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立馬不哭了:“爹你要去把娘救回來了是不是?”
盛廷嗯了聲:“快去。”
祥雲立刻跳下了床:“都是太奶奶收着,我去找太奶奶要。”
沒一會兒盛老太和四喜和盛榮就抱着一堆瓶瓶罐罐和藥包來了。
盛廷看也沒看,直接拿走了一大半,反正這些都是她弄的,有用沒用她自己會辨别。
“剩下的你們留着自己用。”
将這些藥打包好,盛廷又背上了自己簡易的行裝。
早就習慣離别,他已說不出什麽長篇大論,隻微微凝眉:“奶奶,二弟,你們保重。”
又朝祥雲伸手:“來兒子,讓爹再抱抱你。”
出了鎮子,有個岔路口。
往西是涼城方向,往北是京城方向。
盛廷一刻沒有停留,打馬朝北而去。
馬兒一聲嘶鳴,疾奔向前。
黑夜中盛廷的臉被一根樹枝刮破,驚起螢火蟲數隻,一閃一閃,四散飛向别處。
……
一隻螢火蟲撲棱着翅膀飛進了客棧房間的窗戶。
慕容玉剛剛沐浴完畢,墨黑的頭發上還帶着濕氣,他看見螢火蟲,快速的朝窗邊走去。
螢火,味辛,性微溫,可治小兒火瘡。
前些日子祥雲嘴上長了幾個,晚上睡不着,她就到河邊捉螢火蟲。
祥雲也吵着要去,他便打着燈籠,走在前頭爲他們母子照明。
祥雲一定要自己抓,可是孩子的個子不夠高,最後是她接了他手裏的燈籠,由他舉着祥雲的。
他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身子歪了歪,是她扶住了他。
……
慕容玉伸手握住了一隻小小的螢火蟲。
兩天了,她在做什麽呢?可還安好?
暗夜靜谧,一聲馬鳴劃過長空。
“客官!客官!!上房沒有了,您要休息請這邊來!”
值夜的店小二追在高大的男人後面喊,但又不敢跟的太近,因爲男人身上仿佛蒙着層濃濃的戾氣。
遙山從客棧二樓的窗戶一躍而下,落在地上打了個滾後,直接拿刀朝人脖子上抵了過去。
慕容玉站在樓上看清那人的臉,急喝一聲:“遙山住手!”
“是你?”遙山的刀鋒堪堪收住,盛廷的一縷頭發被切斷。
他抱拳,肅目行禮:“盛廷求見慕容公子!”
“快快上來!”慕容玉知道盛廷連夜趕來一定是有要事發生,立刻打開房門迎接。
……
慕容玉靜靜聽罷,眉心緊蹙。
盛廷道:“屬下人微言輕,且另有軍務在身,隻怕不僅在世子那裏說不上話,還會因違抗軍令觸怒世子,所以隻好來找慕容公子。”
“我知道了,此事我會處理。”慕容玉握緊了手中杯子,指關節微微泛白,“遙山,即刻備車。”
“可是朝廷那邊……”
“沒有可是!”接旨而已,路上晚了幾天又如何。
“是!”遙山的一句話終究沒有說完,即刻領命退了下去。
盛廷将一個小包袱放在了桌上:“涼州死地爆發了一場瘟疫,世子此去便是處理這件事情。這裏有些成藥,或許可以派上用場。”
瘟疫……慕容玉的臉色愈發的不好看了,但對上盛廷,他的目光稍有緩和。
“你有心了。”
盛廷蹙了蹙眉,想了想說:“還請公子不要誤會,和離之後我與景大夫之間早已是橋歸橋路歸路。”
慕容玉笑了下:“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盛廷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
“藥的事情,我不想景大夫知道,權當是公子所備。”
“那怎麽行。”
盛廷頓了頓,又道:“讓世子知道了也不好,軍中哨崗還等我回去換防,我已了耽擱了兩日了。”
慕容玉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我讓遙山與你換匹快馬,你速速趕回軍營。”
“盛廷告退。”
夜色溶溶無邊,一人一馬漸行漸遠。
盛廷終究是晚了幾日,按軍規,杖了五十。
……
一路上都有人在收割艾蒿,于自家院中焚燒熏蒸。
鹽場瘟疫的爆發令涼州邊陲人人自危。
景喜發現宣胤這幾日的潔癖好像沒有那麽嚴重了,風餐露宿不說還時常會停下車馬問詢路人或村人狀況。
雖然他在車裏,别人在車外。
這晚,宣胤接見了涼州阜縣縣令,鹽場便在阜縣縣内。
景喜他們也跟着吃了點熱乎的。
之前景喜和芳杜若四處收藥采藥的時候雖然沒有來過涼州,但也聽到過一些關于涼州的事情。
最有名的當然是涼州的死地。
其實說是死地有些誇張了,倒也不是真的不毛之地,隻是有塊千傾鹽場罷了。
南地乃至整個宣國的食用鹽大部分都是産自這裏。
這裏沿海,氣候潮濕又多蛇蟲鼠蟻,雖然還沒有達到鹽場疫區,但景喜懷疑這次瘟疫很有可能是通過鼠蚤蚊蟲叮咬傳播的。
所以此時此刻,宣胤在和阜縣縣令夜談的時候,景喜正帶着王府侍衛和縣衙的人消滅鼠蚤蚊蟲。
她點了把青蒿在熏牆角,嗆的自己直咳嗽。
宣胤已經和阜縣縣令談完了,正要往今晚自己的住處走,又折返了兩步。
跟在他身後的清風也跟着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停下一看,原來世子在看景大夫。
清風忙狗腿的說:“景大夫說瘟疫可能是通過蚊蟲叮咬傳播的,所以在熏蚊子呢,全都是爲了保證世子您的安全。”
宣胤不滿的看了清風一眼。
清風便知道是自己多嘴了,于是不再主動開口說話。
宣胤又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忽然問道:“芳藥師之前給我吃的那個叫什麽?”
“牛黃解毒丸。”
“是她做的?”
“是。”
“芳藥師說齊軍用的抗炎成藥也是她做的?”
“……是。”
宣胤皺眉:“什麽時候的事?多久了?爲什麽我不知道?”
“一年多了,去年世子您……”
“一年多了,去年你一直在忙設立監察司的事,無暇顧及。”
等等等等……清風懵了。
設立監察司這話他還沒開始說啊,這是誰把他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清風朝庭院拱門看去,便見一人白衣墨發,長身玉立。
慕容玉淡淡蹙着眉,盯着宣胤:“研制成藥的事情已經快一年半了,這一年多來姜大夫一直和景大夫有書信來往。”
“芳藥師也是姜大夫介紹給景大夫認識的,我偶爾也會提筆請教景大夫幾個問題。我已經同你說過,你該叫她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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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