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師弟一臉茫然,“沒幹什麽啊——”
他眉頭緊皺,努力回憶:“當時她一手托着鳴聞鍾,另外一隻手食指曲起,說要試一試,鳴聞鍾的鍾聲夠不夠響亮——”
掌門師兄臉色微變,追問道:“後來呢?”
四師弟一臉委屈,他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後來她就彈了一下,然後鳴聞鍾就響了一下啊!”
頓了下,他認真地補充了一句:“聲音還挺清脆的。”
除了他以外,大殿之内,文宗當代,其他幾個師兄弟的神色都變得頗爲古怪。
四師弟哪怕再遲鈍,也察覺出不對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怎地?哪裏不對嗎?”
青衣二師兄輕咳兩聲,好心提醒他:“四師弟,你忘了嗎?鳴聞鍾,是沒有鍾擺的!”
換句話說,家裏這件寶貝,根本就敲不響!
除非——
鍾靈自己願意配合敲鍾那個人!
而能讓自己家那個小勢利眼仙器主動配合的——
文宗的師兄弟們互望一眼,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這個看上去不過總角的小丫頭,恐怕還真就是那一篇鎮國之文的作者!
青衣二師兄最先反應過來,擡腳就朝着殿外走去:“好久沒見八師弟了,我去和他親近親近!”
鎮國啊!
那可是鎮國之文啊!
這方秘境,已經多久沒有出過鎮國之文了?
一萬年,還是兩萬年?
真是漫長到讓人絕望的時間啊。
絕望到文宗從一個修真大世界的頂級門派,門人千萬,淪落到如今小貓七八隻,連每年一度的收納門人,都不得和其他仙門共享,隻爲了換取一些靈石,充做修煉之資。
掌門大師兄在青衣二師兄即将踏出門檻之際,突然開口道:“小師妹恐有聖人之資,我等先給自己下個封口咒吧!”
話罷,掌門大師兄身先士卒,從袖子裏掏出一塊兒光芒暗淡的中品靈石,掐了個咒,一道金光在他唇邊一閃而過。
其他師弟默不吭聲的紛紛效仿大師兄的舉動,從袖子裏掏出靈石,施展法術。
最後,隻剩下老四,尴尬地站在大殿中,求救的看向了大師兄,“我——”
掌門師兄無奈地搖了搖頭,把自己的靈石遞了過去。
四師弟爲人剛正,就是太愛惜後輩了,明知道自家侄子資質不佳,還是忍不住總是把自己的配額偷偷地拿給侄子。
他倒也光棍,總是兩手一攤,一臉坦然:“咱們這小破地方,别說那些大妖王大魔頭,就連那些小毛賊,又有誰願意進來惹是生非的呢?”
言下之意,光腳的窮漢子,還會怕人家來偷自己的鞋嗎?
掌門也拿他沒辦法,現下卻隻好幫他一幫了。
四師弟接過靈石,很快給自己施了個咒,眼見這本就暗淡無光的靈石,又暗淡了幾分,掌門師兄心疼的搶回了靈石,用帕子擦了又擦,才放回到了袖子裏。
青衣二師兄跟着師兄弟們這麽一折騰,也不急着走了,轉身看向了掌門師兄:“小師妹是天生石體,又當如何教導?”
掌門師兄沉吟片刻,“如果真的是天生聖人的話,應該無需教導……就随她去吧。”
師兄弟們齊齊躬身,唱了個諾:“謹尊掌門法旨。”
于是,袁婉瑩住了兩天後發現,她成功考上了一所沒有任何功課,自然也沒有考試的修仙大學。
生活簡直不要太美好。
這兩天,她也和文宗的師兄弟們混了個臉熟,了解了文宗的師兄弟們,竟然全部是孤兒——從兩代以前,文宗在自己的秘境裏,就已經招收不到門人弟子了!
上上代的文宗弟子迫不得已,撫養了一些孤兒,待他們長大,自然的便收入了門牆。
既然是孤兒,便統一都姓文,從上往下,從掌門師兄到八師弟,依次叫做柴米油鹽醬醋茶,最後一個,收得晚些,又有點憨傻,幹脆就起了一個癡字,喚作文癡。
袁婉瑩第一次知道師兄們的名字的時候,特别無語,你一個文宗弟子起這種吃貨門派的名字,真的拿的出手嗎?
由此可見,文宗的底蘊已經差到了何種地步!
另外一件事情,也證實了這一點。
袁婉瑩發現,雖然自己在地球上學的時候,恨不得每天都是假期,但真的每天都随便她玩耍的時候,日子過得真的是特别無聊。
她玩了兩天後,忍不住找上了四師兄文鹽,“師兄,本門有什麽術法可學?”
四師兄一臉茫然:“本門?術法?”
“本門有術法嗎?”
要不是無意撞到了二師兄文米用紙張剪了個宮裝美人兒,在月下翩翩起舞,而二師兄一邊賞月賞美人,一邊品着小酒——
袁婉瑩恐怕就真信了,她有點不高興了,可以不教她,但是不能騙她說沒有呀。
她直接把二師兄賣了:“我昨天還看到二師兄剪紙爲人,難道不是本門的術法嗎?”
文鹽立刻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恍然道:“那個啊,可是那并不是本門的術法,是你二師兄從外面自己學會來的。”
經過文鹽一番解釋,袁婉瑩明白過來,本門術法早已經失傳多年,師兄弟們的本事,全是成年以後,在外面闖蕩學回來的。
袁婉瑩有點懵,她忍不住問道:“那我是不是,也要成年以後才能出去學東西?”
四師兄看她的眼神瞬間滿是憐憫:“九師妹,你出不去了——”
“因爲我們沒有靈石,仙舟已經啓動不了了。”
她嘴巴大張,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結結巴巴的問道:“可,可是,你接我來仙門的時候,不就駕了一隻法舟嗎?!”
文鹽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從袖子裏,摸出自己的法舟,放倒了她手裏:“那是掌門師兄贊助的靈石,一回來,他就把靈石收回去了。”
“反正師兄也沒有靈石啓動這小東西了,師妹就收着當個小把件吧!”
袁婉瑩:“……”
真是!
不知道的,還以爲文宗多财大氣粗呢,連法舟都能拿來當手把件!
說到手把件,袁婉瑩低頭看了看腰間,從她入門那天開始,不知道是不是危脅用力過頭,吓的那個小青銅鍾和小銅鑼,直接就粘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