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也朝景喜看的那個方向望去,見是白露,便道:“應當是找你的,我還有事與姜大夫細談,你們聊。”
“等一下……”景喜笑看慕容玉,“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說話間,她沖白露所在的方向挑了挑眉。
慕容玉将她鬓邊碎發挂在耳後,笑道:“與你相交,與芳先生相識,如何不知?”
他說的不是日常穿男裝就是常年女扮男裝的,看來是早就知道了白露實際上是女人的事。
景喜笑說:“你看,世子的春天來了。”
提到宣胤,慕容玉蹙起了眉頭:“我與他說過許多次了,他每每應下,可見到你時說出來的話總也不中聽。”
“沒事,你千萬别因爲這件事情自責。世子他對一般人不都是冷言冷語麽,我和他又不熟,他現在又沒害過我,不過是嘴上占點便宜,尚且還在能夠忍受的範圍内。”
慕容玉微微側身,擋住了正往這邊而來的白露的視線。
輕輕執起了景喜的手,柔聲道:“若有一天,這片土地不再需要你我,我們就找個甯靜地方,安度餘生,你說可好?”
“好,當然好。我們找個水路便利的地方,你的身體不适合長途跋涉,那我們就時常坐船出去遊玩,怎麽樣?到時候我們一起,看遍這大好山河。”
慕容玉點頭,漆黑雙眸中仿佛籠着一層霧,水潤清澤。
“啊……白露來了,你快去找姜大夫吧。”
慕容玉放開了景喜的手,有些不舍,去找了姜大夫。
在看到景喜和慕容玉站一處的時候,白露就已經很刻意的放緩了腳步,但終究還是走了過來。
“你找我?”景喜轉身面向白露。
“景大夫,”白露笑眯眯的,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彎彎似月牙兒:“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啊?我……我已經走的很慢了。”
她确實走的很慢,其實這一點不用她說景喜也知道。
隻是被她這麽一說,景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幹咳了兩聲:“沒有的事,去我營帳裏說吧。”
白露跟着景喜去了她的營帳,掃了一眼,微微訝異:“景大夫你住的……怎麽這麽簡陋?”
“簡陋嗎?”景喜找出了唯一的一個杯子,給白露倒了杯水,笑了笑,“大家住的不都是這樣嗎,我這已經算好的了。”
白露便沒再說話了……因爲她住的其實挺不錯的。但她知道,這都是世子的安排,想到這裏,她心裏沁出了一絲絲甜意。
“你找我有什麽事?”
“哦,就是毒火藥的事情,我也想出一份力,世子已經允了我的,說我這次可以與你同行。而且我覺得我們倆作伴也比較方便。”
景喜點頭:“那肯定的。而且你點子多,說不定到時候又靈光一現想出些什麽好主意來。”
白露謙虛的擺了擺手:“我哪兒有,我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我。好吧,我還是現在就老實交代吧。”
“怎麽了?”景喜凝眉。
白露忙解釋:“其實我這次回去還有點私事要辦的,我爹上個月給我寄信了,說最近幾天可能會到安城。
我已經一年多沒有回家了,我好想見見我爹,所以就借着這個機會……但是我絕不會拖後腿的。”
“原來是這樣,”景喜笑了笑,“人之常情,這個可以理解的。不過聽你這麽說,世子好像還不知道?”
白露搖了搖頭:“世子最近爲了戰事殚精竭慮,每天要處理的都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我覺得我這點小小的私事根本就沒有提的必要,再說就這麽點小事,世子肯定不會答應的。”
景喜抿了抿唇:“那可不一定。”不過她也沒多說,反正這兩人心裏應該有數。
但是她能保證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外傳。
白露沒有多呆,她還得回去爲宣胤準備午飯。
景喜抓緊時間給營帳裏的傷患換了藥,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裝。
因爲要等薛錢整合人馬,所以他們沒有立即趕路,而是将出發的時間定在了第二天早上。
和慕容玉一起吃過了晚飯,景喜打算回自己的營帳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結果她才剛躺下就聽見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喊‘景大夫’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景喜幹脆翻了個身捂住了耳朵,很想當做什麽也沒聽見。
可她一想萬一人家是受了傷找她來看傷怎麽辦?
她歎口氣爬了起來,三兩步走到營帳門口,猛的把簾子給掀了起來。
“哎呀吓我一跳!”門口的清風顯然是沒料到景喜這一下會這麽突然,但在見到她一張黑臉後立刻嘻嘻笑了起來。
“今晚月色不錯呢景大夫。”
景喜後退一步好讓自己的視野更加寬闊,仔仔細細的打量着清風:“沒傷啊你,大晚上的找我幹什麽。”
“噓……”清風豎起一根食指,“是世子要見景大夫你呢。”
景喜皺眉:“世子受傷了?”
“呸呸呸,怎麽可能?”清風笑着說,“世子邀您賞月呢。”
景喜一副你當我是傻子嗎的表情,無語的盯着清風。
清風也不好再貧了:“真的有事兒,世子有事要交代。這邊走。”
景喜隻好跟着走了出去:“到底什麽事啊?”
這可不是去他主營帳的路,什麽事情需要這麽神神秘秘的。
清風陪着笑:“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呢。”
後來在小樹林裏見到了人,又喂飽了蚊子,景喜這才領會過來。
原來宣胤既不宣自己去他主營帳,又不去她營帳,是爲了既不讓白露也不讓慕容玉知道他私底下見過自己的事。
确切的說,是威脅過自己的事。
宣胤爺說了,這次一定要照料好白露,若她有什麽閃失,唯你是問。
景喜在自己營帳塗自制花露水的時候,腦海裏還一直盤旋着宣胤的這句話。
‘若她有什麽閃失,唯你是問。’
真的是……關她什麽事啊,這根本就是針對。
如果不是因爲她堅信自己做的是有意義的事情,如果不是她的家人,還有愛的人都在這裏。
她真的拍拍屁股走人了,有事沒事就被大BOSS針對,誰還能在這單位幹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