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親了嗎?”
張琪瑛失落的看着司馬無忌,她已經猜到以他這樣的人必定會有女子嫁給他。但是,那個人并不是自己,這讓張琪瑛有些無奈,更多的是彷徨,内心十分掙紮,她是女子,并不是男子,有些話還是無法說出口。
“我已經成親了,所以阿瑛小姐,你對我還是别抱着太大希望比較好!”司馬無忌作出決定,索性直接拒絕到底,“你還年輕,未來的道路上會遇到更好的人,我并沒有值得你傾慕的地方。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遠遠不如你,我隻不過是孤兒,是我的師傅将我養大,門不當戶不對還請小姐能明白。”
“你的妻子是何人?”
“孫尚香!”
“孫尚香?江東之主孫權的妹妹?”司馬無忌點點頭,張琪瑛又再次說道:“孫權的妹妹身份地位都比我要高出很多,難道你與她就門當戶對了?你這是在找借口,就算你想拒絕,也不用找這麽一個爛理由。”
司馬無忌被張琪瑛的話反駁的無言以對,他隻能沉默不語,張琪瑛接着說道:“身爲男子,尤其是你能力出衆,三妻四妾不過稀疏平常之事,就算你成親了又如何?我張琪瑛也毫不在乎,你是否對我有過感覺?”
司馬無忌很想點頭說‘沒有’,可他内心深處明白自己做不到。如果他說沒有,那就真的違心。現在司馬無忌對張琪瑛是什麽感覺,他也不清楚,可是張琪瑛敢想敢做的性子倒是與孫尚香如出一轍,甚至比孫尚香更加厲害,這讓司馬無忌隻能沉默。
“無論你是否成親,無論你心中對我有沒有感覺,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中有你!曾經以爲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有的隻是欽佩。你的年紀與我相差無幾,對于道學研究頗深,見解與衆不同,讓我深深的欽佩。”
“如果不是父親偶然間點醒,興許我也不知道你已經在我心中。我張琪瑛不是什麽天師道嫡傳之人,那個天師之位乃是兄長他們的,與我無關。無論我的身份地位如何,今天我可以明确告訴你,我的心裏有你。”
“或許你覺得我不夠矜持,也不夠含蓄,更不是賢淑之人,可我就是我,道學講究順其自然,一切随心。現在我的心明确的說,你已經在我心裏,除了你這輩子我不會再對任何人有感覺。”
“如果今生不能在一起,我甯願孤獨終老。你不願娶我,我也不會怨你。從你的言語之中我不僅不會怨言,反而羨慕孫尚香有你這樣的相公,爲了她而拒絕我,有你的疼愛,她會很幸福。”
張琪瑛鼓足勇氣,将心中的想法全都說出來,她已經不在乎司馬無忌如何看她了。因爲她的心中就是這麽想的,那麽也就這麽說,毫不猶豫的将心中想法說與司馬無忌聽。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那麽以後将沒有可能會說這樣的話,也沒有那個勇氣。因爲他與司馬無忌将是敵人,各爲其主。縱然不能與司馬無忌在一起,她也無怨無悔。
現在張琪瑛有些後悔,爲何她不能與司馬無忌早點相遇。如果相遇的話,那麽被愛的人便是她,而不是孫尚香。不過那都是自己的幻想,并不能成爲現實,所以張琪瑛有些感傷。
司馬無忌目不轉睛的看着張琪瑛倔強的臉龐,眼裏有些濕潤,他明白這個時代的女子有她這樣性子很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誰敢忤逆父母之命,爲了心中的愛,張琪瑛如此說已經是鼓了極大的勇氣,他的心也在這一刻松動了。
司馬無忌緩慢的走上前去,擡起手溫柔地拭去張琪瑛眼角的淚水,道:“你這是何苦呢?我已經成親了,難道你真的不介意嗎?”
“不介意!”
張琪瑛本以爲司馬無忌聽到她那番話以後,會以爲她不是賢良淑德的好女子,恰恰相反,司馬無忌不僅沒有如此認爲,反而覺得張琪瑛真性情,大大咧咧,敢作敢爲的好女子。
“爲什麽不介意?我隻是一個人,我的關心與愛隻有一顆心,要是再與你有什麽,不僅僅是對阿香,也對你不公平。”
“你能這麽說,我就明白你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張琪瑛被司馬無忌的手觸碰過得臉頰,立即绯紅一片,還是紅着臉繼續說道:“雖然有些遺憾,不過卻不會覺得不公平,對我來說,你在身邊便已經知足。如果你不僅僅是我一個人,我覺得你是真有本事,那才是真正的男人,試問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就連我父親都是妻妾成群。”
“這都是什麽邏輯啊!”
司馬無忌無語了,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個時代的女性怎麽會這樣想,妻妾成群居然成爲能力的标準,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從司馬無忌的角度上看,這個道理根本說不通。
張琪瑛道:“你知道我爲什麽跟随父親學道嗎?”
“難道不是你喜歡的嗎?”
“喜歡嗎?”張琪瑛苦笑一聲,“我身爲長女,早已過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算是沒有人要的老姑娘了。如果我不學道,那麽我的命運與常人無異,興許會更加悲慘。”
“因爲我父親是漢中太守張魯,要是我出嫁的話,也會是一方軍閥或是将領,那就是所謂的‘聯姻’。我不願意那樣被束縛住,幼年時我看見自己母親與父親其他妾室争寵,我便想過以後的日子會不會也是這樣的?”
“所以我必須要改變,也必須找到一個值得我心甘情願的人,那便跟随父親學道。原本隻是興趣,沒想到道學之中的學識太過淵博。可以說我開始并不是喜歡,而是被逼無奈,後來才是真正的喜歡,也讓我的心心如止水,波瀾不驚,直到你的出現才徹底打破平靜。”
“父親曾經給我看過面相,他也曾說我的命格有些怪異,注定一生孑然一身。但是你的出現,父親也曾看過你的面相,發現你的出現居然讓我的命相有些改變,不過他說過我們不适合,我以爲是生辰八字不合,實際上是我們二人的身份不合,屬于敵對關系。”
“至于合不合,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也不在乎,重要的是我的心裏如何去想。你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個人,也是唯一讓我失魂落魄的人,無論你怎麽想我,我的心始終不改。”
司馬無忌啞口無言,他能明白這個時代的女性根本沒有任何地位,除了生兒育女外,甚少有女性能掌握自己的未來,她們的未來出嫁前在父母手中,出嫁後在相公手中。
頓時,司馬無忌想起孫尚香,發現她們居然經曆也相差無幾。或許她們二人的想法就是這個時代女子的心理寫照,有些人無法改變什麽,隻能順從;有些能改變,去找尋自己的幸福,卻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