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騎着李迪硬塞給他的倔驢上了小山頭,笑眯眯的問了一句。
那倔驢也不知道自己背上馱着的是何等人物,在上了小山頭以後,一個勁的仰着脖子,想将背上的人扔到地上去。
寇季見此,隻能跳下了驢背,以保自身的安全。
爲了懲治倔驢,寇季跳下了驢背以後,還特地跟身旁跟随的親從官吩咐了一句,“回頭找個人把它給閹了,驢鞭送去給朱能泡酒,他好這一口。”
親從官答應了一聲。
種世衡、狄青、元山、克魯伊四人齊齊跳下了馬背。
寇季見此,突然想起了一首詩句‘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此情此景,此詩句很應景。
寇季盯着他們,問道:“你們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寇季此話一出,種世衡三人還沒有開口,克魯伊陪着笑臉,搶先說道:“回寇樞密的話,他們在争狼王。誰勝了,誰就是青塘新的王。”
種世衡三人聞言,齊齊翻起了白眼。
他們覺得克魯伊賤的可以。
寇季沒有出現之前,賊的很,小心思多的數不清。
寇季出現後,那家夥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僅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而且還狂舔寇季。
種世衡三人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如此賤人。
寇季倒是沒有在意克魯伊犯賤,他聽到了克魯伊的話,笑眯眯的道:“看你躍躍欲試的,是不是也想去争搶一下所謂的狼王?”
克魯伊目光瞥了一下戰場,見角厮羅和穆智二人快打出狗腦子了,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寇季見此,幽幽的道:“青塘這片土地上的狼王是誰,他們說了不算。”
克魯伊心頭一顫,急忙道:“青塘這片土地上的狼王是誰,自然是您說了算。您說是誰就是誰,沒人敢不從。”
寇季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身邊的種世衡、狄青、元山三人吩咐了一聲。
“你們去一趟,結束了這場戰事。順手将穆智從青塘城搶到的金銀珠寶給我拿回來。青塘此次攻打我河西,對我河西造成的損失不小。
青塘必須賠償我大宋。”
種世衡、狄青、元山三人一起向寇季一禮,策馬離開了山頭。
三個人下了山頭,親率着兵馬出現在了戰場上。
角厮羅看到了宋兵出現,不敢的怒吼。
穆智見到了宋兵,哈哈大笑着殺向了角厮羅。
在角厮羅看來,他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上,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
在穆智看來,宋兵到了,就是靠山到了。
有靠山幫忙,穆智不僅能輕松的拿下角厮羅,還能在靠山扶持下,成爲新的青塘王。
種世衡、狄青、元山三人到了戰場邊緣,并沒有深入戰場。
三人齊齊擡手。
“列陣!”
他們背後的兵馬快速列陣。
種世衡和狄青麾下的兵馬列出了一個個火槍陣、火炮陣。
元山麾下的兵馬列了一個沖鋒的陣型。
“穆智!你我相争,最終便宜的可是宋人!你不能讓我吐蕃的祖地,流落到宋人手裏。不然你就是我吐蕃的罪人!”
角厮羅一邊避開穆智的殺伐,一邊憤怒的咆哮。
穆智哈哈大笑道:“咱們青塘這窮鄉僻壤,大宋是看不上。而且,對我而言,宋人才是自己人,你才是那個外人!”
角厮羅歇斯底裏的喊道:“穆智,你終将會成爲我吐蕃的千古罪人!”
角厮羅原本想說服穆智,二人一起突圍而出。
可穆智壓根就不在乎他。
他最後一點的希望被穆智扼殺在了搖籃裏。
角厮羅瘋魔一般的在戰場上亂砍亂殺。
他已經絕望了。
“射!”
“射!”
“沖!”
種世衡、狄青、元山三人一起下令。
火槍兵、火炮兵一起開始射擊。
戰場瞬間被硝煙填滿。
角厮羅手下的兵馬和穆智麾下的兵馬如同割麥子一般的倒下。
元山鐵騎随着元山一聲令下,手握着鋼刀,組成了軍陣,一步一步的踏進了戰場。
元山鐵騎可是依照大宋的兵法培訓出來的兵馬。
他們不止是馬背上的重甲騎,還是馬背下的步人甲。
那個步戰舉世無敵的步人甲。
“我是自己人!我是自己人!”
穆智眼看着自己麾下的人在火槍射殺下倒在了地上,驚恐的大聲呐喊。
然而,回答他的隻有槍炮聲。
角厮羅見此,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報應!報應啊!哈哈哈哈!”
“報應!報應!”
“你們這些畜生全部都該遭到報應!”
“宋人借着你們的手搬到了我,然後就會鏟除你們!”
“叛徒!沒有什麽好下場!”
“哈哈哈!”
“……”
角厮羅瘋狂的大笑聲,穆智歇斯底裏的慘叫聲,最終被槍炮聲所淹沒。
小山包上。
克魯伊盯着戰場,渾身在打哆嗦。
穆智投靠了宋人,他也投靠了宋人,如今穆智失去了作用,被宋人射殺。
他覺得他有可能也會被宋人射殺,所以兩股在打顫。
“啪!”
寇季一手拍在了克魯伊肩膀上,克魯伊腿一軟,差點沒跪倒在地上。
“寇……寇樞密……”
克魯伊磕磕巴巴的開口。
寇季拍着克魯伊的肩頭笑道:“别怕……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喜歡做生意。做生意最講究誠信,所以我們許諾給你們的好處,都不會變。”
“我……小……小人……不要了……隻求……隻求寇樞密……饒小人一命……”
克魯伊幾乎帶着哭腔,說出了這話。
寇季失笑道:“放心,我大宋是禮儀之邦,如今又廣興教化,最講仁義。我是不可能違背仁義去做事的。
該給你的會給你的,而且我們不會動你分豪,還會給你提供一些幫助,讓你在青塘活的很舒坦。”
克魯伊哭喪着臉,看着戰場快被打成了篩子的穆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很想大……小聲的告訴寇季,您能不能看着穆智的慘狀,把您的話再說一遍。
寇季似乎看出了克魯伊的心思,他笑着道:“我沒想過殺穆智,是他自己找死。你知道他爲什麽找死嗎?”
克魯伊生硬的搖了搖頭。
寇季繼續道:“因爲他要做青塘的王!”
頓了一下,寇季又補充道:“他想不經過我們允許,就做青塘的王。”
克魯伊趕忙道:“小……小人絕不做青塘王。”
寇季失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說不能有人做青塘王。我其實很欣賞有人可以取代角厮羅,成爲青塘新的王。
但不是現在。”
克魯伊不明白寇季的意思。
寇季笑着解釋道:“此次棄暗投明投靠我大宋的吐蕃大族數量可不少。依照約定,青塘境内的許多草場要分給你們。
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做了青塘王,那到時候戰事平定以後,你們分什麽?”
克魯伊一臉愕然。
寇季拍着克魯伊的肩頭笑道:“所以不是我想殺他,而是他太過貪心,想把大家的東西據爲己有,你明白嗎?”
克魯伊心思急轉,臉上陪着笑臉道:“您如此解釋,小人就明白了。穆智那厮确實不要臉。他想将大家的東西據爲己有,确實該死。”
寇季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的覺悟很好,我看好你。”
克魯伊趕忙道:“多謝寇樞密贊賞。”
“繼續觀戰!”
寇季吩咐了一聲。
克魯伊趕忙看向了戰場。
其實戰場上沒有什麽好看的。
近二十萬大宋兵馬,将角厮羅和穆智的兵馬團團圍住,火槍和火炮全力開火,就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角厮羅和穆智的人歧途往外沖,可是連大宋兵馬的身都近不了,就被射殺在地。
元山鐵騎那邊組成戰陣,不斷的壓縮着他們的生存空間。
其他的兵馬也配合着元山鐵騎,不斷的壓縮戰場。
角厮羅和穆智的兵馬,除了被殺,就剩下了投降一條路走。
但是寇季并不打算留下俘虜。
因爲他們若是活下來的話,很容易對寇季,對大宋産生敵意。
寇季以後不好安排他們。
更重要的是,他們這些懷有敵意的人活着,對寇季往後謀劃青塘十分不利。
所以寇季隻能讓他們一起下去。
所以種世衡、狄青、元山三人沒有接納俘虜。
他們耗費了兩個時辰,将戰場壓縮成了一點,全殲了角厮羅和穆智的兵馬。
當夜幕徹底籠罩大地的時候。
種世衡、狄青、元山三人已經将戰場清理幹淨。
由于此前經曆過一場瘟疫,所以三個人對戰場上屍骸處置十分細緻,生怕一個不好,在衍生出一場瘟疫。
當戰場被清理幹淨以後。
河西的戰事,正式的劃上了一個句号。
入夜以後。
近二十萬大宋兵馬就地紮營。
将士們行軍一日,又打了兩個時辰的仗,收拾了一個多時辰的戰場,早就累了,所以回到帳篷裏躺下以後,就陷入到了沉睡當中。
寇季并沒有睡,因爲他喜歡躺在帳篷外面,吹一吹草原上的冷風。
狄青不知道何時走到了寇季身邊,緩緩坐下,随手從懷裏取出了一個冰涼涼的袋子,塞到了寇季手裏。
寇季感覺到入手的冰涼,微微一愣,疑問道:“哪來的?”
狄青從懷裏取出了另一個冰涼涼的袋子,從裏面拿出了一塊冰塊,塞進嘴裏,一邊嚼的咯嘣響,一邊含糊的道:“自己做的……”
時間已經到了夏日。
酷暑難耐的。
寇季之所以躺在帳篷外面吹冷風,就是因爲在帳篷裏過于悶熱,受不了。
有了狄青送的冰塊,寇季也能涼爽的過一晚上。
對于狄青言稱,冰塊是自己做的,寇季并沒有懷疑。
夏日制冰的法子,如今在大宋朝并不算是什麽秘密。
隻要是權貴人家,都會在夏日制冰。
隻是始作俑者的寇季,從沒有拿過一筆專利費。
寇季和狄青二人享受着冰塊帶來的涼意,在月光、星光下,說着小話。
沒過多久,種世衡抱着一個巨大的冰塊出現在了二人身邊。
又過了一會兒,元山捧着幾個冰鎮的酒壺出現在了三人面前。
四人席地而坐。
種世衡和狄青有意無意的看着元山。
他們二人大半夜不睡,找到寇季,是有正事要談。
元山摻和了進來,他們二人一些話就不好說了。
元山被他們二人盯的有些頭皮發麻,幹巴巴笑道:“我就待一會兒,一會兒就走。”
種世衡和狄青二人齊齊冷哼了一聲,沒有搭理元山。
元山将冰鎮的酒壺分給了三人,笑眯眯的道:“此次幫大宋作戰,我元山部可是出了大力氣了。
你們說說皇帝陛下會賞賜給我什麽。”
種世衡遲疑一下,淡淡的道:“你對官家忠心耿耿,又立了如此大功,或許你可以取代角厮羅,成爲西域新王。”
大宋境内,異性不得封王。
可大宋境外,異姓王卻沒少封。
從最初的西夏王、交趾王、高麗王、倭王等,到後來的青塘王。
都足以說明,隻要域外的勢力,勢力強大到一定程度,并且得到了大宋的認可,就能獲得大宋封的王爵。
元山部此次配合着大宋作戰,算是出了大力。
元山部首領元山,對大宋又是忠心耿耿。
趙祯自然不會虧待他,賞賜他的時候必然挑最優厚的。
在大宋舉世皆敵的時候,元山部依然能死心塌地的跟着大宋混,足以說明了其忠心。
爲了安撫其他番屬,爲了彰顯大宋氣度。
一個王爵,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畢竟,大宋給域外的番屬封王,其實本身沒有多大損失,甚至還有得賺。
因爲域外的番臣和番王在上貢給大宋貢品的時候,有所不同。
往往封号越高,就代表勢力越強、占據的地方越富庶,獻上的貢品自然越豐厚。
所以,給元山部首領元山一個王爵,大宋絕對不虧。
元山聽到了種世衡的話,笑着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青塘的疆土呢?能不能劃撥一部分給我元山部?”
種世衡和狄青齊齊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言語,看向了寇季。
對于元山直接讨要疆土,他們有所不滿。
但是考慮到元山讨要的是青塘的疆土,所以二人并沒有将不滿的話說出來。
此事二人可沒有插嘴的餘地,所以二人看向了寇季。
元山也跟着看向了寇季。
寇季懶洋洋的伸了一下腰,淡淡的問道:“元山部人又不多,要那麽大的疆土做什麽?”
元山笑着道:“若是我元山部變強大了,以後能幫大宋做的事情會更多。”
寇季沉吟了一下,淡然問道:“比如呢?”
元山笑道:“比如成爲大宋的一道屏障,幫助大宋守着西境。”
寇季平淡的道:“大宋的西境不需要你們來守。”
元山直言道:“即便是大宋的西境不讓我們守,大宋一旦有了困難,我們也可以幫忙。”
寇季皺眉道:“大宋能有什麽困難?”
元山眯着眼笑道:“大宋境内若是發生了叛亂,需要幫忙的話,我元山部可以率兵過去幫忙。”
種世衡和狄青眉頭一瞬間皺成了一個川字。
狄青忍不住開口道:“我大宋如今國泰民安,不會發生任何叛亂。你元山部的兵馬别想進入我大宋。
若是無故出現在我大宋,就别怪我大宋不念及舊情,向你元山部開戰。”
元山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盯着寇季,靜等着寇季的答複。
有些話,狄青和種世衡隻能聽到表面,真正内涵的深意,隻有寇季能夠聽懂。
元山剛才的話,看着是在爲大宋考慮,可實際上卻是在給寇季遞話。
意思很簡單。
若是寇季和趙祯二人之間産生了變數的話,他會率領着兵馬入境。
寇季皺着眉頭詢問元山,“你元山部能幫什麽忙?”
元山笑呵呵的道:“溯本清源……匡扶社稷……”
元山的話聽着大義淩然的,可是寇季怎麽聽怎麽覺得不對味。
你張元是那種溯本清源、匡扶社稷的人?
你口中的溯本清源和匡扶社稷,恐怕是改朝換代、謀朝篡位吧。
寇季有些頭疼。
從最初在陽關的時候,元山鐵騎的人來見自己的時候,說過類似的話,寇季就開始覺得頭疼。
如今張元代表着整個元山部說出類似的話,寇季覺得更加頭疼。
狗日的,一個個不折騰似乎不舒服怎麽的。
皇位有啥好的。
謀朝篡位有啥好的。
你看看從古至今帝王,坐上了皇位以後,家裏發生的那些狗屁倒竈的事情,樁樁件件看着都讓人心煩。
父殺子、子殺父、兄殺弟、弟殺兄等等等等。
從古至今最被人重視的人倫、孝道,被皇家破壞了個幹幹淨淨。
并且不斷的挑戰着人倫和孝道的下限。
世人皆道皇家尊貴。
跪舔皇家的人比比皆是。
可在寇季眼裏,皇家比民間一般家庭還不堪。
寇季可不願意将寇家弄成皇家。
萬一以後出個不孝子或者不孝孫,提着刀子沖到他睡覺的地方,大喊一聲,‘父皇,您升任太上皇’了。
那他大概能被氣死。
又或者兄弟幾個爲了争奪皇位,殺的你來我往的。
十四個兄弟殺的剩下四五個。
他也會被氣死。
所以皇帝當不得。
當一個權臣挺好的。
皇帝仰仗你,新皇帝上位也得仰仗你。
新皇帝上位要是敢搞你的話,你就把他的江山攪的一團亂,然後往海外一遁,占他幾百個海島,當個海主,坐看風雲變幻,豈不逍遙自在。
寇季心裏有自己的決定,所以面對元山的話,他冷冷的回應道:“大宋的社稷不需要你匡扶。
青塘的疆土你自己憑本事去占,能占多少占多少。
但我必須提醒你兩件事,青塘城,乃至青塘城以東的疆土,我大宋要了,你不能動。
往後青塘境内亂成一團的時候,我派遣出去的黑汗人所占據的地方,你也不能動。”
元山聽到寇季此話,心裏暗歎了一聲。
寇季終究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甚至不再跟他談一些飽含深意的話,而是隻跟他談起了明面上的東西。
元山臉色發苦道:“黑汗人,足足有五六十萬,他們若是湧進了青塘,必然将青塘占的滿滿當當的。
我元山部,半點好處也撈不到啊。”
寇季哼了一聲,道:“那你去占西州回鹘,去占黑汗國。反正黑汗國被打殘了,黑汗國内,以及黑汗國留守在西州回鹘的那些兵馬根本就不是你對手。
你看上了那一片,隻管帶人去搶就是了。
短時間内,我大宋不會對西州回鹘和黑汗國動手。
所以能搶多少就看你的了。”
元山哭喪着臉道:“寇樞密這是慷他人之慨啊。我元山部幫了大宋這麽多,就沒一點實際性的好處嗎?”
寇季冷哼了一聲,“錢财上的賞賜,不會缺你的。”
元山聞言,臉色才好看了一些,拱手道:“那就多謝皇帝陛下慷慨了。”
寇季擺了擺手。
元山也沒有再多留,起身離開了此地。
賞賜什麽的他其實根本不在意,他隻是想試探一下寇季的态度。
如今試探出了寇季的态度,他也就不需要再多呆了。
元山一走,種世衡皺着眉頭道:“元山此人是不是過于貪心?”
寇季瞥了種世衡一眼,“元山此次幫助我大宋,打了一場打勝仗,出了不少力。我大宋除了一個王爵之位以外,什麽也沒給,還不許人家埋怨兩句?
要知道,似克魯伊、塔巴爾等人,一個個都是從青塘境内分割走了一部分疆土的。
元山部随後可能什麽也分不到。
元山此人能将埋怨明面上說出來,就說明他心裏還是向着我大宋的。
他若是什麽都不說,那才是最可怕的。”
種世衡沉吟了一下,思量了一番寇季的話,贊同的點了點頭。
寇季看着種世衡和狄青道:“元山過來找我是爲了利益,你們兩個找我不會也是爲了利益吧?
我可提醒你們,此次的戰事是在我大宋本土打的,沒繳獲到多少戰利品。
除了一些破銅爛鐵,就是一群馬匹和牛羊。
李迪那個老不羞的已經将牛羊扣下了,說是要用來做河西百姓兵災以後的補償。
馬匹倒是能分潤你們一些。
就是數量有點大,怕你們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
畢竟,我大宋現在不缺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