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楊梅,馬上就到了!”
“楊梅是什麽?”
“楊梅就是一種水果,它是酸的,吃到嘴裏之後泛着酸水。”
“有機會一定要吃!”
“……”
葛震跟加百列相扶相持,踉踉跄跄的走在黃昏的沙漠上,深一腳淺一腳。
“噗通!”
葛震重重倒地,身體不受控制的順着坡滑下去。
“小心!”
加百列發出聲音卻已晚了,趕緊伸手去抓葛震,結果虛弱的身體無法承受,跟着一起滾落下去。
兩個人從沙山上滾到山底,緩了好一會才重新站起來,艱難的爬上去。
“喝點水。”
加百列拿出水壺。
這是最後的一段路程,隻剩下最後半壺水,而這最後的半壺水根本不夠兩個人用。
“帶着水,你就走出去。”葛震嗡動幹裂出血口的嘴唇說道:“已經不遠了。”
加百列伸出舌頭,舔舔同樣幹裂出血口的嘴唇,小心翼翼的擰開水壺蓋遞給葛震。
每一滴水都無比珍貴,唯恐灑落一滴。
接過水壺,葛震仰頭,然後把水壺重新還給加百列。
加百列也仰頭喝了一口,又把水壺遞給葛震。
“用水濕一下嘴唇也需要做這麽大的動作嗎?”葛震充滿嘲諷。
“彼此彼此。”加百列笑道:“你不也一樣?”
兩個人看似大口喝水,卻隻是濕一下嘴唇而已,然後把水交給對方。
“有意思嗎?”葛震笑問。
“有意思。”加百列擰上水壺蓋說道:“半壺水足夠一個人走完最後的路程,可惜我還沒有扔下兄弟的習慣。試想一下,我們如果一起走出去,到了外面該有多浪呀。”
“要是一起死了呢?”葛震問道。
“沒想過,哈哈哈哈……”
對于加百列,葛震已經徹底放下戒心,因爲這幾個月來的相互扶持而行,已經讓他們的感情無比堅固。
誰都想活着走出去,卻又無法抛棄對方。
“或許我們隻是害怕孤單上路。”葛震瞅着加百列說道:“你也是個奇葩,我也是。”
“是的,我們這種人應該冷血,應該殺伐果斷,可惜……”加百列想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一起活着出去的話,那一定非常精彩。我不是不忍心殺你,而是更向往精彩。孤單倒還真的害怕,可又特想走出去後我們的不孤單。”
“兩虎相争,必有一傷。”葛震拍拍加百列的肩膀:“讓海格爾看看兩隻不相争的兩頭猛虎!”
“我現在就特想看到他的表情,哈哈。”
“……”
這真是兩個奇葩,從鬥的死去活來到現在的相互幫持,不抛棄,也不放棄對方。
或許他們真的怕孤單上路,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人全世界也隻有兩個人。
……
數月轉眼過去,暗網組織迎來前所未有的動蕩——海格爾下手了。
所有的體系都處于半癱瘓狀态,這讓一直防備的葛铄都非常被動,被迫談判。
“暗網本身就是資本聯盟各個家族的利益網,不知道海格爾用什麽方法讓這些家族暫時丢掉利益。”葛铄雙手插在兜裏,慢慢悠悠的踱着步子。
“夫人,歐洲體系無法運轉!”
一名手下趕來彙報。
這是歐洲的人口組織,那邊已經無法運轉,而人口組織方面,歐洲才是最大的收益來源地。
當歐洲體系停止運轉之後,也就意味着這一塊的整個體系癱瘓大半,畢竟這兒是貨源的根據地。
“法國呢?”葛铄問道。
“法國沒有問題,但随着整個歐洲體系的無法運轉,導緻法國的貨根本出不去。”
聽到這個消息,葛铄停下踱步子,皺起眉頭。
法國出産最好的貨,這裏的體系早就把藏在裏面資本聯盟的勢力鏟除,可現在成了孤島。
“網絡方面呢?”葛铄又問。
“一片混亂,不管賣家還是買家,已經把價格徹底做亂。”
“好,我知道了。”
葛铄點頭,表示明白。
“對了,還有我們其它的一些貨源地,大多遭到攻擊。”
手下遞過來電子地圖,上面許多紅點在閃爍,讓地圖幾乎呈現出整片的紅。
所有的紅點都是遭到攻擊的貨源地,這些貨包括人口、毒品、鑽石、原油等等等等等。
“嗯。”葛铄點了一下頭。
手下離開,她從衣兜裏掏出瓜子,蹲在地上一顆一顆的嗑起來,眼神中閃爍着一抹冷芒。
海格爾下手非常快,他已經沒有耐心了。
“這是遲早會發生的。”胡清瀾走過來說道。
“媽,我知道。”葛铄點點頭:“之前如果把資本聯盟所有家族在暗網的勢力拔出,那麽暗網會垮。現在就是火藥桶燃爆,讓我沒有任何退路。”
“有退路。”葛獻之的聲音響起:“回國。”
的确還有退路,回國就可以了,葛铄是葛獻之跟胡清瀾的女兒,是葛震的妹妹,不管她在外面做了什麽事,回國自然能夠護她周全。
“我不甘心。”葛铄吐出瓜子皮,楊了下頭說道:“暗網是我的,誰都搶不走。回國可以,但我得把暗網掌控在手,國家能容下我,更多的是看我能爲國家做出多少。”
“不需要你做了。”葛獻之說道:“憑你是我的女兒,回國就沒有問題。”
“爸——”葛铄瞅着自己的父親:“我是您的女兒,但我又是葛铄。你們爲了一個任務犧牲了那麽多,總不能空手而歸。對于我們的家庭來說,我不是外人,可對于國家來說,我是外人。”
聽到這番話,葛獻之跟胡清瀾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因爲他們的女人頭腦非常清晰。
是不是外人,要看對方是誰。
“海格爾讓我前往南非進行談判,我馬上動身。”葛铄說道。
“我跟你一起。”葛獻之說道。
“他隻讓我一個人去。”葛铄走到葛獻之面前,伸出手臂摟着父親的脖子輕聲說道:“爸,這個事隻能我來,你幫不上忙。放心吧,事情會解決。”
說完之後,葛铄雙手插兜向外走去,她得去跟海格爾談判,此時此刻的她就是頭小綿羊,而金葵花的海格爾王就是那頭狼。
羊入狼口,結果可想而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