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羽柒像一團小雪球在雪地裏滾來滾去,而鳳青羽則笑吟吟地不時團一個雪球投向帝羽柒……
帝釋音優雅地斜躺在一張錦榻上,錦榻旁一張小幾,幾上有茶盞,茶壺,小幾旁一個紅泥爐,爐上水燒得咕嘟嘟冒泡,帝釋音随手烹茶,看着那母女二人在雪地裏玩鬧。
帝羽柒十分滑溜,小小身子左躲右閃,躲避那紛揚砸來的雪球,蓬松松的毛迎風而舞,一雙眼睛卻黑亮如同黑珍珠,閃着興奮的光芒。
鳳青羽砸雪球的角度極爲刁鑽,忽快忽慢,忽而轉彎,忽而斜射,帝羽柒奔騰跳躍,倒也能全部躲過——
小家夥連着躲過幾個雪球,未免有些得意,小腦袋高高揚起,兩個前爪擡起,居然直立起來,得意鳴叫……
鳳青羽一笑,手指一彈,雪地上忽然飛出七八個雪球,劈頭蓋臉向着小家夥砸過去!
——
片刻後,帝羽柒被砸了一身的雪,嗚嗚叫着飛撲到帝釋音的身上,拼命地抖了抖毛,将身上的雪抖在帝釋音膝上,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委屈地眨了又眨,似乎在控訴自己老娘的虐童行爲。
帝釋音揉了揉它的腦袋,輕飄飄一笑:“柒柒乖。”衣袖一拂,柒柒的小身子便直飛出去,噗地一聲紮進不遠處一個剛堆起的雪人之中,他笑容優雅清貴:“娘子,你可以繼續玩了。”
“嗯。郎君。”鳳青羽笑眯眯答應一聲。
柒柒七手八腳狼狽地從雪堆裏爬出來,悲憤地看着無良地某二人,如果它現在會說話,隻怕就要仰天長嘯了!這——這真是她的父母嗎?兩個大人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小娃娃,太可惡了!
帝羽柒悲憤了,四條尾巴天線似的全豎起來。
不過,鳳青羽沒給它表示自己怒氣值有多高的機會,它剛剛從雪窩裏爬出來,鳳青羽手中的雪球便向天女散花似的向着它身上襲來……
可憐的帝羽柒找不到半個救兵,隻能自力更生,艱苦奮鬥,小身子拼命躲閃奔跑——
它的身法雖然越來越滑溜,但架不住鳳青羽密集如雨點的‘攻擊’,時不時有雪球在它身上開花,騰起一團又一團的雪霧,雖然不會多疼痛,卻讓小柒柒愈來愈悲憤,愈來愈炸毛……
老媽手下無情,辣手砸小狐狸,老爹在旁邊喝茶看熱鬧,小柒柒被砸得暈頭轉向,怒火值爆滿,眼見又有十數個雪球飛過來,它忽然仰頭一聲長嘯,四條尾巴一起搖動,一道淡淡的碧光自它尾巴稍上直冒出來,轉瞬間将它自個的小身子籠罩住——
噗噗之聲不絕于耳,鳳青羽砸來的那些雪球都撞在碧光上,化爲紛揚的雪霧——
鳳青羽:“……”
小家夥果然是天才,這麽小居然就弄出結界來了!
她笑眯了眼,懶懶地倚在帝釋音的錦榻前:“師父,看來你這棍棒教育果然不錯,居然砸出她的技能來了!”她本意是想鍛煉小柒柒的靈敏度,卻沒想到會有這個意外之喜。
帝釋音随手攬住她的腰,看了一眼站在淡碧色的結界内的小柒柒,小柒柒無師自通弄出了結界,自然也十分得意,站在那裏,神氣活現。身後五條尾巴搖來搖去,搖來搖去。
“師父,小柒柒居然五尾了呢!”鳳青羽也發現了這一點,眉開眼笑。
小家夥尾巴搖得更歡,頭擡得更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老爹,等着他來一句誇贊。
帝釋音卻在鳳青羽臉頰旁親了一親:“乖,叫郎君。”結婚五百多年了,她還時不時喚他爲師父,叫出舊日稱呼。
又瞧了小柒柒一眼,略一沉吟:“小家夥很有潛力,是顆好苗子……”
爹爹誇贊它了呢!小柒柒瞬間圓滿了,眼睛彎彎的,像月亮。
帝釋音話鋒再一轉:“不如——你再砸它幾下,說不定能砸出六尾——”
鳳青羽:“……”這個主意不錯!鳳青羽目光閃閃,開始打量自己的愛女。
“嗚哇!”帝羽柒全身的白毛抖了一抖,一團白光閃過,小狐狸變成了小娃娃,劄手舞腳地躺在雪地上,哭得淚雨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