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在幾位保人的明證下清點了所有物資,大到房屋田産,小到一針一線一堆柴,全部按人頭分了下去。
當然軍田不能分,因爲三房要改民戶,民戶不得占用軍田。
隻給他們分了自家開墾出來那一部分。
能轉成民戶高秀秀做夢都在笑,自然也是看不上那幾畝軍田了的,反正她相公在做教書先生,比種那幾畝地有出息多了。
盛老太作爲家長一向公平,大家對她的劃分沒有異議。
隻是家裏堂屋、廚房、茅廁都隻有一個,全都是公用的。
茅廁這個問題上其實沒有變化,因爲以前一家人也是公用一個的。
廚房由于現在大家不在一起吃,隻能輪流着用,依次是大房,二房,三房這樣按時間排下去。
李氏本來和景喜是住在東廂的,二房和三房住在西廂。
現在李氏跟了三房,索性就和二房調換了位置,直接去了西廂和她的寶貝小兒子做鄰居。
這天因爲分家折騰的有點久,所以中午飯吃的就晚了。
盛老太就随便做了點兒,往白飯裏面添了一截香腸幾顆菜,撒了一把鹽直接就悶了吃了。
他們吃的太簡單了,以至于高秀秀都忽略了大房和二房是一起吃的事實。
她覺得自己的好日子終于要開始了,等那邊把鍋一刷好,她就挽起了袖子。
低頭對一對兒女說:“等着,看娘去給你們做好吃的去,從今以後你們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龍鳳胎不太明白:“娘,爲什麽太奶奶做好了飯不喊我們吃?”
高秀秀心情好的不得了:“乖,她們的飯菜不好吃,娘做的才好呢。”
然而高秀秀很快就不爽了,她發現分家後,婆婆碰壓根就不碰鍋碗瓢盆了。
以前一大家子在一起的時候,婆婆好歹還會看盛老太的臉色,現在倒好,她開始直接給自己臉色了。
關于這件事,四喜也在和景喜學舌。
她捏着嗓子學高秀秀:“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架子,坐就坐吧還擺架子,好像自己是官家太太一樣。”
景喜挑眉:“她真這樣說?怎麽就被你聽見了?”
“我去後院抱柴禾,她就在那裏喂雞,一邊喂雞一邊抱怨,笑死我了。”
景喜也笑了下,要說李氏從哪裏學的官太太架子,那大概是在齊王府。
晚上是四喜做的飯。
其實陳桃花是要搶着做的,因爲中午就是盛老太做的,景喜倒也想客氣一下攬攬活兒。
但盛祥雲直接就拆了她的台:“不要娘做飯,娘做飯沒有二嬸做飯好吃。”
一個小孩子正兒八經的這樣說,可把大家都樂壞了。
于是四喜就替自己主子上去了。
她原本就是從齊王府的廚房裏出來的,做飯是她的強項,也是她在王府唯一的生存技能。
一樣的食材經由她手做出來,味道就是不一樣,一個字‘香’,兩個字‘美味’,三個字‘流口水’
那香味兒,順着風飄到隔壁院子都叫人感到饑腸辘辘。
何況一個院子裏的三房。
龍鳳胎聞到香味兒就要往廚房跑,一下就被高秀秀一左一右的扯住了:“呆着,哪兒也不許去。”
盛甯靜嘴饞:“娘,肚子餓了,想吃飯。”
“想吃就等着!”但她轉念一想,忽然把盛甯靜抱了起來,小聲的在她耳邊教她。
“你去和你奶奶說,就說你餓了,讓你奶奶給你做飯去。”
盛甯靜果然去了,但很快又回來了。
“你奶奶怎麽說?”
盛甯靜:“奶奶說,叫你娘給你做去!”
高秀秀氣的反手就把龍鳳胎扯了回去。
氣死了,她真的要氣死了!
說好了分家的,結果大房和二房過一起了,老太太還燒飯給他們兩家人吃。
老太太也就算了,景喜還從王府搞了個丫頭回來,整天‘主子’‘主子’的叫,燒飯打水樣樣都伺候着。
是不是她不分家也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啊?
……
第二天。
景喜帶着四喜去到了縣裏。
因爲要給四喜置辦日常用品。
她來的這幾天用的都是家裏早就淘汰下來的老舊物件,有個盆甚至還漏水,所以景喜就馬不停蹄的來置辦了。
這令四喜非常感動。
跟着新主子來到荷花村盛家的這段日子四喜感到非常開心。
雖然這裏在吃穿用度上比不上王府,可是卻比王府自由。
在王府她倒是想把自己當個人,可是王府裏的人都把她當奴仆。
在這裏,她自己把自己當下人,可是主子和盛家的人都把她當親人。
小少爺也總是叫她‘四喜姐姐’
對于四喜的開心,景喜自然也是很高興的。
不過她今天來縣裏,并不僅僅是來采買日常用品的,畢竟這些東西在鎮上就能買到,沒有必要來這麽遠。
她今天來,主要還是想打聽一下和離和女戶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