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喜皺眉,與四喜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這麽晚了會是誰?
卻在聽到盛廷一句‘見過慕容公子’的時候,定下了心來。
四喜小聲道:“慕容公子不是在安城齊王府過年麽,我還以爲他今夜會在齊王府守歲。”
景喜也沒想到,畢竟已經這麽晚了。
兩人去把門開了,慕容玉,近水和遙山三人便站在門外。
慕容玉雖然披着大氅,但仿佛渾身都包裹了寒氣。
“快進來!”景喜趕緊閃身讓了讓,又問四喜,“火盆裏的火可還着(zhao)着?”
“嗯,用灰蓋着,沒熄。”
“那快去加點炭。”
近水看了看自家公子熱烈的眼神,又看了看站在門邊的景大夫,立刻追上四喜:“我也來幫忙。”
近水:“給你帶了點心,齊王府的哦,可好吃了。”
四喜:“點心就點心,不要拉拉扯扯。”
近水:“我怕黑。”
慕容玉笑着從景喜手中接過燈籠:“走,進屋吧。”
景喜看了一眼還站在門外的遙山:“遙山和馬車還在外頭呢?”
慕容玉淡淡道:“他不進來。”
景喜也沒有多問,隻将門關上,并沒有拴,就帶着慕容玉去了廳中。
過去的時候四喜和近水已經把炭火燒旺了,也擺上了茶水和點心。
點心是近水帶過來的。
慕容玉道:“都是從齊王府帶過來的,應該是你喜歡的口味。”
景喜喜歡精細一點又甜而不膩的,這些慕容玉都知道。
她吃的很開心:“這麽晚了你應該洗洗睡的,何苦過來?”
慕容玉輕咳了聲,笑意融融看她:“想陪你辭舊迎新。”
景喜轉了轉漆黑的眼珠子:“嗯……其實我好像每一天都在過新的生活,而你,也是我新生活的一部分。”
慕容玉也想了下:“遇見了你,我的生活才變的嶄新。不然這個時候我可能是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爲什麽?世子不和你一起嗎?”
慕容玉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姨父一般會帶着小姨和他的側妃,以及所以子嗣一起守歲。我就顯得多餘了。”
景喜皺了皺眉:“或許你應該回國公府的。”
慕容玉微微笑了下:“你知道的,我更不願回國公府。”
景喜放下糕點,握住了慕容玉的手。
慕容玉有些困了,喝了口濃茶。
景喜搶下了他的杯子:“困了就去睡。”
“馬上就子時了。”
“可是喝了你就睡不着了。”景喜自己倒是口渴了,端起茶就要準備自己喝。
慕容玉盯着她手上的動作,笑了笑:“那就不喝了。”
卻還是在她掀開茶杯蓋子的時候把唇湊上去,搶了一口。
“你還耍賴!”景喜把杯子奪走,兩張面孔之間瞬間隻剩下不到一拳的距離。
兩人相互看着對方眼中的自己,心髒跳個不停,緩緩的,兩人一點一點的向彼此靠近。
“揪……啪……”
夜空中忽然爆開了一朵煙花。
兩人都驚了下,随即相視一笑。
還是慕容玉,單手捧了景喜的後腦勺,在她額上印了一吻。
“新的一年到了,去外面看煙火嗎?”
景喜嗯了聲,兩人牽了手,一起去外面看煙火。
這個時候煙火,沖的不夠高,煙花不夠燦爛絢麗,但是能和心悅的人一起看,一樣很美麗。
看着看着,景喜忽然覺得半邊身子沉了沉。
她一看,原來是慕容玉靠了過來。
慕容玉說:“我有些困了。”
“那我去收拾個房間出來吧。”
慕容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景喜認真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你該不會是想睡在我的房間吧?”
慕容玉笑而不語。
景喜忽然問他:“我們認識多久了?”
“兩年多,從我們第一次見齊王府見面時。你十九歲,到今天你二十二歲。”
慕容玉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一身綠色的衣裙,俏生生的,但那個時候,出于禮,他并沒有多看她。
“我是說從我在京郊救了你之後,快一年了吧?”
“八個月,三月你在京郊救的我。如今已是正月初一。”
“那……”
慕容玉伸手擁景喜入懷,深吸了口氣,冷冽的空氣讓他保持清醒。
“那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你隔壁的院子一直是空着的。”
景喜蹙了蹙眉頭:“是有點奇怪。雖然明年你們還要在遷幾萬人進來,但應當不會再分這裏的房屋出去了,那我隔壁的院子?”
“是我的。”
“你的?”景喜吃了一驚,“你竟然今天才告訴我。”
“之前不是住在軍營就是在齊王府,一直沒有用到,就沒有告訴你。”
“好吧,我還以爲……”
慕容玉笑盈盈的看她:“以爲什麽?”
景喜看了他一眼:“我以爲你真舍得讓遙山在外面受凍呢,原來是回隔壁去了。”
慕容玉點了點頭,疲憊呼出一口白色的氣息:“我确實是困了。明早來給你拜年。”
“我送你過去。”
“不用,我有近水,你們關好門就是了。”
……
大年初一。
景喜完全沒想到自己家裏還會這麽熱鬧。
先是盛家的人,然後原來荷花村的人,緊接着還有趙将軍和羅将軍,姜大夫他們都過來給她拜年。
這麽多人當中,就數姜大夫帶的年禮最多了。
因爲他有求于景喜。
“這樣方便嗎?其實我在家裏也可以制藥的,等過完年杜若也會過來一趟,說不定芳藥師也會過來。”景喜仍有後顧之憂。
“我當然知道你在家裏也可以制藥,但是如果你能去軍營和我一起那就更方便了。你也知道,你和我師弟制的藥也都是給軍營這群崽子用的,那當然是離他們越近越好了。”
“可我是個女人。”
“景大夫,你何止是個女人,你還是個女神醫,你可是有王爺親自提筆的匾額啊,你要是去了軍營,那就是一塊活招牌。
那群崽子哪怕是在戰場上斷了一隻手也不怕,因爲知道揣回來洗幹淨你還能給他們縫上去。”
景喜失聲笑了:“姜大夫,可不是每隻斷手都能接回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是誠心誠意的邀請你去軍營。身份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擔心,我保證軍營裏的每個小崽子都會敬重你。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慕容公子啊、趙将軍啊、羅将軍啊、薛将軍啊、盛将軍,你對他們都有恩,他們哪個不會護着你。
我的書信已經遞給王爺了,我想王爺一定會應允的,絕對不會出這三五天!”
晚安,大寶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