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人小嘴小,吃起東西又秀秀氣氣,吃了三四口,也不過是讓這個滿月漢堡變成了缺了一口的大餅。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小姑娘的眼睛立刻增大,同時,嘴巴也張到了最大,這一口下去,倒是頂了剛才的三四口,然後兩側腮幫子全都鼓了起來——
她使勁的嚼,使勁的嚼,這一口漢堡就是塞在嘴裏下不去!
急的她不行。
熾烈:“……”
這麽拼的麽,難道他漢堡買少了?
房門終于打開了,伴随着袁人傑歡快的聲音:“寶貝我回來了,看看爸爸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
袁人傑愉悅的聲音嘎然而止,他長腿邁開,兩步就竄了過來,他難以置信的盯着腮幫子鼓鼓的小女兒,視線最終落在了袁婉瑩手裏的漢堡上,憤憤的指責道:“你媽又瞞着我給你買好吃的!”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
“太太太太……過分!”
他一邊控訴,一邊直接就上手搶起了女兒手裏的牛肉漢堡。
袁婉瑩漢堡塞了滿嘴,含糊不清地叫了起來:“布素馬馬麥的!”
她一邊叫,一邊和臭不要臉的老爹展開了争奪戰。
熾烈:“……”
袁人傑到底力勝一籌,艱難地搶下漢堡後,張大嘴巴,嗷嗚一口下去,半個漢堡瞬間消失。
袁婉瑩也終于把嘴巴裏的漢堡咽了下去,急的眼淚都出來了,朝着自己不着調的老爹吼了起來:“這是清清姐給我買的!”
袁人傑“……哈?清清姐?”
他的視線這才落在了一旁漂亮的不可思議的小女孩身上。
袁人傑:“……”
好像有點丢人。
他讪讪地把手裏的漢堡還給了小女兒,把剛才丢在餐桌上的袋子拎了過來,捧到了女兒面前,讨好地道:“寶貝,看爸爸給你買了你最愛的草莓慕斯蛋糕。”
“别生氣了,爸爸錯了,”袁人傑一咬牙:“大不了,爸爸的蛋糕讓你咬一口!”
袁婉瑩這才破涕爲笑,舉起漢堡,小口小口的再度吃了起來。
熾烈:“……”
喂!這個漢堡剛才被地球土着咬過了!
袁婉瑩一邊吃着漢堡,一邊上手熟練的打開了蛋糕盒子,露出了裏面粉嫩粉嫩的草莓慕斯蛋糕。
蛋糕下面是淺粉色的慕斯,中間夾了一層淡黃色的海綿蛋糕,最上面則是一層透明的,還帶着草莓籽的櫻花粉果醬,果醬正中,是一顆碩大的鮮豔欲滴的壓軸草莓。
“哇哦~”袁婉瑩驚喜地叫了起來,下一秒,她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塊蛋糕放在了白色的托盤裏,捧到了熾烈面前:“清清吃。”
接着,她又拿了一塊,放在自己面前,然後對着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老爹,甜甜的開了口:“爸爸,你先看着吧,等我吃完我這塊,我再去咬你的那一塊。”
袁人傑一臉幽怨:“……好的。”
唉,臭丫頭真是記仇。
熾烈:“……”
這對父女,看上去,很有意思。
爸爸一臉委屈,笑意卻在眼中蔓延,小女兒作足了公主樣,一颦一笑,全是被寵出來的驕傲。
想到早上在父母卧室裏爆發出的争吵,他不禁若有所思,或者,他應該嘗試着做一些改變。
畢竟,通過他的觀察,原裝的父母,更有利于幼崽的發育——他在幼兒園認識的一個幼崽,就因爲父母離婚,父親拒絕支付撫養費,要從幼兒園退學了——據說他的母親無力支付幼兒園的費用,很可能會把他送到他父親那裏。
而他的父親,已經娶了新的妻子,總之,很麻煩。
那隻幼崽哭了好幾天,逼的他不得不動用了靈魂天賦來安撫他。
熾烈收回思緒,手裏的蛋糕叉子微微一頓——某個小女靈,拜托能不要吃着自己的蛋糕,視線卻一直落在他的蛋糕上面好嗎!
他幹脆的拿起小叉子,把蛋糕一分爲二,揀起了小的那一塊,大的那一塊連着盤子一起往袁婉瑩面前推了推:“你吃吧,我這一塊就夠了。”
袁婉瑩睜大了眼睛,其實她剛才盯着小美人的盤子,隻是想要控制自己的進餐速度,避免自己吃完了,對方卻還沒有吃完,她隻能眼巴巴的看着的悲劇發生。
她心裏迅速的給小美人貼上了三個标簽——溫柔!體貼!可愛!
就在袁婉瑩消滅了自己的那塊蛋糕,開始向小美人送給她的蛋糕下手的時候,門口又一次傳來了敲門聲。
袁人傑郁悶地站了起來,走向了門口,門一打開,兩個男士立刻認出了對方:“婉婉爸!”“清清爸!”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又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幾年未見,對方倒是沒什麽變化。
冷子翔一臉疲憊,“我今天出去見客戶了,回家路上清清媽給我打了個電話,真是麻煩您了。”
袁人傑讪笑兩聲:“不麻煩不麻煩,我把清清喊出來?”
冷子翔笑了笑:“麻煩您了。”
袁人傑轉過身,剛往客廳走了兩步,就見隔壁家的漂亮小姑娘,已經背着她的小書包,整裝待發了。
袁人傑立刻側過身,給小姑娘讓開道,笑着打趣道:“清清是不是聽到了爸爸的聲音,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爸爸了?”
冷子翔的視線越過了袁人傑,同時看到了自己家的小公主,他的嘴唇動了動,僵硬的喊道:“清清,和爸爸回家吧。”
熾烈清楚的看到,冷子翔努力微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眼睛下的烏青是多日沒有休息好的結果。
在一臉容光煥發的袁人傑旁邊,越發顯得憔悴。
他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頓了下,又應了一聲:“爸爸。”
于是,他看到,這個已經而立之年的男人,英俊的臉上露出了又驚又喜的表情,還帶着滿滿的受寵若驚,仿佛被他喊上一聲爸爸,就是他莫大的榮耀。
這種表情,他隻在參加帝國授勳儀式時,把勳章遞給軍團的士兵時,從那些士兵的臉上看到過。
那是他們出生入死換來的至高榮譽。
而現在,隻是一聲爸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