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劉亨當年征讨西夏的時候離開了汴京城以後,劉亨和劉伯叙父子就再也沒見過。
雖然中途劉亨回過一趟汴京城,可當時情況特殊,所以父子二人并沒有會面。
數年不見。
劉伯叙已經從昔年那個需要牽着劉亨手指認路的小家夥,長成了一個俊俏的少年郎。
劉伯叙是漢吐兩族的混血。
膚色、發色,跟宋人沒什麽兩樣。
可是眼睛和鼻梁卻帶有吐蕃人獨有的特點。
最主要的是,還挺好看的。
妥妥的一個俊俏少年郎。
父子二人分别了多年,所以難免有一些隔閡存在。
二人明知道對方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但卻都不敢開口說第一句話。
雖然在劉亨不在的日子裏,劉伯叙曾經無數次找自己的寇伯伯詢問劉亨的去向,也曾向往着跟劉亨會面。
可是當劉亨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劉亨覺得自己沒給劉伯叙一個完整的家,心裏對劉伯叙有愧,所以也不開口。
于是乎父子二人就那麽大眼瞪小眼的僵持在了寇府的廊道裏。
直到寇季出現,打破了他們父子中間的僵局。
劉亨和劉伯叙聽到了寇季的呼喊聲以後,收回了看着對方的目光,落在了寇季身上。
劉亨幹巴巴的笑道:“四哥……”
劉伯叙則規規矩矩的向寇季一禮,道了一聲,“四伯……”
寇季打量了父子二人一眼,狐疑的道:“你們父子兩個什麽情況?”
劉伯叙抿着嘴沒有言語。
劉亨假裝灑脫的笑道:“多年不見,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寇季搖頭笑道:“總是要開口的。你們父子兩個總不可能這麽一直沉默下去吧。”
劉亨撓了撓頭,笑着道:“也對……”
說完這話,劉亨目光落在了劉伯叙身上。
劉伯叙感受到了劉亨的目光,也看向了劉亨。
劉亨盯着劉伯叙,大大咧咧的道:“小子,我是你爹,你大伯幹了蠢事,害了我們全家,也害了你大娘和你娘。
你爹我沒守住你大娘和你娘,是我對不起你。
還有你舅舅,非要跟我大宋作對,被你四伯給宰了。
你也别怨你四伯,因爲換做是我,我也會宰了你舅舅。
但你舅舅終究是你舅舅,害你沒了舅舅,是你四伯不對。
你四伯的債,你爹我抗了。
你爹我也沒殺大本事,就給你搏了個王,算是給你的補償。”
劉伯叙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劉亨,微微張着嘴,一臉愕然。
你确定你是我爹,不是憨憨?
寇季以手扶額,嘴角不斷的抽搐。
寇季以前總覺得,在汴京城的衆多權貴中,他是最不會教育兒子的,也是最不會跟兒子相處的。
如今看到了劉亨,寇季才發現,他跟劉亨比起來,居然是一個合格的不能再合格的爹。
寇季放下手,黑着臉,眼看着劉亨這厮還要胡說八道,就忍不住開口,“你好歹也是個郡王,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像點樣子。”
劉亨尴尬的撓了撓頭。
寇季瞪了劉亨一眼,對劉伯叙招了招手。
劉伯叙瞥了一眼自己那個不靠譜的爹,順從的走到了寇季身邊。
寇季想要擡頭去撫摸劉伯叙的腦袋,但是一擡手,意識到劉伯叙已經長大了,所以手就放在了劉伯叙的肩頭。
“孩子,别聽你爹胡說八道。他在倭國待的時間長了,被倭人同化了,腦子出了一些問題。
過些日子就好了……
你娘的事情,确實是你大伯害的。
但是你大伯已經亡故。
所以你就不要再記住此事了。
我和你舅舅之間的仇怨,那是各爲其主。
現在你可能還不太懂,等你長大一些,你就應該懂了。”
寇季用溫和的語氣向劉伯叙解釋着劉亨剛才那一番渾話。
劉伯叙認真的聽完了寇季的講述,然後闆着小臉,鄭重的道:“四伯,各爲其主的道理,侄兒已經懂了。
侄兒從小就沒有見過舅舅,跟他也沒什麽感情。
侄兒是您一手養大的,也是您教侄兒做人的道理。
侄兒隻記得您對侄兒的恩。”
寇季欣慰的看着劉伯叙,贊歎道:“小家夥是真的長大了,不錯不錯。”
劉伯叙是寇季看着長大的。
劉伯叙如今如此懂事,寇季心裏真的很欣慰。
“去找天賜,一起去工部,看一看工部藏着的海船圖,順便帶一些人将那些海船圖畫下來,然後好好研究研究,以後用得着。”
“知道了,四伯……”
劉伯叙答應了一聲,準備邁步離開。
但是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劉亨一眼。
他站在原地遲疑了又遲疑,最終還是默默的走到了劉亨身邊,規規矩矩的施了一禮,輕聲呼喚了一聲。
“爹……”
“哎!”
劉亨激動的答應了一聲。
劉伯叙卻已經垂着腦袋離開了。
劉亨一臉激動的站在原地,嘴張了又張,想讓劉伯叙停下多叫幾聲,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寇季在劉伯叙離開以後,忍不住瞪了劉亨一眼,批評道:“你就是這麽給人當爹的?”
劉亨一邊往劉伯叙離開的地方張望,一邊撓着頭道:“也沒人教我啊。”
寇季差點被氣的吐血。
劉亨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看到了寇季神情不對,趕忙道:“四哥,你是知道我爹當年是怎麽對我的。
我隻是學着我爹……”
不等劉亨把話說完,寇季就毫不客氣的道:“得了吧。你爹那是外冷内熱。你存粹就是憨、莽、彪。”
劉亨尴尬的一笑。
寇季瞪了劉亨一眼,沒好氣的道:“伯叙入寇府以後,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但是卻沒有做。
我想陪他,天賜也想陪他。
但是他沒答應。
我知道,他是等你這個當爹的回來陪他。
我都一一記下了,就放在書房裏。
回頭我拿給你。
你照着上面記下的,帶着伯叙去做一遍。
相信他會跟你親近不少。”
說到此處。
寇季頓了一下,盯着劉亨質問道:“你确定要将王位傳給伯叙,讓伯叙一個人去倭國?他才剛剛見你,你又撇開他,你就不怕他恨你?”
劉亨聞言,臉上有些遲疑。
寇季繼續道:“你可以先去倭國,當幾年的西陽郡王,等到伯叙徹底長大了,将王位傳給他,再回來也不遲。
你念及我們的兄弟情分,想留下來陪我,我能理解。
但你也得念及一下你和伯叙的父子情分。”
劉亨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寇季見此,道:“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告訴我。”
丢下了這話,寇季邁步離開了廊道。
隻是剛走了幾步,就聽到劉亨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四哥,你舍得了天賜,我又爲何舍不下伯叙?你和官家随後要做什麽,我大概能猜倒一些。
我怕官家護不住你,所以我想留下來護一護你。
等到你幹完了大事,我們兄弟再揚帆遠航,去高麗,去倭國,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時間陪天賜、陪伯叙。”
寇季腳下一頓,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
劉亨沖着寇季的背影喊道:“我就剩下你和伯叙兩個親人了。我不想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有事。
伯叙去倭國,自有我的舊部輻照。
種世衡去了倭國,都未必有伯叙吃得開。
伯叙去倭國,可以說十分安全。
但是你留在汴京城裏卻不一樣。
明裏暗裏有那麽多對手。
你需要我幫手。”
“哎……”
寇季歎了一口氣,沒有回身,隻是低聲說了一句,“先給伯叙找一門親事吧。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倭國。
你昔日在皇城司和軍中的舊部,能招攬多少就招攬多少吧。
倭人固然恭順,但刀柄必須握在伯叙手裏。
還有,回頭我要是顧及不到,你就帶着天賜和伯叙去一趟刑部大牢。
找幾個罪大惡極的,讓天賜和伯叙去當劊子手。
他們是要承襲王位的人,不會殺人可不行。”
劉亨咬着牙,重重的點了點頭,“四哥,你把伯叙教的很好。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爹,我什麽也給不了伯叙。
但是你把我欠的,都補足了。
我應該謝謝你。”
“我是他伯父,教他是應該的……”
寇季丢下了這句話,再也沒有搭理劉亨,匆匆離開了廊道。
寇季離開了廊道,走了很遠,才停下腳步,臉上神情十分複雜的變換了許久。
“你在做什麽?”
一道聲音在寇季背後響起。
寇季回過身,就看到了趙絮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背後。
比起以前,趙絮徹底長成了一個大姑娘,亭亭玉立,十分動人。
寇季上下瞥了趙絮一眼,不鹹不淡的道:“在考慮你爲何還不嫁人,我寇府的家底都快被你吃空了。”
趙絮瞥了寇季一眼,沒好氣的道:“本公主吃的又不是你寇府的。本公主有自己的食邑,四時還有體己錢。”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那你還賴在我寇府混吃混喝?”
趙絮嬉皮笑臉的道:“在寇府待着舒服啊。宮裏死氣沉沉的,公主府也沒什麽人氣。不論是宮裏的人,還是公主府的人,一個個都像是假人。
說話假,笑容也假。
一點兒也不像是寇府有趣。”
寇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全天下的青年才俊任你挑,你就挑選不出一個如意郎君?”
“狄詠算嗎?”
趙絮疑問。
“狄詠?”
寇季略微愣了一下,愕然的道:“狄青的次子?那個一歲半的奶娃娃?你是瘋了嗎?”
狄青如今有二子。
長子叫狄谘,五歲。
次子叫狄詠,一歲半。
次子是狄青出征河西,抵禦黑汗人的時候,曹家二姐生的。
狄青長的俊俏,曹家二姐也貌美。
他們二人的後代,長的自然不賴。
狄谘雖然隻有五歲,但是放在小孩堆裏,顔值壓倒一大片。
隻是狄詠還小,隻有一歲半。
趙絮居然把狄詠當成如意郎君?
趙絮多大了?
二十多了。
二十多了,貪一個一歲半的娃娃。
可不就是瘋了嗎?
趙絮笑容燦爛的沖着寇季眨了眨眼,道:“先生,你是不知道。狄青家裏的那個狄詠特别好看,軟軟的、白白的、圓滾滾的。
每次我去狄府做客,都想抱着他。”
寇季聞言,略微愣了一下,“狄家一門進京了?”
趙絮點頭,“年前就進京了。住在我皇兄賜的大宅子裏。師母經常帶我去做客。”
寇季緩緩的點了點頭,“以狄青如今的身份,官家确實該賜一套汴京城的宅子給他。”
說到此處,寇季瞪了一眼趙絮,“你是把狄詠當成如意郎君嗎?你是看人家小娃娃可愛。”
趙絮吐了吐舌頭,哼哼道:“我就随口一說。”
寇季揉了揉眉心,道:“你在我府上待了這麽多年了,見了無數的青年才俊,就沒一個看得上眼的?”
趙絮攤開手,坦言道:“把包拯和蘇洵合在一起,我就有了,把他們兩個拆開,我就沒有了。
我想找一個像是蘇洵一樣,能逗我笑的。
也想找一個像是包拯一樣,默默的對我好的。”
寇季有些頭疼的道:“有這種人嗎?再說了,蘇洵已經成婚了,孩子都有了。包拯倒是沒成婚,你喜歡包拯嗎?”
趙絮果斷搖頭,一臉真誠的盯着寇季道:“不喜歡,跟着包拯我會吃苦的。”
寇季一臉愕然的瞪起眼。
趙絮認真的道:“包拯太節儉了,他明明不缺錢,卻過的像是個苦行僧。他跟我傳遞書信,好多信上面都帶着菜油味。
他肯定是在夜裏,點着菜油燈,寫的信。”
大宋的豪門大戶,幾乎都是用蠟燭照明。
一些人也會用松油燈。
隻有貧寒百姓家裏,才會用菜油燈照明。
包拯家裏可不窮,其父包令儀做過官,家裏是肥東少有的大戶。
雖說其父已經過世,可留下的家業并不小。
包令儀去世的時候,包拯已經高中進士。
所以幾個兄弟分家産,他的兄長們也不敢像是演繹話本中那麽欺負他。
所以他分了不少家産。
他用得起蠟燭。
再加上他如今已經出仕,坐上了一府監察使,每個月的俸祿不少。
他就是把蠟燭當柴燒,也消耗的起。
就是如此,包拯還要點菜油燈,可見他确實節儉。
寇季盯着趙絮,沉吟道:“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的話,不需要在意這些。無論是你,還是包拯,根本不需要爲三餐擔憂。”
趙絮可是趙祯唯一的妹妹。
趙祯給趙絮的食邑可不小。
趙絮在如今零星的皇族中,那也是妥妥的富婆一枚。
所以她根本沒不要爲錢财擔憂。
換而言之,錢财絕對不是她談戀愛道路上的阻礙。
趙絮聳了聳肩膀,坦言道:“可是我不喜歡他啊。我說了,我喜歡包拯和蘇洵合起來。可是這樣的人,我至今也沒找到。”
寇季聽到了趙絮這話,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包拯、蘇洵,已經是大宋少有的人傑了。
比他們還厲害的人傑,沒多少。
比他們還要厲害,還要會逗人,還要會默默的對她好。
這種人大宋朝估計沒有。
真要是有,也不會娶公主。
人家沒理由扔下大好的前程不要,娶一個公主,蹲在家裏吃軟飯。
驸馬什麽的,哪有六部尚書、内廷三宰的位置香。
有人或許會質疑,說趙絮明明提了兩個條件,爲什麽到了寇季腦海裏,就變成了三個。
寇季也不想将它們變成三個。
可它們确實是三個。
趙絮從小接受的是皇家教育,到了寇府以後,又跟一幫子英才們厮混在一起。
不僅如此,還隐隐跟包拯和蘇洵混成了至交。
你覺得她的學識會弱?
尋常人的學識、談吐,能入她的法眼?
“你難道是在等陳世美?!”
寇季随口吐槽了一句。
趙絮狐疑的盯着寇季問道:“陳世美是誰?”
寇季淡淡的道:“一個還沒出世,就已經死了的人。”
趙絮一臉茫然的盯着寇季,寇季卻沒多做解釋。
陳世美,那是戲劇中的人物。
真實的大宋裏,根本不存在這個人。
畢竟,依照史實,趙祯唯一的妹妹,入了道,當了道姑,一當就是一輩子。
即使陳世美存在,也不可能娶到她。
寇季瞥了趙絮一眼,“你再找不到如意郎君,我就蠱惑你皇兄,讓你去和親?”
面對寇季的威脅,趙絮一點兒也不怕。
趙絮十分得意的道:“學生倒是想和親,可周遭有資格讓學生下嫁的國朝,都被先生您給收拾完了。”
寇季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原來你嫁不出去,是我的原因?”
趙絮鄭重的點頭,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寇季瞪了趙絮一眼,沒有再搭理她。
趙絮得慶幸大宋朝有寇季,也得慶幸大宋朝如今四海無敵。
若是放在曆史上的大宋朝,趙絮敢公然說出這話,明天就能被文臣們塞出去和親。
寇季丢下了趙絮,去找寇卉。
隻是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
寇卉像是刻意躲着他。
找府上的仆人打聽了一下,知道寇卉在蘭園,跑到了蘭園以後,卻不見寇卉蹤影。
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寇卉,寇季最後放棄了。
就在寇季放棄尋找寇卉,回到後院去的時候。
汴京城裏發生了一樁趣事。
韓王寇季的弟弟們,剛在汴京城一處酒樓裏,收下了别人孝敬的三千貫銅錢。
兄弟幾個正在分贓。
被‘路過’的寇準撞了個正着。
于是乎,寇準就提溜着他們幾個,到了寇府大宅。
寇準到了寇府大宅。
寇府大宅自然是一番雞飛狗跳。
待到寇準邁步跨入門中以後,就看到了一群兒媳婦站在門口靜靜的恭迎他。
許久沒有關注寇禮,寇禮的妾室團又壯大了一圈。
汴京城裏人盡皆知。
樞密使寇季爲人潔身自好,終生隻娶了向嫣一人,也隻愛向嫣一人。
此事被汴京城内的女子吹捧成了佳話。
有才女甚至還爲此寫了一首傳唱度頗高的賦。
‘嫁人當嫁寇樞密’,已經成爲了汴京城内女子們中間傳的最多的一句話。
然。
樞密使寇季潔身自好,但樞密使寇季的爹,禮部侍郎寇禮,那就是葷素不忌,來者不拒。
寇禮初入汴京城的時候,身邊連一個丫鬟也沒有。
十數年時間。
寇禮身邊的妾室,已經達到了六十七人。
其中有的是寇禮主動納的,有的是别人送的,還有主動找上門的。
雖然寇禮的妾室群體很龐大。
但寇禮卻沒有妻室。
不是他不願意扶正某一位得寵的妾室。
而是樞密使寇季的後娘,沒人敢當。
寇準入了寇府大宅,瞧着寇禮那龐大的妾室群,并沒有流露出什麽厭惡的神情。
在他眼裏,男子漢大丈夫妻妾成群,那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汴京城裏有錢人家皆是如此。
所以沒什麽不對的。
反倒是像寇季那種,守着一個女人過日子,那才不對。
“見過公公……”
一莺莺燕燕,在寇準走到了她們近前的時候,在寇禮最重新的妾室喬氏的引領下,規規矩矩的向寇準施禮。
寇準瞥了喬氏一眼,不冷不熱的問道:“寇禮呢?”
喬氏趕忙道:“老爺被同僚邀去了蒹葭館。”
寇準冷哼了一聲,“差人去叫那個蠢東西給老夫滾回來。”
喬氏趕忙答應了一聲,派遣了管家帶着仆人去請寇禮。
寇準讓人将那幾個收人錢财的混賬東西帶進了府内。
然後冷冷的盯着寇禮的妾室群。
“都是誰生的混賬東西,自己出來認。”
一瞬間,妾室們全看向了喬氏。
喬氏看到了那幾個小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心裏歎了一口氣,低聲吩咐道:“是誰的,趕緊出去認。莫要惹惱了公公。”
别人或不清楚,但是喬氏卻很清楚。
她們如今所擁有的一切,不是寇禮憑本事得來的。
而是寇禮認了個好爹,有一個好兒子。
寇禮能有今日,全憑他的好爹和好兒子的餘蔭。
所以這個兩個人,得罪不起。
幾個妾室聽到了喬氏的話,膽戰心驚的走到了自家兒子身前。
寇準等她們認完了兒子以後,冷哼了一聲,“你們倒是教了個好兒子。打着季兒的旗号受賄、許官、許爵。
老夫和季兒都不敢這麽幹!
他們倒是全幹了?!
老夫是該說他們膽大妄爲呢?
還是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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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