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上一輩的交情,随着胡清瀾的蘇醒、葛獻之的再現,似乎一切都變得不太一樣。
胡家所有的人都來了,他們知道胡清瀾醒了,許多人的臉上露出的是焦慮,絕非開心。
誰都清楚當初老太爺把整個胡家的一切都交給胡清瀾,但胡清瀾差點死掉,然後做了二十一年的植物人。
别說他這二十一年植物人了,就算是完好無損,恐怕争鬥也是無窮無盡。
“胡清瀾醒了,她要把我們的東西搶走嗎?”
“呵呵,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從前不行,現在還能怎樣?”
“……”
“真希望她死掉,可惜了,可惜……”
“就算死不掉也沒什麽,該分的分完了,她還想拿回去?笑話,憑他父親跟她大哥?簡直異想天開!”
“……”
足足上百胡家的人來到胡清山家的别墅,地方夠大,容得下。
這些人許多都擁有顯赫的地位,也許一個兩個無法跟胡清山相提并論,但人多了就不一樣了。
事實上胡清山也有苦衷,雖然他位高權重,但隻是在部隊裏好使,别的地方并不是太好使。
比如政界的人,他們憑什麽看你臉色?比如商界的人,他們鳥你是誰?
事實上呆在部隊挺尴尬的,這又不是擁兵自重的時候,而是一個全面開放的社會,你是将軍又如何?我不是你的兵。
所有人在議論紛紛,眼睛裏露出不屑的時候,胡清瀾出現了,被一身西裝的葛獻之推着出現在草坪上,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清瀾終于醒了,可喜可賀呀,呵呵。”
“清瀾大侄女吉人自有天相!”
“……”
一堆老家夥在這裏道賀,眼睛裏卻并沒有道賀的意思,更多的則是試探——他們來,就是看看現在的胡清瀾想做什麽。
“謝謝各位叔伯。”胡清瀾滿臉笑容:“我醒了,恍若隔世,所以特别想念我的親人。”
“哈哈哈,清瀾呀,你要好好休息,胡家的一切都有我們呢。”
“對,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休息,不用想那麽多事。就算是想,也力不從心。”
“沒錯,這是我們這些叔叔伯伯關心你。”
“……”
一陣虛僞,話中有話,但胡清瀾并沒有什麽反應,依舊笑得非常好看。
“閉嘴!”葛獻之發出聲音。
聲音不大,卻充滿低沉的洪亮,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繼而怒不可遏。
“你是個什麽東西,讓我們閉嘴?”
“你知道在跟誰說話嗎?”
“年輕人,不講大小可以,但是得講尊卑,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
“胡清山,你整的這是什麽玩意?這是個什麽玩意,是他可以随便說話的嗎?”
“胡清瀾,你什麽意思?”
“怎麽在你們家裏是人是狗都能說話了?”
“……”
葛獻之的一句閉嘴,就像是點爆了這些胡家人的火藥,讓原本就想趁機發難的他們找到最好的突破口。
胡清山兩口子不說話,老爺子坐在遠處也不說話,很是不屑的看着他的這群兄弟姐妹,以及這些兄弟姐妹的後人。
“閉嘴!——”
葛獻之再次吐出這兩個字,聲音從剛才的低沉陡然變成高昂,如同風暴一般從每個人的耳邊刮過,氣勢逼人。
聽到這聲音,每個人都覺得毛孔炸開,下意識的閉上嘴,目光齊刷刷的轉過去,盯着葛獻之。
“我是胡家的女婿,我的名字是葛獻之。大家原道而來,招待不周還請多多包涵。”葛獻之朗聲說道:“清瀾身體虛弱多有不便,作爲她的丈夫,我會待她做好地主之誼。”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一雙雙眼睛裏散發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兵者葛獻之!
“你什麽玩意?從哪兒蹦出來的?葛獻之?你獻個球!”一個年輕人跳出來發出罵聲。
葛獻之隻是笑笑,眼睛壓根沒有看這個年輕人,而是看向對方身邊的中年人。
“啪!”
中年人反手給了不知道是他兒子還是什麽的年輕人一巴掌,把對方打愣了。
“葛獻之,犬子還小,口無遮攔,千萬不要見怪。”中年人趕緊向葛獻之道歉。
年輕人沒有幾個知道葛獻之的,但上了年紀的全都知道兵者葛獻之,他還不是一般的兵者,他是兵者的掌舵人。
葛獻之笑笑,沖葛震招招手:“兒子,招呼大家,都是親戚。”
說完之後,他推着輪椅帶着胡清瀾進屋,找了個能曬到太陽的地方笑眯眯的看着外面,看着他們的兒子。
“你覺得兒子會怎麽處理眼前的局面?”胡清瀾問道。
“不知道,如果我在他這個年齡,恐怕會用暴力解決。”葛獻之說道。
“你以爲咱們兒子像你?”胡清瀾眉目含笑道:“兒子像我,性格脾氣都像我,他可不是打手。”
“清瀾,我像打手?”
“難道不是?”
“……”
草坪前,葛震端着酒杯站走上來,面向這胡家上百人站立。
“我是葛震,是晚輩,但分尊卑,懂大小。”葛震沖這上百人舉起酒杯,眼睛在那個年輕人臉上停留一下,送給對方一個充滿深意的笑。
傭人開始端起托盤準備給人送酒。
“不用給他們酒了,這一杯酒不是現在喝的。”葛震叫退傭人,端着酒杯挺身而立。
他的腰杆很直,給人一種如臨深淵的感覺,雖然年輕,雖然在笑,可那氣勢充斥着年輕無畏的霸道與張揚。
許多胡家人皺起眉頭,臉上露出濃濃的不滿:葛獻之也就罷了,你算個什麽東西?
“一杯敬蒼天——”葛震向天舉了一下酒杯。
“一杯敬黃土——”葛震向地點了一下酒杯。
“這第三杯——”葛震平舉酒杯笑道:“大可敬忠勇烈士,小可敬逝者死人,在此……亦可爲諸位預留。”
所有人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他們當然聽懂這番話的意思,這是威脅,不加掩飾、嚣張狂妄的威脅!
放下酒杯,葛震潇灑離去。
“這個小兔崽子,我非得宰了他!”一個中年人面露殺機。
“閉嘴!”旁邊的老人低聲呵斥:“你還沒聽出來嗎?兵者有三杯酒,敬天敬地敬死人!一門兩兵者,老的是王,小的隻要活着,遲早也是王!”
中年人的瞳孔狠狠收縮,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
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兵者的習俗,三杯酒:敬天敬地敬死人!
屋裏,葛獻之無奈的搖搖頭,沖胡清瀾伸出大拇指,他承認自己隻是個打手,兒子的确像他媽。
……
葛震走了,跟着老楊一路向南,跨過大陸來到海島,又一路坐船進入茫茫南海。
“葛震,我以爲你會拒絕。”船上,老楊對葛震說道:“我知道你想去抓回蘇國士,想徹底搞清楚這一切的根源,他到底是不是叛國……但你義無反顧的選擇服從,來守這座一個人的島礁,出乎我的意料。”
“呵呵,楊叔,那麽多兵者的叔叔伯伯用他們的命換我的命,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葛震笑笑道:“島,我守,我要成爲真正的兵者,否則無法向他們交代。”
葛震不再抗拒,他選擇服從,因爲他知道自己爲什麽是兵者,更清楚所謂兵者,其肩有山。
……
PS:兵者這本書整個故事主要以影視劇爲方向,寫到這裏第一季就已寫完。剛寫完這一章淩晨兩點,媳婦開始宮縮陣痛,趕緊送到醫院辦理住院。折騰了一晚上,估計上午就得進産房,祈禱一切順利母女平安!另外這本書的計劃分爲五季,接下來開啓更精彩的第二季——月票跟推薦票砸一砸吧,感覺我的确不容易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