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戰火被張曉哲清晰的看在眼裏，他知道毒枭武裝開始追殺葛震，但他壓根就沒法去進行任何幫助。
原因很簡單，他得救活木姐這個毒枭頭子。
從情感上來講，張曉哲有一萬個理由去幫助葛震，但從理智上來說，他不能去，哪怕葛震在這裏被幹掉。
他有自己的任務，他得完成任務，否則所作的一切都将功虧一篑，從前所有的犧牲都會打水漂。
“人的一生都得做出選擇，爲什麽我的選擇非得這麽多？”已經出城的張曉哲盯着槍聲大作的方向，眼睛變得通紅通紅，裏面隐隐閃爍着淚光。
他的第一次選擇，離開家鄉前往部隊；他的第二次選擇，放棄所有的一切退伍回家。
現在是第三次選擇，一邊是自己帶的最後一個兵，也是最喜歡的一個兵；另一邊則是必須要完成的任務，關系到一起舉國震驚的特大案件。
這讓張曉哲很累，可再累也得去選擇。
氣管被割斷的木姐躺坐在副駕駛，脖子上纏繞着層層膠帶，裏面的氣管用相對柔軟的導管進行連接，保證她能夠呼吸。
木姐拽拽張曉哲的袖子，臉上滿是痛苦，眼睛裏散發出懇請。
“聽着，我現在要找到最近的醫院爲你接好氣管。”張曉哲盯着木姐說道：“放心吧，我會保證你可以活下來！”
木姐的眼睛裏露出感激，可惜她不知道張曉哲後面還有一句話沒說：我也會在你活着的時候對你進行逮捕。
又看了一眼三角城的東南部位，張曉哲一腳油門踩下去，帶着木姐快速離開。
任務不能扔，爲了這個任務，他們已經付出十幾名優秀緝毒警察的年輕生命。
選擇不容易，情感如刀割；選擇也容易，國在情感前。
……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葛震都不知道已經戰鬥了多久，自己到底殺了多少毒枭武裝。
他沒有數，也沒有心思去搭理這些事，因爲整個人都沉浸在生死戰鬥的快感之中。
前面又是是個毒枭武裝持槍向他狂掃。
“哒哒哒哒哒……”
此時此刻，葛震壓根聽不到槍聲，耳朵裏隻有不斷響起的嗡鳴——不是被敵人的槍聲震的，是被他自己開槍震的。
“呼！”
葛震竄進旁邊的房子，用最快的速度爬到平房頂層，端槍向上面的毒枭武裝射擊。
“砰！砰！砰！……”
射殺一空之後用最快的速度觀察周圍的屋頂與街道，然後抱着槍向前沖鋒。
速度在最短的時間之内放到最快，來到平房邊緣的時候，狠狠向前撲去。
“唰！”
在助跑與爆發的作用下，直接跳到相距七八米的前面房頂。
雙腳落地，繼續向前沖，朝另一個房頂躍起。
“哒哒哒……哒哒哒……”
旁邊的平房頂出現毒枭武裝，馬上向他射擊。
“吼！——”
一聲暴吼，葛震盯着彈雨的威脅，再度躍到下一個房頂，雙腳接觸房頂的那一瞬，兩條膝蓋自然彎曲卸力，身體也開始俯下來，行雲流水一般做出連貫的滾翻。
“铿铿铿！……”
彈頭打在他落地的位置，迸濺出點點火花，打碎的石頭亂崩，顯得特别暴躁。
他的滾翻沒有停留，毒枭武裝開始鎖定他繼續向前的提前彈着點。
就在這個時候，處于滾翻的葛震突然以右手猛撐一下平房頂，徹底改變運動方向，憑借一條手臂的力量，把自己向下送去。
肉眼可見之下，他的身體在淩空，跟平房頂幾乎呈現出平行，幾乎是擦着掠飛過去。
“唰！”
雙腳踹出，淩空滑向平房下，直接來到那一撥毒枭武裝的面前。
“哒哒哒哒哒哒……”
屠戮的槍聲再度響起，彈頭不斷穿透身體，血腥味彌漫，增加空氣中這股氣息的濃郁。
而此時，旁邊平房頂的毒枭武裝都處于呆滞狀态，他們沒法想象葛震到底是怎麽在滾翻中突然改變運動路線，隻是看到對方用充滿視覺沖擊的速度突然九十度轉換滑下去。
怎麽做到的……沒人知道，連小醜都不知道，他也沒想到葛震會突然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動作。
牽引，他還在牽引整個戰鬥的節奏，那麽多毒枭武裝依舊跟着他的節奏。
“沒有手雷，沒有火箭筒，沒有狙擊手，否則情況絕對不是這樣！”一名傭兵大聲說道。
這場戰鬥發生在倉促之間，隻有步槍，而且是1000人對一個，完全沒有使用火箭筒的必要。
“他的體力下降沒？”小醜問道。
“似乎……沒有……”傭兵回答。
“他的動作遲緩沒？”小醜再問。
“沒有！”傭兵做出肯定回答。
“如果配備手雷、火箭筒、狙擊手……這些武器都會爲葛震使用，懂嗎？”
“懂了……”
在這片區域，葛震孤軍戰鬥了三個小時，他的體力依舊充沛，動作毫無遲緩，看的小醜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沒有人能夠這樣，除非他一直處于戰場亢奮之中。
很顯然，葛震就是這種一直處于戰場亢奮的人，隻要亢奮還在，他就會忽略身體所有的負面反應。
“死傷多少？”小醜問道。
“根據不完全統計，大概……過半了。”傭兵回答。
小醜垂下頭長長歎口氣：“永無停歇的進攻，用進攻把戰場節奏從頭帶到尾……這是戰場兇獸，是戰場真正的噩夢呀！”
……
天色徹底黑下來，葛震終于殺出重重包圍，渾身浴血的站在圈外。
他沒有受到槍傷，但身體從上到下都是傷：翻滾、規避、戰術爬行、雜物撞擊……
右手握着步槍，挺身而立，左手腕纏着破布，破布已經被血水滲透。
“這就打完了？”葛震舔舔嘴唇，晃晃腦袋自語道：“我他娘的一顆槍子都沒挨呢，這就殺出來了？不行，還沒過瘾，我還得再殺進去，什麽時候過瘾什麽時候走！”
說完這句話，這個家夥緊了緊綁着手腕的破布，提着步槍又沖進包圍圈，開始追着毒枭武裝打。
這一幕看的小醜身體一顫，眼睛裏露出濃濃的難以置信。
“他在幹什麽？他爲什麽不跑？怎麽又沖進去了？！”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身後的那些傭兵全部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懂玩命殺出包圍圈的葛震爲什麽又殺回去。
他們永遠不會明白葛震的心理，對葛震來說，這種戰鬥可遇不可求，必須得好好過瘾！
他就是個狂熱的戰鬥分子，或者說是站在正義面的狂熱恐怖戰鬥兇獸。
“通知蜂刺。”小醜坐在椅子上，用右手扶着面具額頭，發出無可奈何的聲音：“這一戰，葛震揚名，下一戰再勝……兵者重現！”
……
淩晨三點，葛震離開三角城。
消息在最短的時間之内傳遞到四面八方，在互聯網的作用下，傳遞到全球許許多多的地方：法國外籍兵團、高加索兵團、黑水公司……甚至包括一些經常執行緝毒任務的特種部隊、警察部隊，乃至國際刑警。
“一名叫葛震的中國特種兵單挑上千名毒枭武裝？并且全身而退？”
“不，他沒有全身而退。”
“死了對嗎？1個人面對一個團的兵力，怎麽也不可能活下來。”
“不，他沒死。”
“那就是被俘了，願上帝保佑他。”
“也沒有被俘。”
“他不會是把這些毒枭武裝打怕了吧？我記得中國有一個叫趙子龍的猛将七進七出，葛震也七進七出？哈哈哈，這可是熱兵器時代。”
“不，他五進五出，揚長而去。”
“你在跟我說科幻故事嗎？哈哈哈哈……”
“他把三角城的毒枭武裝打怕了，我們的卧底親眼看到這一幕。”
“這、這……資料，我需要葛震的所有資料，快！”
“……”
正如小醜所說，葛震一戰揚名，戰的讓人無法相信，揚名的讓人措手不及。
從這一天開始，他再也不是從前的無名小卒，開始向職業軍人的世界屋脊大步前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