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特制的僞裝服，老兵跟葛震瞬間跟亂石堆融入爲一體，不管從哪個方向看，他們所呈現出的都是一堆大小不一的石頭。
這就是老兵渲色的技巧，他能通過色彩的調配營造成立體感，哪怕走近來看，也是石頭一堆。
這份僞裝技能讓人歎爲止觀，頗有幾分鬼斧神工的感覺。
“你得學習素描。”趴在地上的老兵端着莫辛納甘狙擊步槍，低聲對葛震說道：“這是通過線條展示出不同的面，從而達到立體效果的畫畫手法。當然，你們中國的國畫也可以，但那需要沉浸太久。想把僞裝做到極緻，首先得擁有藝術細胞。”
對于這番話，葛震表示贊同，因爲僞裝到了最後，它就是藝術，甚至說任何戰鬥技能到了最後，也都可以用藝術的方式呈現出來。
擁有藝術細胞的人思維都是跳躍的，天馬行空的，雙眼對這個世界的微觀捕捉能力超乎敏感。
“轟！”
爆炸聲響起，地道的一個射擊點被摧毀。
“砰！
“砰！”
老兵連續扣動扳機，在爆炸聲的掩護下進行兩次狙擊。
“噗！噗！”
兩名信号旗隊員重重摔倒在地，胸口出現一個碗口大小的血窟窿。
“狙擊步槍就是爲了殺人存在，這是它唯一的價值。它是你思維的延續，是你精神的延伸……”
“砰！”
“噗！”
又是一槍打出，第三個信号旗隊員中彈倒地面。
這一槍沒有借助聲音的掩護，而是直接實施狙殺，根本不在乎對方發現他們。
葛震瞪圓眼睛，轉頭看向老兵，完全不懂這個老人家在幹什麽，想幹什麽。
狙擊手得僞裝好，得讓敵人看不到他們，隻有這樣才能實施一次又一次的暗殺。
似乎是看穿了葛震的心裏所想，老兵一臉悠然自得道：“僞裝的再好，隻要開槍總會暴露。如果在暴露的情況下持續完成狙殺，這是狙擊之王的另一個課題。”
之前演示的是借助掩護實施狙殺，現在演示的是在被發現之後如何持續進行狙擊。
“敵襲！”
“目标三點鍾方向！”
“哒哒……哒哒……”
狙殺三人，信号旗已經做出反應，剩下的隊員馬上尋找掩體，開槍向葛震兩個人所在的位置實施火力壓制。
“砰！”
“噗！”
老兵扣動扳機，彈頭精準的打在第四名信号旗隊員的胸口，完成第四個人的狙殺。
“不慌不亂，敵方彈頭打到你的幾率幾乎爲零。因爲在這種時候他們不是爲了殺，而是爲了進行火力壓制，從而爲自己争取時間……”
“砰！”
“噗！”
老兵再度扣動扳機，拖膛而出的彈頭打在第五名信号旗隊員的脖子，肉眼可見鮮血飚射，噴在旁邊的廢墟上，染的通紅通紅。
“砰！”
“噗！”
“砰！”
“噗！”
“……”
趴在那裏的老兵持續扣動扳機，一槍一個，對信号旗的人實施狙殺，看的葛震完全愣在當場。
爲什麽愣？因爲老兵看似動作緩慢，可狙殺的速度快到無法想象，他隻做一件事——移動槍管。
在一定的距離下，槍管移動一厘米，射擊點就會偏移十幾米甚至幾十米。
在信号旗發現狙擊手，并且火速做出反應的時候，他們的身體還暴露在老兵的視野中。
火力壓制，尋找掩體，這是信号旗隊員最先做的事，也就隻有幾秒鍾而已，最多幾秒鍾。
可老兵抓住的就是這幾秒鍾的時間，輕輕一動槍管，風輕雲淡的扣動扳機，以看似緩慢的動作，形成迅猛如鷹的暴虐狙殺。
最可怕的是前面狙殺的如同死神來臨，偏偏老兵還是老樣子，淡然的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這一刻，葛震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勢，這股勢跟蘇國士身上的氣息很相像，幾乎同出一轍。
不動聲色，卻能卷起狂風驟雨，這是領袖的勢！
“規避！規避！”
契科夫發出驚恐的大吼聲，一雙眼睛的瞳孔收縮到了極緻，甚至都感覺到身體在發抖。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他們發現了狙擊手，馬上采取行動，可問題是壓根沒用。
短短的時間裏，他的眼睛裏看到的是戰友一個接一個遭到狙殺，仿佛根本無法做出任何規避，像是被彈頭黏上去的一般。
這不可能！
契科夫太清楚他們的戰鬥力了，并且懂得怎麽有效完成對狙擊手的打擊，各種應對狙擊手的戰術也層出不窮，然而根本來不及施展。
“砰！”
“噗！”
“砰！”
“噗！”
“……”
又是幾聲槍響，信号旗的隊員再躺倒幾個，甚至葛震都看到那個跟自己打賭的拉爾夫直接被打中面門，哼都沒哼一下就躺倒在地。
這不可能吧？
不光是契科夫感覺不可能，葛震也認爲不可能，他覺得這些信号旗的人是故意在那裏讓老兵狙殺的，故意放水。
可惜沒人會用自己的命去放水，信号旗總共12個人，在短短的時間裏，被老兵幹掉11個。
恐怖，太可怕了！
葛震像是看怪物一樣瞪着老兵，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縮去，他害怕，第一次嘗試到什麽叫發自靈魂的恐懼。
對方是信号旗，不是阿貓阿狗，這是世界上最尖端的特種部隊之一，可在老兵的狙擊槍口下毫無反抗之力，脆弱的恍若一群垃圾。
“手槍的速射不是爲了殺傷，而是爲了快速脫身。”老兵淡淡的說道：“步槍的速射也不是爲了殺傷，是爲了完成火力壓制，從而組織戰術。手槍有速射，步槍也有速射，那麽狙擊步槍同樣也有速射，但狙擊步槍的速射是爲了殺人。還有一點，不是所有的狙擊步槍都可以進行速射，起碼SVD就不行，但莫辛納甘步槍可以。”
“你、你、你……是神嗎？”葛震發出結結巴巴的聲音。
“是的，我是神。”老兵微笑着說道：“當我開始開始實施狙殺的時候，我就是這場狙殺戰中的神。不管對手是誰，他在我眼中隻是卑微的蝼蟻。這是狙擊之王的心态，随心所欲掌控所有。”
葛震的眼睛裏散發出膜拜的光芒，一直以來他誰都不服，可現在是真的服了身邊的老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