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書蠹瞬間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你真的看完了?從頭看到尾?”
袁婉瑩依然無精打采:“如果你說的看完了,是指他以龍肝鳳膽爲材,驗證了自己的廚道,羽化成仙……那我确實是看完了。”
美少年書蠹再也忍不住,雙手掐腰,十分沒有形象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袁婉瑩做爲一個純正的吃貨,心情正低落着,聽到這個沒眼力勁兒的笑聲,沒好氣地喝道:“你笑什麽!”
美少年書蠹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笑聲,俊秀的臉上,嘴巴卻依然大大的咧開,一臉十分高興的樣子:“你知不知道這個玉簡的名字?”
頓了下,他直接給出了答案:“傳承之簡!”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袁婉瑩,越發高興:“這玉簡放在文宗幾萬年,沒想到,終于遇到了合适的傳人!”
袁婉瑩隐約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她擡起頭,睜圓了眼睛:“你是說——”
美少年書蠹直接就跳了起來:“對!沒錯!他沒有成仙時會做的那些菜,你也會做了!”
哪怕剛剛發現自己有了言出法随的能力,袁婉瑩也沒有這樣吃驚過,她看電影一樣,體悟了一個廚師的人生,自己就成了廚師?!
對了,她的新技能還有一個言出法随!
袁婉瑩一下跳了起來,直接沖下了樓,到了藏書閣前的空地上,她張嘴就來:“我要一個煤爐,一個炒鍋,還要砧闆和菜刀——”
她的聲音一頓,回想了下老廚師離開皇宮後,浪迹天涯,做的最拿手的幾個菜,很快鎖定了其中一個,“還要椰子,散養一年的小母雞——”
她一口氣說完所有食材,睜圓了眼睛,靜待奇迹發生。
周圍一片靜悄悄,連跟在她身後的幾百個書蠹,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袁婉瑩:“……”
果然,這麽逆天的天賦,還是有限制的。
她又候了片刻,耐心即将告罄之時,一個人影挑着擔子,氣喘籲籲地從山下爬了上來,她最小的一位師兄,那個爲人憨直的八師兄結結巴巴地開了口:“掌掌門師兄,說你在山上一,一天了,他怕你餓,叫我捉了一隻小母雞來給你燒湯。”
說着,八師兄指了指自己的擔子,擔子一頭綁了一隻雞,還有砧闆和菜刀,另外一邊,則是煤爐和鐵鍋,另有調料若幹。
八師兄話音未落,一道長嘯由遠及近,轉眼間,腳踩飛劍的二師兄懸停在了袁婉瑩前面,他哈哈一笑,抛了抛手裏的白色椰子,“剛剛去南海轉了一圈,偏偏這玩意就砸我頭上來,想起這裏面的汁水味道不錯,就給小師妹帶了一個來。”
袁婉瑩:“……”
她已經震驚的完全說不出話來,看來這個言出法随的技能,确實存在,并且這個神奇的技能還會自圓其說,不會憑空的就冒出點什麽來——
她有些恍惚的接過了二師兄手裏的椰子,走到了八師兄的擔子前,手法十分熟練的燒起了一鍋水,殺雞去毛,一氣呵成。
等她回過神來,鐵鍋裏已經燒上了油,撬開了口子的椰子,處理得幹幹淨淨的雞塊,以及其他食材,全都擺放整齊,隻等下鍋了。
然後,她就在兩位師兄驚詫的眼神中,手法熟練仿佛做了千百次一樣,燒出了一鍋竹笙椰子雞堡!
師兄妹三人,除了分給書蠹們一碗,轉眼工夫,就把這一大鍋湯連着裏面的雞,吃的幹幹淨淨,一滴不剩!
兩個師兄意猶未盡,八師弟也不結巴了,起身就走,一邊走一邊開口道:“我再去捉上幾十隻雞!”
二師兄更是幹脆,直接騰空而起,“我去摘椰子!”
他速度極快,第一個字還十分響亮,最後一個字已經有些含糊,乃至于袁婉瑩忍不住懷疑,自己一定是聽錯了他後面一句話:“……一個儲物袋夠裝了吧?”
袁婉瑩雖然覺得十分神奇,消化到現在,也終于适應了,她還沒有忘記和書蠹的談話,袁婉瑩舊話重提:“爲什麽他們讀不懂書?”
美少年書蠹一攤雙手,倒是有幾分老氣橫秋:“你不是已經體驗過了?”
袁婉瑩瞬間反應過來,剛剛那個傳承玉簡,就相當于沉浸式學習,她體驗了一次廚仙的人生,下線以後,立刻就成了一個極優秀的廚子。
舉一反三,那換了其他學識呢?
袁婉瑩有些明白過來,文宗弟子,之前都是沉浸式三維學習方式,後面轉成二維文字,頓時就傻眼了。
她忍不住提出了其中一點可疑之處:“難道先人們就沒有給他們留下足夠的傳承玉簡嗎?”
書蠹歎了口氣:“留是留了……隻是當時,因爲有劍宗做保,連剛結成金丹的小修士都跟去浪了,隻留下一幫剛剛築基的孩子,照顧比他們還小的師弟師妹們……”
頓了下,他解釋道:“大能們的玉簡裏,個人痕迹太重,他們還不能觀看,否則輕則變傻,重則直接瘋掉!”
袁婉瑩秒懂,大學老師帶隊,高中生初中生都跟着一起玩去了,剩下一幫小學生,完全讀不懂大學課本。
換句話說,知識斷層了。
美少年書蠹又指着她手裏已經變得灰蒙蒙,沒有半點靈性可言的玉簡,再次歎氣道:“文宗當初興盛之時,萬家宗門來投,上萬個傳承玉簡随便弟子翻閱,若是和某個門派有緣,就随他而去。”
“那時候家大業大,真不在乎幾個弟子改換門庭。”
說到這裏,書蠹合上了嘴,一臉怅然,袁婉瑩明白,現如今文宗加起來,統共隻有九人,是真的一個弟子都折不起了。
“更何況,”書蠹苦笑起來:“你手裏這個已經是最後一塊,還是因爲廚道被大部分人所不喜,才被我偷偷保留下來。”
袁婉瑩立刻睜圓了眼睛:“怎麽會!做廚師多好呀,想吃什麽就做什麽,做什麽都好吃!”
美少年書蠹看她的眼神,頓時有些古怪:“你,願意吃,還是願意做?”
袁婉瑩半晌無語,最後悶悶的應了一聲:“……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