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時出發?”
“越快越好!”
“三日後出發如何?”
“可以!”
法正與劉備一問一答,問的簡單,回的幹脆,像是什麽交流都沒有,完全像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可是法正眉頭緊鎖,若有所思的模樣,還是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諸葛亮眼見于此,出聲問道:“孝直兄有心事?”
“孔明兄怎會如此認爲?”法正心裏一緊,顯得很詫異。
“孝直兄自己告訴孔明的!”諸葛亮指了指法正臉上,頓時法正才恍然大悟,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尴尬地看着諸葛亮,欲言又止的模樣。
司馬無忌打破尴尬,道:“荊州在主公的治理下,遠勝從前,兵多将廣,哪怕是曹軍再次南征,也足以抵擋住。主公與益州牧乃同宗,西川之地更是天府之國,易守難攻,無忌想請教一事,敢問八萬兵力與益州軍相比如何?”
法正見司馬無忌給自己一個台階下,連忙回道:“益州軍雖有二十餘萬大軍,不過零零散散分布不均,西川之地雖是天府之國,地廣人稀,有些地方人煙罕至,崇山峻嶺自然不用多說,要是以八萬兵力與益州軍相比,論戰鬥力自然是荊州軍更勝一籌,論熟悉地形自然是益州軍。”
“若是在兩軍交鋒時,孝直以爲該如何才能攻破益州軍防線?”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法正沉聲道,“決不能采用退延戰,最好是速戰速決,不能讓其發現本意。若是有防備,要想破之則難;若是無防備,輕而易舉便可占領。”
“益州将軍與我軍相比又如何?”
“劉皇叔帳下有關雲長、張翼德、趙子龍等将領,益州将領卻無人能與之匹敵。如果是一對一,則無人能敵荊州将領;若是論統帥大軍本領,也是荊州得勝,益州軍将領雖有将領,卻居功自傲,俨然有異心,軍心不穩,焉能勝之?”
“如果曹操大軍前往攻打漢中郡,張魯又該如何做?”
“張魯必會歸降于曹操!”法正再次回道,“曹操有張魯相助,大軍繼續西征,前往蜀地,乃是如虎添翼。張魯本是益州部将,因私怨才占據一方,不願聽從益州将令。”
“張魯與益州牧有着深仇大恨,尤其是前者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張魯歸降于曹操,必會借助曹軍兵力,平定巴蜀之地,那個時候曹操便占領大半江山,怕是天下無人能阻擋。”
“劉璋此人如何?”
法正回道:“劉璋非枭雄也,隻是生于亂世之中,以他的本事不僅開疆擴土難,就連守城都難。可是劉璋愛民如子,待益州百姓十分好,算得上一位好的州牧卻不适合成爲枭雄,更不适合争取天下。”
“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諸葛亮笑道,“不知孝直兄是否願意投奔吾主?主公之才能孝直兄已經看見,主公之胸懷孝直亦有耳聞,不知孝直兄是否願意?”
“這……”法正大喜,臉上卻表現的有些爲難。
司馬無忌的一番話已經打開話匣子,與之前的氣氛不一樣,他的問話衆人焉能聽不出來,這是在試探法正的心意,諸葛亮趁勢拉攏法正,他的話更是說中法正心中所想,一針見血。
龐統接話道:“孝直兄不必懷疑,也不必煩憂,良禽擇木而栖,賢臣擇主而事。劉璋暗弱,雖有強大勢力,卻不思進取,僅僅是漢中郡就讓他煩憂許久,要是曹操率軍前來,益州軍難以抵擋,隻怕那個時候劉璋必會投降于曹操,莫不是孝直兄願意效忠曹操?”
“斷無可能效忠曹操!”法正義憤填膺地否定龐統的猜測,道:“子喬前往曹營面見曹操,卻不曾受到任何禮遇,反而不屑一顧。子喬因此事一直耿耿于懷,子喬與我乃是至交好友,孝直如何爲曹操效命,難道也想與子喬一樣被曹操奚落嗎?”
“再說曹操乃國之竊賊,哪怕是孝直歸隐山林,也不願投奔于曹操,爲他效命。士元兄不必擔心,哪怕曹操禮賢下士請孝直,孝直也不會答應,而且也沒有那個機會。”
“孝直兄果然是有志之士!”徐庶大贊道,“既然孝直兄不願歸降于曹操,那麽不妨效忠吾主如何?以孝直兄也不會前往東吳,而且主公與張子喬等都十分熟悉,不知子喬這次是什麽意見?”
法正思前想後,最後決定還是将心中所想說出來,他也将張松與自己之前說的一并說出來。當他說完以後,劉備才知道法正之前所言是在暗示自己,要不是司馬無忌料定他的來意,差點就錯過機會。
因爲法正是劉璋的部下,要是這個時候效忠劉備,他主動開口,不僅不會得到重用,甚至還會引起衆人的猜忌,認爲法正不是可信之人,背信棄義,更是背叛舊主。
但是,司馬無忌的話已經給了法正台階,而且目的就是爲了讓法正答應效命于劉備,背叛劉璋。如此一來,法正才能自己開口。既然法正此次前來是效力劉備,那麽劉備自然高興不已。
于是,法正就像劉備建議道:“劉皇叔乃當時英才,劉璋無明主之能,孝直願意效忠劉皇叔。子喬與孝直之心一樣,此次孝直前來也是子喬的意思。隻要主公想要奪取益州,有子喬從中接應,裏應外合的情況下,益州必會奪得,而且益州地廣人稀,卻十分富有,以此爲根本,憑借天府之國的天險優勢,就算是曹操大軍前來,也不必擔心,主公要想成就大業,易如反掌。”
劉備大喜過望,法正所言正好說中他的心思,有法正、張松二人從中做内應,那麽益州的确是輕而易舉就可得到。因爲這次法正請他率領大軍前往益州,這就是個機會,光明正大的進入益州,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