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爲了驗證阿黛亞的話,食物的獲取,越來越艱難了。
爲了讓妻女吃飽,蓋爾開始挺而走險,開始嘗試捕獵他以前不會碰的大型獵物。
開始的時候,憑借娴熟的狩獵技巧和強悍的身體,蓋爾總能有所收獲。
但随着時間的流逝,不隻是獵物在變少,天氣也越來越惡劣,冰雹,烈風,暴雪,漫漫長夜讓人看不到半點希望。
終于,在追逐一頭小牛時,蓋爾遇到了小牛憤怒的父母,一頭強壯的公牛,和一頭紅了眼的母牛。
他僥幸逃脫,卻摔斷了雙腿。
雙手化做狼爪,抓着堅實寒冷的地面,一步步,爬回了妻女身邊……
在他身後,是一道漫長蜿蜒的血迹,并很快被暴風雪覆蓋。
陣陣心酸湧上心頭,袁婉瑩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做人子女,稍稍懂事後,便見不得父母受苦,更何況,這個年輕的男人,還是她這一世的生身父親!
掙紮着回到家的蓋爾,直接把阿黛亞叫到了面前,坦言道:“長夜還不知道多久,我這樣子,是沒法狩獵了。”
不待阿黛亞說話,蓋爾擺了擺手,繼續道:“你一個人獵到的食物,連你自己都吃不飽,何況還有小蓋亞。”
“聽我的,”蓋爾深情的凝視着自己的靈魂伴侶:“你帶着孩子,回獅族!族群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和孩子餓死!”
“至于我,”年輕的狼族王子看向了木屋外的滿天飛雪:“知道狼族爲什麽能始終如一的強大嗎?”
“一隻失去捕獵能力的狼,唯一的歸宿,就是化做自然的一部分。”
說着,他掙紮着起身,把阿黛亞剛剛給他蓋上的獸皮拿下,小心翼翼的給睡的臉蛋紅撲撲的小女兒蓋上,最後親了親她的小臉蛋,扭頭又親了親阿黛亞——
他的聲音嘶啞,透着無盡的情感:“别了,吾愛——”
話罷,他義無反顧地推開了木屋的門,準備迎接滿天風雪。
一隻修長漂亮的手卻死死地捉住了他,蓋爾頭也不回地輕聲開口:“阿黛亞,請尊重我們狼族的傳統。”
抓住他的衣襟的手,依然沒有半點放松的意思,手上突出的青筋,堅決地傳遞着沉默中的主人的态度。
蓋爾悠悠一歎,回過頭來:“蓋亞做爲混血兒,是無法變身的,我可以死,你可以死,她怎麽辦?”
年輕的狼族王子面帶微笑,淚水卻已經爬滿了他英俊的臉!
他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掰開了妻子充血的手指——
袁婉瑩看的幾乎不能呼吸,眼前的一幕,讓任何一個觀看的人都不由爲之心碎!
愛的人就在眼前,明知道他要去死,卻無力阻攔,世界上最大的悲哀莫過于此。
阿黛亞眼睜睜地看着蓋亞的身影一點點的消散在了風雪之中,在他的身影即将最後消失的瞬間,她終于還是忍不住,沖了出去。
耳畔卻傳來了一聲啼哭,大概是門開得太久,蓋亞終于被凍醒了。
阿黛亞掙紮片刻,毅然沖了出去,隻是出門的時候,沒有忘記關上房門。
可惜,就耽擱的片刻功夫,她再也找不到那個年輕的狼族了——
“我們一起狩獵吧!”
“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我們的大女兒,就叫蓋琪吧,願她如一朵鮮花般美麗。”
“小女兒,就叫蓋亞,蓋爾的蓋,阿黛亞的亞。”
……
這一晚,痛失伴侶的年輕母獅哀嚎了一夜,第二天,嗓子已經無法發音的阿黛亞背起年幼的女兒,艱難卻堅定的向着族地跋涉而去。
尋了一座荒廢的小屋,簡單打掃後,阿黛亞接回了長女。
幸運似乎終于眷顧了這孤苦的母女三人,長日降臨了。
春暖花開,草木瘋長,也帶來了充足的食物。
阿黛亞哺育兩個孩子的餘暇,時不時地摸出一柄鑲嵌了奢華寶石的鏡子,戀戀不舍的撫摩着——這是蓋爾送給她的禮物,曾經屬于蓋爾的母親,上一任狼後。
她掏出鏡子的次數太多,終于有一次,被路過的幾隻招搖過市的公獅看到了,他們爲了鏡子的歸屬權大打出手。
在他們的喝令下,屬于他們的母獅們戰成一團,混亂中,一個公獅搶到了鏡子,他哈哈大笑:“是我的了!我的鏡子!”
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不!是媽媽的鏡子!”
年幼的蓋亞沖了出來,一口咬在了公獅的手上,公獅猝不及防下,手一松,鏡子掉在了地上,咔嚓一聲,鏡面裂開了。
公獅惱羞成怒,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蓋亞頓時昏迷不醒。
阿黛亞瘋了一樣攻擊公獅,卻被母獅們聯手攔住了,她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們也有孩子,你們的孩子如果被如此傷害,你們會怎麽做!”
母獅們默默地别開了眼,其中的首領歎了口氣,抱起了昏迷中的蓋亞:“先看看孩子吧!”
誰都沒有想到,等蓋亞再次醒來,就變成傻子了。
阿黛亞睚眦欲裂,卻無能爲力——那隻該死的公獅從那以後,每次出行,都會帶着至少三隻母獅!
幸福的短暫時光,伴随着長夜的再次降臨,徹底終結了。
在公獅們的聯手抵制下,阿黛亞母女過的越發艱難,他們的理由十分強大而有效:阿黛亞的第二個小崽子,是哪來的?
隻有幾隻母獅偷偷地接濟這三個可憐的母女。
但随着長夜的持續,食物的匮乏,母獅們自己也很難吃飽,無法再接濟阿黛亞母女了。
這一天,阿黛亞辛苦的回到了家,拿出了兩隻老鼠和一塊牛肉,先把牛肉交到了小女兒手裏,接着拉過大女兒,把一隻還在掙紮的老鼠交到她手裏:“來,媽媽教你做個小遊戲。”
蓋琪扭頭盯着妹妹手裏的牛肉,呆頭呆腦地叫了起來:“我不玩遊戲,我要吃牛肉!”
阿黛亞一把将她拉了過來,“妹妹和我們不一樣,知道嗎?”
蓋琪悶悶不樂:“她都不會叫姐姐了,她才不是我妹妹!”
阿黛亞輕輕撥了撥女兒的劉海,溫柔地道:“你要一直和妹妹說話,總有一天,她會開口叫你姐姐——”
??前後呼應……就問你們牛不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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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