是感動。
崇祯夫婦默默的相守到淩晨,十九日就在這種平靜又不平靜中安然渡過。
翌日,三月二十日,崇祯給三人加封了爵位,以示大明在這一天獲得新生,從這一天重新開始。
這三人分别是,沈浪,吳三桂和周遇吉。
沈浪被封爲武英侯,吳三桂被封爲平西伯,周遇吉被封爲甯武伯,一位侯爵,兩位伯爵。
其實在崇祯心裏,将沈浪加封爲國公都不爲過,因爲沈浪的很多功勞外人看不到,但他和皇後、太子及公主皆是深知。
正是因爲沈浪的存在,大明才能獲得新生,才有機會獲得新生。
否則他們一家除了坤興,沒人能夠活到二十日,都會随着大明一起煙消雲散,而他崇祯還要被釘在亡國之君的恥辱柱上。
這份恩情,豈是一個國公可以報答的?
可是,沈浪主動推辭了,他的理由也很簡單,以他沈浪目前能夠讓人看到的功勞,根本不足以封國公。
若是強行加封國公,豈非難以服衆?
大明重獲新生,更是要珍惜,崇祯作爲有志要大明中興的帝王,更需要做出公平公正的榜樣,這樣才能天下歸心。
這些道理,崇祯不是不懂,可如此一來的話,犧牲的就是沈浪這個最大功臣的利益了,這讓崇祯有些愧疚。
可沈浪還是那句話,他的志向是和他崇祯一樣的,都是希望大明能夠迅速強大起來,個人的些許得失,他不在乎。
俠之大者,爲國爲民,他沈浪難道就沒資格去做這樣一個俠義之士?
遇到這樣一個處處爲你着想的合作夥伴,崇祯還能說什麽?
最終他接受了沈浪的建議,但這份情他記下了。
沈浪本來的意思是不用封爵,實在要封,封一個伯爵就可以了,但崇祯還是給加封了一個侯爵,以示他崇祯對沈浪更加器重。
武英二字則是取自武英殿,以示沈浪的英武冠絕天下。
而吳三桂和周遇吉二人,周遇吉能夠封爵,應該不會有太大的異議,一是他的忠貞,二是他的功勞。
至于吳三桂,不管是功勞還是資曆,都不比周遇吉差。
特别是這段時間,關甯軍聽命行事,确實立了不小功勞,值得褒獎。
甚至在資曆上,吳三桂還要更勝周遇吉一籌。
但是在忠貞上,卻不如周遇吉赤膽忠心,行事往往先将個人利益放在首位。
甚至前陣子他本人還當着崇祯的面承認了此事,并表示了悔過,至于是否真心,還不得而知。
不過崇祯既然選擇了原諒,那就不能再以之前之事對他有所區别對待。
若是在此刻加封周遇吉,而沒有加封他,他肯定會心生芥蒂。
既然打算繼續用他,制造這樣的隔閡沒有任何意義。
水至清則無魚,何況如今的大明本就不是一個清平時期,想要每個人都對他崇祯忠貞不二,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吳三桂還是不是以前那個精緻利己主義者,隻要你有才能,而且能夠爲我所用,也并非不可接受。
而且他在之前那種情況下都沒敢做出違逆之事,以後應該更不敢了。
吳三桂的封号是平西伯,還是沿用正史中對他的加封封号。
而周遇吉的封号是甯武伯,則是因爲紀念他在正史中戰死于甯武關而取的。
這兩個封号,當事人都不知道還有這層含義。
而崇祯繼續沿用包含正史一些事件的封号,目的是想讓自己記住,雖然正史中的那些事情不會再發生,但自己卻不能忘懷。
以史爲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爲鏡,可以明得失。
何況這還是與大明息息相關的曆史。
在加封了三個爵位之後,崇祯又進行了大量的人事任命,以填充那些空出來的職位。
當然,這些任命不是任性施爲的,而是綜合了各方面的信息進行斟酌之後慎重決定的。
電訊司對京師官員的監聽,不僅僅是發現了那些貪贓枉法之輩,也探知到了一些忠誠,且有能力的官員。
他們中的一些人,有的因爲被打壓,郁郁不得志,被發配到一些沒什麽職權的部門任職。
還有的,直接被排擠出了京師。
更有甚者,被押入大牢甚至是已經迫害緻死。
崇祯自然要還他們一個公道,活着的提拔任用,已經死去的爲他們平反昭雪,優先任用其族中優秀子弟。
可這還不夠,因爲這段時間清理的京官數量太多了。
于是,又從正史的史料中尋找記載能力和品行俱佳者予以任用。
比如張煌言、堵胤錫、陳子龍、宋應星、王徵、方以智、閻應元、孫雲球等等。
爲了保障這些人才在來往京師途中的安全,沈浪甚至派出錦衣衛精銳暗中護送,一直要将他們安全的送到京師。
沈浪這般重視,是因爲這些人才涉及到的領域包含政治、軍事、科學、思想等等,都是眼下大明急需的寶貴人才。
著名的明清史學家顧誠先生就評價,南明史上最傑出的兩位政治家,非張煌言和堵胤錫莫屬。
這兩人是一流的,而被人所熟知并稱贊的史可法、何騰蛟、瞿式耜之流,不過二三流,根本不能與這兩人相提并論。
沈浪也基本贊同這個觀點。
不是說史可法、何騰蛟、瞿式耜這些人不好,他們對大明的忠誠天地可鑒。
但是他們的個人能力與他們身處的地位卻不相匹配,算不上能臣,甚至是有些迂腐。
他們若掌握太大的權利,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而此類人還有不少,比如黃道周、劉宗周、蘇觀生等。
所以,他們都沒有再出現在崇祯重用的名單上。
此時的張煌言,雖然兩年前已經中了舉人,并且文武兼備,但如今還是白身,沈浪準備将他吸收進入勇衛營,還有正史中一戰成名的閻應元。
堵胤錫此時是正四品的黃州兵備道,但也不足以發揮出他的才能。
崇祯和沈浪商量之後,準備讓他任兵部左侍郎,正三品,協助京營提督王承恩訓練改組後的京營。
陳子龍是著名編輯,曾主編巨著《皇明經世文編》,删改徐光啓《農政全書》并定稿,這兩部巨著都具有很重要的史學價值。
沈浪推舉他爲《明報》的總編輯,太子朱慈烺挂個副總編,以他更現代的眼光幫助陳子龍将《明報》辦得更好。
而宋應星、王徵、方以智、孫雲球等科技人才。
除了孫雲球因爲年齡小,需要讓他繼續進修之外,其他已經可以獨擋一面的人,全部納入新成立的科學院,爲大明的科技發展添磚加瓦。
科學院的成立,沈浪和崇祯都投注了巨大的精力。
首輔蔣德璟被任命爲院長,因爲他本身就博學強識,對西學接受度比較高,而且自身動手能力也很強,具備一個院長的學識。
同時,他爲人秉公持正,薦賢用能,有身爲一個院長的品行。
再加上他又善于管理,資曆完全足夠,院長職位暫時沒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當然,還有太子朱慈烺和沈浪兩個副院長輔助他。
這樣一番安排,算是把能用的人才都人盡其用,集中力量幹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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