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這麽好的紙杯子,居然才三便士一個?”哈裏斯原以爲這種新生産出的紙杯,成本怎麽也要一兩個先令的價格,此刻聽說隻要三便士,不禁被驚呆了:“史密斯先生,一個紙杯真的隻需要三便士嗎?”
“沒錯。”史密斯點頭回答說:“我剛剛已經說了,如今是因爲剛研制出來,成本不免有點高。但随着工人們對生産流程的熟悉程度增加,以及産量的加大,成本肯定會越來越低的。哈裏斯先生,您準備要多少紙杯?”
哈裏斯在心裏盤算了一番,最後一咬牙說道:“我看,第一批給我準備五百個紙杯吧。”
“什麽,五百個紙杯?”聽到哈裏斯的訂單,史密斯不免有些失落,自己一天能制造一千個紙杯,而哈裏斯隻采購自己五百個,隻相當于半天的生産量。
“哈裏斯,你怎麽如此小氣啊。”索科夫看到了史密斯臉上失望的表情,非常理解對方的心情,原以爲自己介紹給他的是一筆大生意,但卻沒想到卻隻是毛毛雨。他連忙出來打圓場:“五百個紙杯,不過隻花費了6、7英鎊。我看你完全可以訂購更多的紙杯,這對你們可是一個雙赢的局面。”
“雙赢的局面?”哈裏斯有些不解地問:“亞當斯先生,我不明白,什麽是雙赢的局面?”
“你想想,”索科夫見史密斯似乎也有點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索性向兩人解釋說:“假如你多訂購一些紙杯,那麽等于就是爲史密斯打開了銷路,他就能生産更多的紙杯。剛剛我已經說過了,生産的紙杯越多,那麽生産成本越低。等史密斯的産量一提高,紙杯的價格自然就會回落了。”
經索科夫這麽一解釋,史密斯和哈裏斯都頓時恍然大悟。不過在采購的數量上,哈裏斯不敢擅自做主,他連忙跑過去找自己的妻子:“萊姬,我有件事情要問你。”
老闆娘萊姬早就看到哈裏斯在亨利的桌邊,看到他急匆匆地趕過來,猜到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連忙問道:“什麽事?”
“是這樣的,亞當斯先生建議我們開一家快餐店。……”哈裏斯快速地把亨利說的事情,向萊姬重複了一遍後,最後說道:“坐在亞當斯先生對面的那個人,就是生産紙杯子的廠家,他想向我們推銷剛研制出來的紙杯子。你看,我們應該訂購多少呢?”
萊姬咬着手裏的鉛筆,盯着史密斯看了一陣後,歪着頭對哈裏斯說:“去拿一個紙杯子過來給我看看。”
哈裏斯不敢怠慢,連忙跑到了亨利和史密斯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亞當斯先生,我的妻子想親眼看一看紙杯,您看可以拿一個過去讓她過目嗎?”
“當然可以。”亨利拿起桌上的一個紙杯,随手遞給了哈裏斯,笑着說:“快點拿去給她看看吧。”
萊姬拿到紙杯後,反複地端詳了半天,望着自己的丈夫問:“這就是亞當斯先生向你推銷的紙杯子?”
“是的,萊姬。”哈裏斯小心翼翼地問“你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用來裝飲料,倒是挺合适的。”别看萊姬是一個女人,但她比哈裏斯更善于發現商機。她簡單地研究完紙杯後,立即覺得使用紙杯将會成爲一種時尚,便低聲地問:“一個杯子多少錢?”
“三便士。”哈裏斯壓低嗓門回答道。
“比陶瓷杯便宜多了,而且還不會被打碎。”萊姬立即湊近哈裏斯的耳邊,對他說道:“立即訂購三千個,同時問問那位先生,什麽時間可以交貨?”
“什麽,訂購三千個?”哈裏斯被萊姬說出的數量吓了一跳,他連忙提醒自己的妻子:“這麽多杯子,我們要多少年才能用完了。”
“多少年?”萊姬冷笑着說:“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最多一個禮拜,我就可以把這些杯子全部用完。”
聽到妻子說在一周就能用完三千個杯子,哈裏斯不禁目瞪口呆。沒等他開口問怎麽回事,萊姬已經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把:“還愣着這裏做什麽,還不快點過去下訂單。”
哈裏斯答應一聲,重新回到了亨利和史密斯的面前,點頭哈腰地說:“亞當斯先生,我的妻子說了,讓我在史密斯先生這裏訂購三千個紙杯,不知什麽時候能交貨?”
“三千個?你真的确定是三千個?”雖說三千個紙杯隻是三天的産量,但第一筆交易能成交這麽多,還是讓史密斯感到很意外。他忍不住好奇地問:“哈裏斯先生,我想問問,這麽多杯子,你打算用多長時間啊?”
“我妻子說了,”雖說哈裏斯的心裏也覺得妻子的說法有點不靠譜,但在亨利和史密斯的面前,他還是硬着頭皮說:“最多一個星期,就可以把這些杯子全部用完。”
聽到哈裏斯說他們可以在一周内,用掉三千個紙杯,亨利對此表示懷疑,不過爲了不影響史密斯的生意,他識趣地選擇了沉默。“我想問問,”亨利沒有說話,史密斯卻不能保持沉默,他接着問:“你們真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用掉這麽多紙杯嗎?”
“我妻子說可以,那就一定能做到。”哈裏斯說完這話後,又追問道:“史密斯先生,你還沒有告訴,多長時間内交貨?”
“我待會兒可以讓人先給你送五百個紙杯過來。”史密斯在心裏默算了紙杯的産量後,繼續說道:“剩下的紙杯,将在明後兩天時間送到。”
哈裏斯的心裏并不認爲自己的店鋪,能在一周内用完三千個紙杯,因此對史密斯的交貨時間,并不是那麽看重。他甚至還主動提出了付款的方式:“至于紙杯的貨款,等我收到了全部的貨物之後,再一次性付給您。”
對于哈裏斯提出的這種付款方式,史密斯自然不會反對,便點着頭說:“好吧,等您訂購的紙杯全部交貨後,您再付給我全部的貨款。”他和哈裏斯雖然隻達成了一個口頭協議,但雙方都很清楚,有亨利在這裏作證,誰也不會出現違約的情況。
亨利和史密斯離開後不久,紙品公司就派人送了幾箱紙杯子。看着櫃台後面堆着的幾箱紙杯子,哈裏斯不禁犯愁地說:“萊姬,這麽多的紙杯子,你打算如何用光呢?”
萊姬沒有搭理他,而是招手叫來了夥計,拿出幾個紙杯子擺在了櫃台上,向對方交代說:“給每個紙杯裏都倒上冰啤酒,然後你用托盤端着出去賣給那些排隊的人。每杯啤酒售價10便士。”
夥計在小飯店裏工作了幾年,最怕的人不是哈裏斯,而是這位老闆娘萊姬。此刻聽到她的吩咐,連忙拿着這些杯子到了後廚,在那裏給紙杯裏倒滿了啤酒後,用托盤端着走出了飯店,朝長隊的尾部方向走去,一邊走,嘴裏還一邊吆喝:“啤酒,冰涼的啤酒,誰要冰涼的啤酒?”
他喊了幾聲後,長隊裏有一個等得喉嚨冒煙的顧客,沖着夥計問道:“夥計,你的啤酒是怎麽賣的?”
“10便士一杯。”夥計說出價格後,恭恭敬敬地問:“你要來一杯嗎?”
聽說一杯啤酒隻要10便士,那位顧客掏出了10便士,扔在了托盤裏:“喏,這是10便士,快點給我來一杯啤酒。”
顧客端起杯子時,有些詫異地問:“咦,這個酒杯怎麽是紙做的?”
“什麽,紙做的杯子?”他的話引起了其他顧客的好奇心,大家湊過去一看,不光那位顧客手裏的酒杯是紙的,就連夥計端着的托盤裏的幾個酒杯,也全部是紙做的。衆人奇怪地問:“怎麽會是紙做的杯子呢?”
“這是亞當斯先生新研制出來的新杯子,”見衆人對自己托盤裏的紙杯感興趣,夥計連忙趁熱打鐵地問:“你們不來一杯嗎?”
對于新鮮事物,大家都是非常好奇的,紛紛讓夥計給他們來一杯。片刻的工夫,托盤裏的十二個裝着啤酒的紙杯就賣得一幹二淨。
當夥計急匆匆地跑回店裏時,哈裏斯還以爲出了什麽事情,連忙問道:“那些裝着啤酒的杯子呢?不會是不小心打倒了吧?”
“老闆娘,”夥計沖着老闆娘興奮地說:“外面排隊的顧客,看到這種用紙杯裝着的啤酒,都非常感興趣,剛剛端出去的那些啤酒,就賣光了。”說完,抓起托盤裏的錢,就堆在了老闆娘面前的櫃台上。
萊姬一見用紙杯裝着的啤酒,居然賣得這麽快,連忙沖着自己的丈夫:“哈裏斯,别愣着了,你卻端着托盤出去幫忙,看我們今天到底能買多少杯啤酒。”
哈裏斯聽到妻子的吩咐,連忙答應一聲,搬起一箱子紙杯,跟着夥計到了後廚。給紙杯裏倒進啤酒後,用托盤端出去賣給那些等位置的顧客。
等在外面的顧客們,這次熱情更加高漲。上次沒有買的,想買來嘗嘗鮮;而喝過裝在紙杯裏的啤酒的顧客,則意猶未盡,看到哈裏斯和夥計出來,立即拼命地朝他們喊起來:“喏,給你們錢,快點給我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