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比較好脾氣,隻要不惹到他,不觸及他的底線,便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次他時常含笑的唇角此刻微微抿起,一雙眸子隐隐寒涼,并不看四周跪了一地的臣民,直直地向帝羽柒所在的方向望過來。
帝羽柒和他寒涼的目光一對,無端地打了一個寒顫。
她平時和他相處的時候,所見大都是他溫文爾雅笑吟吟的模樣,原先像個長輩,對她是一種嬌寵。
後來雖然随意了許多,雖然常常把她氣得想紮他小人,但最多也就是讓她感覺他欠扁一些,在心中依舊将他定位于溫雅。
今天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冷肅的模樣,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緩步走過來,卻自帶一種無匹的威壓,讓所有的人都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擡——
花千夜根本就不看跪了一地的臣民,隻淡淡說了一句:“從今日起,萬花樓查封。”
一語說出,所有的人都呆住,誰也沒想到這位少主雷霆火爆地出現會查封一幢青樓。
少主說出的話相當于皇帝下的聖旨,衆人雖然不明白這一向順風順水的萬花樓到底觸犯了花千夜哪片逆鱗,卻沒有人敢反駁……
紛紛答應一個是。
他再揮一揮手:“都出去!”
這些人哪裏敢說一個不字?
紛紛又磕了一個頭,恭敬地倒退而出。
熱熱鬧鬧幾乎人滿爲患的萬花樓瞬間空曠了許多,所有的客人除了帝羽柒和花千缺以外都退了出去。
花千缺眸光微微閃動,他倒并不急着走,和帝羽柒并排站在那裏,看着緩步而上的花千夜,嘻嘻一笑:“小夜夜好威風,好霸氣啊,小弟好怕。”
他嘴裏說着怕,面上卻沒有怕的模樣,眼眸之中甚至還有一絲挑釁。
花千夜一步步走上他們所在的二樓包間,腳步聲異常沉穩,卻不知道爲何讓帝羽柒莫名心跳。
終于,他站在了二人面前,他的眼睛壓根沒看花千缺,隻凝定在帝羽柒身上,吐出了兩個字:“回去!”
聲音冷沉,似乎凝了波濤。
帝羽柒覺得有些莫名,她不過就是看了幾場歌舞而已,他的表情怎麽像是很憤怒?
她看歌舞招誰惹誰了?
她來龍族是做客的,他也曾明确說過,她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她又沒進龍族的密室什麽的,他幹嘛這麽管她?
更何況她還生着他的氣呢!
她頭一揚:“我要看歌舞,不回去!”
花千缺也笑吟吟地看着花千夜:“你聽到沒有,她還是喜歡我編的歌舞,還想再看,你不會是因爲她不喜歡你編的那些曲子所以生氣了罷?封禁整個萬花樓,還真是好氣魄,雖然你是在爲你的知音紅牡丹出頭,但這裏畢竟是她待了幾年的地方,忽然封了,她隻怕也會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