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誰還不想辦喜事?”白露見景喜臉上終于有了笑容,心中也松快了許多。
白露又何嘗不知道,其實像慕容玉此刻這般,應該叫作回光返照。
若非如此,景喜也不會昨天上午剛離開都督府,下午就過去通知說要辦婚禮了。
成親本來應該是大喜事,可白露真沒辦法直接勸景喜高興起來,隻能說些俏皮的話叫她一時不要想太多。
……
景喜家中人不多,即便是加上白露,一群人也一直忙到下午才把院子和房間布置好。
看着貼滿喜字的房門和窗戶,景喜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慕容玉。
剛好那一刻,慕容玉也在看她,兩人便執了手,相視一笑。
四喜去看了看時辰,見時間差不多了,便過來催:
“主子,該去梳妝打扮了。慕容公子那邊也該去準備一下了。”
“公子這邊有我呢!”清風剛才來沒多久。他是伺候慣了人的,如今近水不在,他便主動攬了這活兒。
一時間,一對新人就這樣被擁着去了各自的房間。
景喜先是被四喜催着去洗了個澡,然後一出來又被白露按到梳妝台前坐了下來。
白露誇張的挽起袖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靈動無比,笑道:
“接下來就是我大展身手的時刻了,你們兩個可千萬不要眨眼睛。”
四喜被白露的好心情感染,樂呵呵的說:“不眨眼,絕對不眨眼,我還想跟着你學兩手呢。”
景喜撇撇嘴:“那我就不學了,你這個太複雜,我梳起來那手就跟腳一樣,基本上就是廢的。”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四喜道,“不過主子您壓根就不用學,有我就夠了。”
“行,四喜你先幫着把頭發梳順,我把這些首飾先拿出來排好。”白露說着,遞給四喜一把梳子。
四喜便将梳子接了過來,一下接一下的梳着,每一次都一梳到底。
其實四喜也知道給新娘子梳頭的時候要講一些吉利話,但是一想到主子和慕容公子的這場婚事,她就什麽也說不出來。
隻好打岔講些别的:“也不知道芳先生是怎麽了?往常她說幾時來,一般都差不離的,這次卻耽擱了這麽久。如果此刻芳先生也在的話,那該多好啊。”
提起遲到的芳杜若,景喜微微歎了一口氣。
好友已經在趕了,卻依舊沒能趕上自己的婚禮,這真是太遺憾了。
而就在她心中抱憾的時候,白露和四喜正在小聲的商量着。
景喜聽到了她們談話的内容,不禁笑了笑:
“我這白頭發是個人長了眼睛都能看到,你們不必顧忌的。”
原是兩人在讨論要怎樣才能巧妙的将景喜頭上的白發藏住,但又不願讓她聽到,唯恐她心中不舒服。
不過現在既然被景喜戳破了,她倆也就不再壓抑自己的聲音了。
白露擡手在景喜的頭上比劃了下:“一會兒就從這邊繞過去,到時候你幫我搭把手,先将左邊一縷頭發挑起來。”
四喜在腦海中想象着這樣操作的可行性,點了點頭:
“好的,我明白了。不過到時候還是得簪一朵珠花才能完全蓋住吧。照理說該是用假發髻的,隻是主子平日裏不在意,我又沒想到這一茬,就沒有提前預備。”
白露卻是不贊成的:“如今市面上的假發髻不好,而且那些假發髻都是用在裏面的,外面總歸還是要用自己的頭發繞上一層,那樣看起來才像是真的。”
“也是,那個是用在裏面的,表面一層就沒辦法弄了。”
“嗯,所以就簪珠花吧,用這朵就可以了。”白露心中早就有了計較,點了點她早就選好的一枚寶石頭飾。
四喜點頭:“這個好看。”
景喜無奈笑笑,她這白頭發今天還真是給她們倆添了不少麻煩:“其實都已經是看慣了的。”
“那怎麽行!今天可是你最美的日子。”忽然,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三人同時朝門口看了過去。
見到來人,屋内三人皆是一喜,尤其是景喜。
她笑着站了起來:“杜若,你總算是來了。”
芳杜若嗯了一聲,上前握住了景喜的手:“太好了阿喜,還好我沒有錯過。”
“豈止是沒有錯過,芳先生你來的實在是太及時了,我們才剛剛開始呢。”四喜說。
“那就好,”芳杜若把自己随身攜帶的包袱放了下來,自顧自的去桌上倒了杯水,“渴死我了,我先喝杯水,你們先稍等我一下。”
“怎麽,難道你也要替我梳頭嗎?”景喜笑道,“你梳頭的本事跟我比起來那可真是半斤對八兩。”
芳杜若又灌了兩杯茶,這才打開了包袱,從裏面拿出一個木匣子來。
她将木匣子遞給了景喜:“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剛好今天能派上用場。”
景喜摸了摸那精美的木匣子:“那我現在就打開看喽。”
芳杜若朝她點了點頭:“看吧。”
景喜将木匣子打開,她做夢也沒想到,芳杜若送給她的賀禮竟然是——一頂假發。
景喜驚呆了:“剛才我們還在說假發髻的事呢,沒想到你這就送過來了。”
“我說過了,我的賀禮剛好今天能派上用場。”
白露和四喜也都看了過去。
白露道:“可以給我瞧瞧嗎?”
四喜也來湊熱鬧:“我也要瞧瞧。”
“給。”景喜便将手裏的那頂假發遞了過去。
白露看了又看,又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不禁啧啧稱贊:
“好真啊,這個假發好像是真的。我從前隻見過假發髻,還從來沒見過像這樣成片的假發,而且摸起來的觸感也很好,簡直就跟真的是一樣。”
“真的嗎?”四喜也伸手去摸了下,然後又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做對比,“确實很真。最稱心的是,這個假發的顔色以及粗細和主子頭發的顔色和粗細幾乎是完全一樣的。”
四喜拿着假發在景喜在頭上比劃了下,驚歎道:
“我的天啊,這樣往頭上一别,完全分不出來哪片是主子的頭發哪片是這假頭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