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婉瑩掀開被子下床,雙腳剛剛落到地上,就是一陣頭暈目眩,她連忙撲入了浴室裏,對着洗手台一陣幹嘔。
半晌,她擰開水龍頭,把吐出來的穢物全部沖掉,又用右手接了些水,漱了漱口,手背随手在唇角上一抹,這才擡起頭,對着鏡子細細的打量起了這個身體的容貌。
下巴尖尖,眼睛大大,皮膚有些蒼白,一頭及肩黑發垂落在頸間,十分的我見猶憐。
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睡裙的款式也很保守,看上去,這是一個性格孤僻,不擅長與人交際的年輕女孩。
袁婉瑩的眉頭微微皺起,理論上,帝國的女靈們靈降的時候,都會靈降到母體内,确保不會被所在世界排斥。
靈降到一個年輕的少女身上,按照教官所說,隻有一個可能——她靈降的區域,沒有任何一個胎兒或者嬰兒。
這個世界,确實詭異。
袁婉瑩擡腳往回走,身體依然有些虛弱無力的感覺,她不得不慢慢地挪回了床邊。
坐在床邊,她從觸手可及的物品開始,逐一檢查。
一眼看到了床頭櫃上的一個白色藥瓶,袁婉瑩伸手拿起白色藥瓶,旋轉瓶身,眯起雙眼,看着上面的藥物說明:本品爲白色藥片,主要用于抗焦慮和鎮定睡眠……服用過多會引起猝死。
袁婉瑩不用打開藥瓶,旋轉瓶身的時候就已經确定,藥瓶裏頭已經空了。
再加上剛剛她的嘔吐出來的白色碎片,答案瞬間呼之欲出——她靈降的這個年輕少女,已經服下了過多的安定片,很可能是死于自殺。
袁婉瑩再一次慶幸起了帝國女靈自帶的強悍體質,顯然,她剛剛的嘔吐,就是體質本身的排異作用,讓她避免了二次傷害。
袁婉瑩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卻一無所獲,裏面隻有一些年輕女孩的常見用品——第一層是一些絲巾,發繩,第二層則裝了衛生用品。
所有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袁婉瑩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一般來說,把自己生活打理得整整齊齊的人,都比較熱愛生活,這種人自殺的幾率,應該不高才對。
袁婉瑩靜坐了一會兒,恢複了一些體力,站起身,這一次,她走到了沙發上坐下,拿起了茶幾上的報紙——
毫無疑問,報紙雜志,都是最能讓人盡快了解所在世界的消息渠道。
她先看了一眼報紙的時間,地獄之城1018年7月8号,袁婉瑩愣了一下,以城爲曆?還是地獄之名?
這個世界,真的是越發詭異了。
她看向了頭版頭條,雙眼蓦然增大,這個新聞,竟然和她現在的身體有關!
配圖就是少女本人,大大的眼睛,在黑白色的報紙上,越發顯得憂郁,這張照片,似乎是一張街拍,完全抓住了少女的神韻:她正站在街頭百貨商店的櫥窗前,凝視着裏面的一條漂亮裙子,裙子層層疊疊,是一條華麗的蛋糕裙。
像極了一個囊中羞澀的少女,渴望的看着買不起的漂亮衣服的樣子。
但是标題,卻絕非如此:
小公主即将成年!全城狂歡開啓!
袁婉瑩直接閱讀起了正文,正文裏除了透露出這個身體的主人叫做晨曦,卻是一點少女的背景都沒有提及,隻強調說狂歡開始,請大家在夜晚降臨的時候,準時上街,将會有盛大的狂歡遊行。
袁婉瑩覺得眼前的迷霧一團一團,越來越多。
她又翻了翻報紙上的其他新聞,卻沒有在發現任何異常的東西——這就像是任何一個城市的當地報紙一樣,報導的無非是哪條街上開了一家新店,誰家的狗又走丢了,以及一對年輕的夫婦大打出手,從樓上丢出的東西,砸到了無辜的路人。
袁婉瑩放下報紙,又翻了翻雜志,兩本雜志,都是年輕女孩喜歡的時尚類雜志,主要講述如何穿搭以及化妝。
袁婉瑩正要把雜志放下,眼角餘光瞄到沙發坐墊和靠背的縫隙間,露出了淺藍色一角,她立刻把這個東西拽了出來,有些驚喜的發現,這竟然是一個通訊器。
不如帝國的智腦,卻要比地球上的手機先進一些,當她看向手機屏幕的時候,屏幕自然的亮了起來,顯然,她的雙瞳,就是密碼。
袁婉瑩直接打開了通訊錄,一眼掃過,再一次的愣住了,手機上面一共隻有五個聯系人,分别用了代号來标注。
排在第一位的是眼鏡帥哥,第二是霸道型男,然後是鄰家哥哥,接着是陽光boy,最後一個是小可愛。
袁婉瑩有些懵,這五個男生,是身體主人的暗戀對象,還是交往對象?
她手指快速地動了起來,查看了一下五個人加入通訊錄的時間,意外的發現,全部都是昨天晚上,剛剛加上好友的。
區别隻在于,每個人加成好友的時間,都相差了一兩個小時。
換句話說,這具身體的主人,在一個晚上,勾搭了五個不同類型的帥哥。
袁婉瑩:“……”
難道說,這是一朵舉世罕見的白蓮花?!
不對不對,如果是白蓮花的話,她完全沒有必要自殺。
一個晚上,勾搭了五個帥哥,到了白天,反倒吃藥自殺。
晚上,白天,交替的在袁婉瑩腦海中出現,最後,生生地分裂成了兩個不同的少女剪影——一個火辣奔放,一個内向膽怯。
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出現在了她的心中——也許,根本就是兩個人呢?
袁婉瑩突然有了一股強烈的預感,她必須在夜晚降臨之前,搞清楚這具身體的身份,以及她的處境!
她握着手機,開始在房間裏尋找起來,先拉開了衣櫃的門,一眼看到了裏面的衣服,隻有一種類型,全是和她身上的睡衣,一樣保守的款式。
袁婉瑩的眉頭緊緊鎖起,難道她猜錯了?!
她不甘心的到處翻找着,整個房間被她翻了一個底朝天,所有的櫃子都被拉開,所有的抽屜都被打開,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不屬于這個年齡段的少女的東西。
袁婉瑩不甘心的一屁股坐到了地闆上,盯着手裏的手機,難道,隻要給通訊錄上這五個男人打電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