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喜忽然被抓住手腕,她不得不低頭看他。
兩人四目相對,景喜在盛廷眼裏看到了不悅的神色。
可是爲什麽?
就因爲她變了?
就因爲她從一個渣女漸漸洗白、反差太大他還不高興了?
那要是這樣的話她也不高興呢:“我沒有辦法不這樣,因爲這才是現在最真實的我。我不可能再變回從前那個樣子。”
“這段時間我照顧你照顧定了,你要真不習慣的話那就麻煩你努力克服一下。……還有,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這個女人的聲音到現在還是軟糯糯的,哪怕是在争吵的時候,這個女人天生就是這樣!盛廷放開了她的手。
“拿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景喜瞥了一眼他的手背,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濺上去的一個小血點。
皺眉道:“擦完手就完事,我不是那種有始沒終的人。”
“我說了不需要。”
“盛廷,”景喜忽然擡眸看他,輕飄飄的用了個激将法,“你在害怕嗎?還是說其實你内心深處早就愛上我,根本就不舍得跟我和離?”
盛廷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哈,景喜,你晚上是喝多了吧?”
他語氣刻薄,但到底沒了掙紮,這時候,誰先亂了陣腳誰就輸了。
景喜也沒再看他,細細的爲他擦拭着手背、手心和每一根手指,就像她在夜間急診室爲忽然送來的車禍病人消毒傷口一樣,認真的幾近嚴苛神聖。
盛廷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疑惑之中。
這個女人,和上一次見她完全不一樣了。
她帶着刺,卻柔軟,又強大。她好像渾身都在散發着一種無法言說的光芒。
還是說……他根本就是瞎了?
盛廷不想再多看這個女人哪怕是一眼。
他看也沒看,直接撈了水盆裏的另外一條手巾,單手擰了個半幹後囫囵蓋在了臉上。
眼不見,心不煩。
盛廷蓋在臉上的手巾是景喜的。
景喜見他做出這樣的舉動微微皺了下眉頭,等擦幹淨他的手之後,她掀起了自己的手巾就走,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
這個屋子裏設了屏風,景喜在屏風後面洗臉洗腳,然後躺進了被窩。
她把一隻蠟燭放在牆角了,隻留了一點微弱的光,既不影響睡眠也方便照顧病人。
但她睡不着,因爲冷。
她剛翻了個身,忽然就聽到房間裏發出了一聲響,似乎是有什麽東西砸在了牆壁上。
緊接着屋内唯一的一支蠟燭就熄滅了。
景喜整個人僵硬了下來:“誰,是你嗎盛廷?”
床邊傳來深呼吸的聲音,緊接着是盛廷冷淡的嗓音:“睡你的,不管聽到什麽就當沒聽到。”
“什麽意思?”景喜擁着被子坐了起來,想了想,她反應了過來,“你是尿急嗎?”
那邊沒了聲音,但景喜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她趕緊披上外衣站了起來:“你等一下,我來吧。你身上有傷,蠟燭熄了又什麽都看不見,别把刀口掙裂了。”
盛廷聽見景喜的腳步聲,立刻低喝:“你走開。”
“我不。”景喜重新點燃了蠟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