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臉都黑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朝廷裏面的大臣竟這麽無恥,連他都要搞。
他爲人向來忠厚。
也自知能力有限,位卑權輕,不敢去得罪任何人,每天戰戰兢兢的做事,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甚至……
對不少大臣行事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絕不摻和其中,就想安安穩穩的混日子。
等歲長告老還鄉。
但就是這樣老實安分的自己,竟然還被人彈劾,而且彈劾的罪名還是陛下最忌憚的結黨營私。
這是要他命啊!
“陛下,臣冤枉啊!”
“臣自被陛下委以重任以來,每天都本本分分,盡職盡責,唯恐辜負了陛下所托。”
“臣絕沒有結黨營私,也絕不敢散步謠言,更不敢诽謗朝政啊!”
“陛下,您要明查啊!”
“臣是被冤枉的!”
曹化淳聲嘶力竭的哀嚎,身子害怕的直抖,這奏折裏面的罪名,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認。
認,就是死!
朱由檢目光更冷。
“曹化淳,你以爲就隻有張漢儒?朕告訴你,就這幾個月,朕已經收到十幾份彈劾你的奏折!”
“一個人可能是誣蔑,難道十幾個也全都是誣蔑?而且這些人彈劾你的點都一模一樣,難道這些人還在私下溝通?”
“朕不信在朝堂上吵的不可開交的兩波人,會因爲你聯起手來!”
朱由檢怒目而視。
他站起身,将一堆奏折從身後取了出來,足有十幾份,用力的砸在了曹化淳的身前。
“曹化淳,你給朕解釋一下,這些奏折是怎麽回事?”
曹化淳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見到眼前多了一堆奏折,猶豫一下,悄悄的瞄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合上的,隻有兩個是半開的。
入眼。
看到的都是被彈劾的内容。
就在他想要細看的時候,朱由檢卻是當場怒喝道:
“曹化淳!”
“朕對你很失望!”
曹化淳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繼續看下去,連忙埋下頭,痛訴道:
“陛下,臣真的冤枉啊!”
“臣發誓,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陛下的事,這些人在誣蔑啊!”
“臣這些年,何曾讓陛下失望過?陛下交代的事情,臣真的是每一件都在盡職盡責完成。”
“陛下,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朱由檢怒喝道:
“相信?”
“你還要讓朕怎麽相信?”
“這麽多大臣彈劾你,朕若是還包庇你,豈不是要讓大臣寒心?要讓天下人寒心?”
“朕又如何服衆?”
曹化淳心中恐慌,臉白如紙,以頭搶地,不住的哀求道:
“陛下,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臣懇請陛下再給一次機會,臣一定要證明自己的清白,臣也一定會找到他們誣蔑臣的證據!”
“陛下!!!”
曹化淳聲淚俱下,整個人哭成個淚人。
朱由檢死死的盯着曹化淳。
眼神不斷變化。
最後。
化爲了長長的歎息,冷聲道:
“曹化淳,你是朕一把提拔上來的,朕内心是相信你的,朕就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準你去調查百官,自證清白!”
“但朕隻給你十天,十天後,你若是還找不到證據,那就别怪朕下手無情!”
曹化淳連忙磕頭緻謝。
“多謝陛下開恩!”
“多謝陛下開恩!”
“臣一定會找到證據,自證清白,多謝陛下開恩!”
......
目睹着曹化淳離開,原本冷峻的朱由檢,臉色一下緩和下來,他起身,将地上的奏折撿了起來。
輕輕的搖頭。
“君威難測!”
“曹化淳,朕知你本分,但有時候過度本分,并不是好事,人總歸要有點血性!”
他将彈劾曹化淳的那本奏折扔到一旁,而将其他的奏折重新放進了未批閱的奏折裏。
其實......
彈劾曹化淳的隻有一本,其他的都不是。
隻不過,他耍了個小心思。
用細繩将其他奏折給串緊,不讓這些奏折落地攤開,唯一攤開的那兩本,也是他故意而爲。
那兩本的确是彈劾奏折。
但彈劾的人不是曹化淳,而是其他人,他隻是爲了不露餡,将那兩本加了進來。
同時。
暗中将那兩本顯露名字的部分用票拟遮住,結果還不錯,曹化淳在驚慌之下,真被唬住了。
至于,曹化淳找不找得到證據。
他倒是不擔心。
他已經提了一個名字,十天時間,也足夠曹化淳将張漢儒調查清楚了。
至于那些‘莫須有’的人,就讓曹化淳慢慢去查吧......
他隻要曹化淳攪亂京師!
他好坐收漁利!
到了這時。
朱由檢已經不願再相信任何人了,對于宦官同樣,他要試着當一個真正的皇帝。
身居幕後,掌控天下!
......
時間緩緩流逝。
又過了一刻鍾,駱養性出現在了殿外。
這一次,朱由檢沒有拖時間,直接讓駱養性進到了殿内。
禦下要有術!
他這些年一直冷視錦衣衛,如今要重用,自然不會還像以前那樣。
而且……
他叫駱養性前來,也不會說太多重要的事,隻是簡單表下态。
“掌印都督駱養性叩見陛下!”
進到殿裏,駱養性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緊張,這些年朱由檢對錦衣衛的态度就沒有好過。
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若是朱由檢看到錦衣衛想到魏忠賢,他今天恐怕不會好過。
朱由檢望着身着大紅蟒衣,飛魚服,戴烏紗帽,束鸾帶的駱養性,神情有些複雜。
對錦衣衛。
他之前是又怨又恨,現在要重新啓用,心中還是有疙瘩,隻是,他已經不是以前的朱由檢了。
隻要能利用的,都是好的!
“駱養性,如今錦衣衛還有多少人?”朱由檢淡淡的開口。
駱養性眉頭微皺。
有點拿不定主意,但在這時也不敢撒謊,硬着頭皮說道:“五千多人,全都是純良之人!”
朱由檢微微額首。
繼續問道:
“朕聽說,錦衣衛當年鼎盛之時,人數高達十五萬,這可爲真?”
駱養性更緊張了,小心翼翼的答道:
“禀陛下,沒有這麽多,很多不是錦衣衛的人,當年很多官職挂在錦衣衛下,所以數字虛高了。”
朱由檢目光流轉。
随即。
似乎是失去了興趣,揮了揮手,示意駱養性離開,就在駱養性暗松口氣時,朱由檢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朕給你兩天時間,将錦衣衛千戶以上的官員全部集中起來,朕要看一看。”
今天就兩更了,這幾天狀态不對,寫起來不流暢,稍微調整下,明天補那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