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廷攙着景熹漸漸下沉的身體,眉心緊緊擰着:“你是說她要回來了?”
景熹眼中的光漸漸暗淡了下去,身上出了一層冷汗,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
“我真傻,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你是巴不得我早點死的人。”
盛廷聞言,眉心一痕深如刀刻:“景熹,景熹!景喜?”
然而景熹已經昏睡了過去。
盛廷立刻将人打橫抱起。
俞敬此時也大步跑了過來:“盛将軍,我們閣主怎麽了?”
俞敬說着,下意識的就想要從盛廷手中将人帶回來。
盛廷不着痕迹的避開了俞敬:“她身體不适,我現在帶她回房。”
“那我也去。”俞敬立刻跟上了盛廷的步伐。
盛廷沒有反對,他朝前走了幾步之後,蒙方很快就出現在他面前。
他吩咐蒙方:“去把姜大夫他們請過來。”
蒙方應了聲‘是’,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中。
……
芳杜若也聞訊過來了。
此時她和俞敬等人都守在門外。
房間内姜大夫和其他幾位南地的名醫正在裏頭替景熹會診,隻有盛廷和聞一兩人在裏頭。
大約半個時辰後,兩家的火都滅了,房間的門也從裏面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聞一,走在聞一後面的是姜大夫等人。
俞敬見聞一出來,立刻上前去詢問情況。
芳杜若也第一時間和姜大夫交談了起來。
房間内,盛廷則在替床上的人擦汗。
她雖然昏睡着,可是眉心卻一直緊蹙着,額頭一直不停的在出汗,好似十分痛苦的樣子。
盛廷再一次擰幹了帕子,想到剛才姜大夫他們所說,心不由沉了沉。
又見她衣衫緊緊貼在身上,盛廷起身叫了芳杜若:“芳先生。”
芳杜若聞言,立刻結束了和姜大夫的談話,大步走了進去:“怎麽了?”
盛廷将手中的帕子遞給了芳杜若:“你幫她擦一下身子吧,她渾身都濕透了。”
芳杜若點了點頭,接過了盛廷遞過來的帕子,語氣裏充滿了擔憂:
“姜大夫他們說阿喜的這個病實在是奇怪,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們現在連症狀都弄不清楚,就更别提對症下藥了。”
這些話盛廷剛才已經聽過一遍了,他皺着眉,沒做回應,隻道:“我去外面收尾,待會兒再過來。對了,你出來祥雲不知道吧?”
“他睡着了,我沒有叫他,免得他擔心。”
盛廷點了點頭:“多謝你照顧祥雲。”
“你客氣了,”芳杜若淡淡笑了笑,“我答應過阿喜要好好照顧她的孩子。盛将軍自去忙吧。”
……
盛廷再回來的時候,芳杜若已經趴在景熹的床前睡着了。
芳杜若已經給她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她現在好像也沒再出汗,眉頭皺的也沒有那麽緊了。
盛廷就這麽在床邊站着,看着她的一頭白發,看着她眉心的一道紅痕,狠狠的蹙起了眉。
可是看着看着,他又止不住的微微勾起了嘴角,雖然他依舊眉頭緊皺。
最後他沉沉的歎了口氣,拿起屏風上一件外袍輕輕蓋在了芳杜若的身上。
可就在他轉身即将離去的時候,床上的人忽然開口,有些遲疑的叫住了他:“盛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