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薛錢沖景喜笑着,露出一口整潔的大白牙,“我就知道我兄弟福大命大!我當時整個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你當初應該也是吧?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抱歉,”景喜回想起薛錢每每提起盛廷時略帶着憂傷的眉宇,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我去齊王府的當天就知道了,但是出于某種原因我不能……”
“你不用解釋的。”薛錢打斷了景喜還未說完的話,“我太理解了,茲事體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和他老爹是齊軍的糧草官,這次也是因爲需要盛廷和烏金國的探子帶有關齊軍糧草的假消息回去,世子才會把他叫去商議,他才知道原來好兄弟一直都是‘假死’
見到盛廷的那一刻他真是太激動了,那種興奮之情一直持續到他走到藥房門口、聽見景喜的聲音。
但他是個明白人:“景大夫,我真替你和盛廷感到高興。”
景喜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正常人知道本來已經死了的老公忽然活過來了當然是很開心。
但她和盛廷的關系不一樣,況且他們已經和離了。
不過景喜也沒到見人就跟人說自己已經離婚了的地步。
她的答複很平淡:“是啊,知道他還活着真好。”
薛錢聽她聲音沒什麽起伏,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難道是和盛廷鬧别扭了嗎?
薛錢皺了皺眉,想了想說:“是啊,你恐怕不知道盛廷有多關心你。”
景喜感到詫異:“是嗎?”
應該不太可能吧。
據她對盛廷膚淺的了解,他應該就是那種說清楚就會徹底放手的人。
他已經同意和離了,那就是徹底和離了。
“當然了,”薛錢當然期盼着他的好兄弟夫妻間能夠琴瑟和鳴,他努力的搜腸刮肚,“剛才我不是見到盛廷了嗎,你也知道他現在肩負着重任。”
“他現在特别不适合露面,知道他活着的人越多他就越危險,所以他不能親自出來送别你。但是我走的時候他對我千叮咛萬囑咐了。”
“他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你是他最珍愛的妻子,你千裏迢迢受凍趕來這裏他已經很心疼了,所以回去的路上他絕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委屈!”
景喜坐在馬車裏,隻能看到薛錢的後背,看不見他的表情。
但卻被他的話逗的笑了,這個大個子,也太可愛了吧。
他可真是用心良苦。
但他所說,卻是越往下越離譜了。
初見盛廷時他就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後來安圖古道上果斷将她丢下,寫和離書按手印又那麽幹淨利索。
她親眼所見到的每一種盛廷,都和薛錢所說的大相徑庭。
不過景喜還是要感謝薛錢。
謝謝他善良的溫暖。
“謝謝薛校尉告訴我這些。”
薛錢額頭上冒着冷汗,他向天爺發誓,這真是他頭一次用這種肉麻的謊話來騙女人。
雖然他不是爲自己而騙,是爲好兄弟。
可是真的好羞恥,還好她沒有看到自己說謊話時不自在的嘴臉。
“這有什麽好謝的,我不過就是個傳話的。你是盛廷的妻子,就是我的妹子,你放心吧,你回去的一路上我都會給你安排好的。”
景喜知道薛錢是帶着任務回安城的,所以夜裏并沒有按他的提議找地方落腳,而是說服了他繼續趕路。
所以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們就順利的到達了安城城門口。
這個時候的城門還沒開,景喜他們就和其他所有要進城的人一樣,在城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這其中就有要進城擺攤賣吃食的小商販。
颠簸了一天一|夜,景喜肚子裏沒貨,餓的咕咕叫。
她一直都是坐在馬車裏歇着的壓根就沒什麽消耗、尚且也餓成了這樣,可想而知薛錢和其他騎馬趕車的人了。
她從包袱裏拿出了自己的錢袋,掀開了馬車簾子打算出去買點吃的。
剛探出半個腦袋,她就看見薛錢一臉倦容的靠在車壁上休息。
他的呼吸沉緩,好像睡的很熟。
于是景喜的動作就更輕緩了。
等薛錢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
景喜在給他手底下的那群憨瓜玩意兒們發米糕。
說他們是憨瓜玩意兒還真不是冤枉他們。
狗日的那麽多男人,他們竟然就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弱女子掏錢去給他們買吃的。
好意思嗎?
臉呢?
不要了丢糞坑裏了嗎?
薛錢感覺腦充血了,跳下馬車噼裏啪啦就把那群憨瓜玩意兒給罵了一通。
什麽‘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嗓門太大擾了民’‘吃太多長膘不長腦’……諸如此類的話。
後來,薛錢手裏也被分到了一塊米糕。
并且還是摻了紅棗的。
“怎麽你是白的,我這還有棗子?”薛錢問景喜。
“他們說你喜歡吃甜的。”
薛錢:“……”媽的哪個這麽多嘴,還嫌不夠給他丢人?
“紅棗女人吃了好,你吃吧。”薛錢把米糕遞給景喜,要和景喜換。
景喜沒伸手:“你已經吃了一口啦。”
薛錢鬧了個紅臉,忙讪讪的收回了手。
“一會兒城門開了我就送你去齊王府,明月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你們走的時候我答應了盛老夫人會送你們回去,但是現在我要食言了。”
“沒關系,我理解,奶奶肯定也會理解的。”
“對了,有樣東西要給你。”
“什麽?”
“這個。”薛錢說着,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
這把匕首的刀鞘很華麗,上面鑲嵌着七顆顔色各異的寶石。
它一直被薛錢随身攜帶着,景喜有注意到。
所以景喜搖了搖頭:“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可它差點就是你的了。”薛錢着急了,一把将匕首拔出了出來,亮出泛着青黑色的刀身給她看。
“你看,還記得嗎?”
景喜一下子就認出來:“這不是我給你做手術的那把嗎?”
薛錢點了點頭,愛惜的撫摸着匕首,心中忽然生出些不舍。
也不知道是對人還是對物:“送給你防身用,我不能護送你們回去,就隻能讓它代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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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