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拔了刀,說了一句烏金國話之後,直接朝離他最近的小桑娘砍了過去。
小桑娘躲避不及,胳膊上挨了一刀。
孫老伯立刻朝烏金國士兵身上扔了一把椅子,讓小桑娘快逃。
小桑娘在孫老伯的掩護下成功的跑了出去。
孫老伯又從門後面摸出了一杆挂鈎稱橫在胸前做武器,急吼吼對景喜說:“快跑!”
景喜手裏握着匕首,人已經摸到了門邊,現在那個烏金國士兵正被她和孫老伯夾在中間。
她向孫老伯搖了搖頭,眉頭狠狠的皺着,說宣國話:“這個人不能活着走出去,否則我們就走不掉了。”
“是……是的!”孫老伯握緊了秤上的鐵鈎子,“他不死我們就得死,我們沒有其他選擇了。”
和孫老伯達成了一緻,景喜反手便将房門關上了。
小桑娘拉着小桑出來時候,堂屋裏早沒了逃竄和打鬥的聲音。
但是窗戶紙上卻投射出屋内之人的影子。
她看見景大夫的匕首橫着一劃,窗戶紙上立刻濺上了一彎痕迹,高大的烏金國男人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
而她的公爹,則從男人的後背拔出了一個鈎子。
小桑娘張了嘴巴,驚愕的說不出來話,下意識的捂住了小桑的眼睛。
索性小桑正睡的迷糊,并沒有看的很清楚,就又被他娘又塞回了床上。
小桑娘在小桑的房間裏轉了轉,忽然從房間的箱子裏找出了一塊破床單,抱在懷裏匆匆跑了出去。
她出去的時候,景喜和孫老伯正在把烏金國士兵的屍體往外拖。
她趕緊過去幫忙,哆哆嗦嗦的烏金國語和宣國語都分不清楚了:“&*%#*……怎……怎麽辦?”
景喜皺着眉,面上神色冷峻。
孫老伯用烏金國語和小桑娘說:“拖到後院去埋了,明天一切按計劃行事。”
小桑娘直點頭,說着烏金國語:“好。這個人我認識,他是個頭目,他不見了會有人找他的。”
“所以我們要把地上、窗戶上的血迹清理幹淨,要确保你明天失足落水前不被人發現。”
“好,好,知道了。”
景喜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打算去拿鐵鍬。
于是她便站直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才一步,就沒了退路。
因爲她的後背貼上了一個人的前胸。
透過夏衣薄薄的衣料,她可以感覺到那個人高大又強壯。
與此同時,她也在對面孫老伯和小桑娘的眼睛裏看到了無邊的驚恐。
他們的眼神和表情告訴她,她的身後是另外一個烏金國士兵。
那短短的一瞬,時間仿佛停滞。
景喜的心砰砰砰,劇烈的跳個不停。
剛才是她第一次用這種血腥的方式結束一個人的生命,活生生的。
她很讨厭殺人,但是那一刻她别無選擇。
所以……已經殺死了第一個敵人,難道還要害怕第二個嗎?
與孫老伯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她輕輕點了點頭。
随即猛的轉身,一手抓着身後的人,一手快速的将匕首送了過去。
她身後的人猝不及防,躲避的雖然很快,但是腰側還是被景喜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劃傷。
孫老伯見景喜出手,拿着秤鈎子就沖了上來。
小桑娘也在院子裏找了粗棍沖了上來。
黑夜中,那個烏金國士兵隻躲不攻,甚至連随身攜帶的兵器都沒有拔。
他在講烏金國話。
景喜聽不懂,孫老伯和小桑娘停頓了片刻,但是馬上又繼續攻了上去。
景喜莫名覺得這個烏金國士兵的聲音有些耳熟,她看向他,黑夜中卻看不清他的臉。
她知道那是因爲現在她的臉上全是血,第一個烏金國士兵的血。
現在又被她胡亂的抹了一把,整張面容都顯得模糊不清。
她不想這場打鬥拖太久,喘了兩口氣後才再次加入‘戰場’
可孫老伯和小桑娘顯然不是那個烏金國士兵的對手。
那人甚至都沒有拔刀,就輕而易舉的制服了兩人。
兩人都已經被那人放倒,臉貼着地面趴着。
而那人此時正半跪着,單膝壓在小桑娘被反剪在背後的雙手上,左手扭着孫老伯的手,右手正卸孫老伯手中的鈎子。
景喜知道此時如果自己能繞到那人背後,就能給他緻命一擊。
可是她與那人之間有距離,她不可能做到悄無聲息過去的。
但凡她被那人注意到,她就不會有任何勝算。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景喜忽然看到了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桑。
此刻他的手裏握着一把柴刀,馬上就要接近那個男人了。
還有五步,四步……
景喜緊緊盯着小桑,屏住了呼吸。
可就在小桑距離那人還有三步遠的時候,景喜忽然被腳邊一個小東西吸引了視線。
那是一個小瓷瓶。
很亮眼的黃顔色,上面還貼着一個小紙條。
她立刻彎腰将小瓷瓶撿了起來。
小紙條上寫着‘金瘡藥’,那是她自己的字迹。
這個與衆不同的黃/色藥瓶,是祥雲精心挑選了送盛廷的!
可是那個人留着胡子,倒三角的眼型……小桑距離那人隻有兩步遠了。
景喜又想到剛才莫名覺得那個人的聲音很熟悉。
又想到盛廷曾經在烏金國軍中當過細作,會說烏金國話……小桑距離那人隻有一步遠了。
景喜忽然撲了過去:“小桑,住手!”
可是小桑還是朝那人的脖子砍了過去。
隻是景喜握住了那柄柴刀。
那人這才反應過來,但因本身半跪着,身體重心不穩,又因爲景喜忽然撲了過來,兩人便雙雙倒了下去。
“盛廷?”景喜趴在那人身上,同時也不忘将匕首抵在那人的脖頸上,低頭仔細的打量着他,“是你嗎?”
“你是景喜?”
熟悉的聲音!
景喜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笑了聲:“是我,你真的是盛廷!”
她從他身上爬了起來,坐在地上喘着氣,對依然處在警惕狀态孫老伯他們說:
“這是我一位可靠的朋友,他不是烏金國的士兵。”
盛廷深深的看了景喜一眼,托着她的手臂,扶着她站了起來,然後又迅速放開手。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你的臉弄成這樣,我都沒有認出你。”
景喜笑出了聲:“你的臉弄成這樣,我也沒認出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