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老,覺法目光灼灼向我看來,我卻坐回了原位“時候不到,等等再說!”
蛇老,覺法互相對視了一眼,各自返回了自己的陣營。
葉尋走過來坐到我身邊,悄悄傳音道“你搞什麽鬼?”
“我在驗證自己的推測。”我悄然傳音道“驗證對了,一切都好說。錯了的話,咱們就趕緊想辦法跑路吧!你估算一下,從這裏跳下去,會不會摔死?”
葉尋表面上沒動聲色,眼神裏卻帶起了嗔怒。如果,不是我們身邊還有人在,他準能一拳打過來。
我知道葉尋是在生氣,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推測這種事情,總會有對有錯。在真相顯露之前,誰也沒法保證自己的推斷一定正确。
眼看日頭偏西,站在遠處的魔門血衛,明心精銳仍舊猶如石雕,不言不動。蛇老和覺法卻坐不住了,覺法第一個站起來道“王歡,都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你還在等什麽?”
我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們手下都很不錯,站了這麽久,一動不動。是不是怕自己動上一下,就會在對手面前落了威風啊?”
“你……”覺法被我氣得七竅生煙。
蛇老老神在在的撚着胡須“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啊!你們隻不過是想探索仙魔墓園而已,我們大小姐可還身陷地獄之門呢!姑爺都不着急,你急什麽?”
蛇老看似在貶低覺法,實際上卻一直在偷偷留意我的表情。
我越是顯得胸有成竹,他們越是放心。
如果,連我都亂了,我們之間的合作也就不存在了。
我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上午。
雙方人馬竟然相對站了一夜,要不是他們個個眼睛裏帶着血絲,我還真會以爲自己身邊站了一群死人。
我隻是稍稍活動了一下胳膊,蛇老和覺法就同時睜開了眼睛,蛇老面色陰沉的問道“姑爺,距離日全食的時間可是越來越近了,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麽了。”
“再等會兒!我身上還有你們下的毒,你們怕什麽?”我幹脆又閉上了眼睛。
我表面上胸有成竹,可是心裏卻越來越沒底,再這樣下去,蛇老和覺法,真的有可能反彈。
覺法看我閉眼,當即冷聲說道“王歡,我勸你還是别故弄玄虛的好。說出你的目的,我們也好有個商量。這樣一等再等,可别怪我沒有耐心。”
我睜眼看向對方道“大和尚,你修禅修得不到家啊!這點定力都沒有,怎麽冒充有道高僧?”
覺法不溫不火的說道“說到定力,我還真不如你。不過,你也不是沒有破綻。昨天夜裏,你看上去是在睡覺,實際上,你一夜之間醒了七次之多。雖然,你每一次醒來,都沒有多餘的動作,甚至沒有睜眼。但是,你的呼吸和心跳都有明顯的變化。”
覺法聲音一沉道“這說明,你是在故作鎮定。你把我們弄過來,肯定不是爲了騙人。但是,你自己也沒有把握判定,自己的推斷就一定正确。所以,你才會緊張。”
覺法目光灼灼看向我道“王歡,作爲合作者,我們有權利知道,你究竟要幹什麽?”
覺法不愧是探神榜上排名第一的人物,僅僅通過我呼吸的頻率,就能判斷出這麽多東西。覺法的精明可見一斑。
我看向覺法道“在等一個小時,一小時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們結果。”
覺法冷然一笑,便不再說話了。
沒過多久,覺法就再次說道“王歡,你心跳的頻率又變了,哪怕你争取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也不足以改變什麽吧?”
我冷聲道“那是我的事情,不勞閣下操心。我隻要一個小時。”
覺心再次閉嘴不久,又一次說道“王歡,我覺得你還是放松點的好。難道雪妖狐沒教過你,探神手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失去冷靜麽?一旦你失去了冷靜,就代表着某一個禁區,将會成爲你的埋骨之所。”
我睜眼看向覺法之間,葉尋血眸快如閃電般逼向了覺法眉心,停在了距離對方額頭不到一寸的地方“你再敢廢話,我就讓你說不了話。”
覺法擡手制止了他身後想要上前營救的明心宗的弟子,似笑非笑的看向我道“王歡,你果然不懼毒藥。”
我錯愕看向對方時,覺法已經平靜說道“你那服下毒藥制約三方的辦法的确不錯,但是,前提是我們三個都得沒有本事解毒才行。”
“你想說什麽?”我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暗道了一聲“不好!”
覺法淡淡說道“呂以非的毒功冠絕天下,而你王歡卻不會用毒。你給我們吃的毒藥,要麽是随便拿來的假貨,要麽就是呂以非給你的東西。”
“我相信,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爲蛇魔也是用毒高手。你拿着假貨騙不了蛇魔。當然,你也有跟蛇魔串通一氣的可能。”
蛇老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假和尚,你什麽意思?”
覺法微笑道“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王歡身上還有解毒聖藥,所以,他不畏劇毒。”
蛇老眼神微動,沉聲向我問道“姑爺,他說的是真的麽?”
我平靜回應道“他說什麽,你就相信什麽嗎?”
覺法呵呵笑道“如果,我空口無憑,自然是不足爲信。可你看看,我面前的這把刀?要是王歡畏懼毒藥,葉尋的刀也不會距離我如此之近,他出手更不會毫無猶豫,你說對麽?”
葉尋神色微微一動,手中刀竟然有幾分不知道該收該進的意思了。
我不由得眯起眼睛看向了覺法。這個魔僧果然有幾分門道兒。
覺法與葉尋素未謀面,卻對葉尋的性格了如指掌。
葉尋那個人多數時候非常冷靜,但有時也極其易怒,尤其是受到别人故意挑釁,幾乎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想要出手反擊。
覺法看似在故意向我挑釁,實際上他隻要激怒我和葉尋當中的一個,就足夠進行他下一步的計劃了。
蛇老沉聲道“姑爺,他說的話,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
我轉頭看向葉尋,葉尋也在看我!
我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葉尋先退回來,我再想辦法與覺法和蛇老周旋。
可是,江湖上有句話叫做“羞刀難入鞘”哇!
江湖人亮刀,在某種意義上就在亮自己的面子。亮刀未必要殺人,但是必須找到收刀的理由。否則,就等于是把自己的面子給扔到了地上。
衆目睽睽之下,誰受得了這種尴尬?
“大丈夫能屈能伸”适用于朝堂,也适用于江湖,卻未必适用于所有的場合。
葉尋爲我出刀,我要他爲我停手?甚至當衆斥責葉尋,去堵覺法的嘴?
我做不出這種事情,可是覺法卻偏偏打中了我的軟肋,以他的精明,足能推測出我把魔門和探神手弄到一起的目的。他知道,如果我現在跟他翻臉,就等于失去了援救司若的籌碼。
但是,我不跟覺法翻臉,強逼葉尋後退。那就等于是在我和葉尋之間砸開了一道裂痕,神鬼雙刀的默契也就沒法再去維持。
覺法沒有出手,卻等于把我逼進了死角。
我按在膝頭的雙手,慢慢收緊之間,葉尋仍舊挺刀而立,一動不動。
我知道,葉尋不動,不是故意在讓我爲難,而是等着我的決定。
我說退,他一定會退。甚至還會向覺法低頭道歉,去挽回現在的局面。
葉尋這是把機會讓給了我。
我站起身來倒背着雙手,緩步走向山崖邊緣“覺法,蛇魔,從現在開始,我王歡跟你們明心宗,跟你蛇魔不死不休。給我殺——”
我忽然怒吼之間,甩手從背包背後拽住兩顆手雷,用“雙龍出海”的暗器手法,甩向雙方人馬。
魔門血衛,明心宗精銳,雖然都是一流高手,一動不動站上一天一夜不成問題;但是他們在站立的過程當中,卻一直處于一種類似于“競賽”的狀态當中,自己不動,也要緊盯着别人,看對方動不動,甚至各找對手兩兩對視,哪怕不動也不能輸了氣勢。
精氣神上對碰,在某種程度上比正面厮殺還要消耗精力,因爲,人的神經一直緊繃,絲毫不能松懈。尤其雙方站在第一排的精銳弟子,幾乎到了難以支撐的程度。
放在平時,他們足能躲開我扔出的手雷,可是現在他們想躲也已經來不及了,僅僅兩顆手雷就讓兩方精銳人仰馬翻,亂成了一團。
沒等對方反應過來,任天晴和李小貓手中槍支就火蛇亂噴,向對方橫掃而去。
與此同時,葉尋手中刀芒暴漲一尺,兇猛無比刺向了覺法眉心。
後者,雖然一直風輕雲淡的坐在地上,卻并非毫無防備,葉尋刀芒暴起的一刻,覺法雙手拍向地面,身形挺直的向後倒移了三尺,險之又險的讓開了葉尋一刀。
覺法人沒起身,卻揮動雙袖子,卷起兩道罡風往葉尋的長刀上招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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