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見趙祯臉上流露出的笑意,也跟着笑了起來,“奴婢身爲官家身邊的人,若是不能逗官家開心,那奴婢就該被拉出去杖斃了。”
趙祯剛才說的可不少,可陳琳隻盯着趙祯最初的一句話回應。
對于趙祯後面的那些話,他充耳不聞。
趙祯聽到了陳琳的俏皮話,瞪了陳琳一眼。
陳琳臉上的笑容更燦爛。
趙祯沒有再言語,緩緩坐下,準備端起茶杯痛飲一番,隻是端起茶杯以後,似乎想起了什麽,臉上的神色有些變化。
“該死的曹玮,被他一沖撞,朕險些誤了正事。”
趙祯低聲罵了一句,側頭吩咐陳琳,“你去,将曹玮那厮給朕叫回來。”
陳琳一愣,點頭回應了一聲,準備出去請曹玮。
剛走了沒兩步,就聽趙祯無奈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算了……還是朕去見他吧……他身子骨差,經不起折騰,萬一折騰散架了,耶律隆緒恐怕會笑死。”
陳琳趕忙停下腳,恭維道:“官家仁厚……”
趙祯不滿的撇撇嘴,“仁厚個屁,自從朕處置了皇親國戚和武勳以後,汴京城的豪門大戶中間,就一直有人在散布謠言,說朕霸道。”
趙祯哼了一聲,瞪着陳琳問道:“朕霸道嗎?”
陳琳苦笑了一聲,沒有言語。
在他眼裏,趙祯說霸道也霸道,說仁慈也仁慈。
其中的區别就是看人。
面對爲大宋出力的肱骨之臣,趙祯真的很仁慈,哪怕對方沖撞了他,他也假裝不知。
面對趴在大宋身上敲骨吸髓的那些貪官污吏,趙祯是真霸道,說殺就殺,誰勸都不好使。
比如宮裏一些妃嫔的親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外面胡作非爲,趙祯是見一個砍一個。
無論是嫔妃們吹枕邊風,還是李太後在他耳邊唠叨,他都充耳不聞。
如今,在皇親國戚中間,流傳着一句話。
流言稱,做什麽也别做皇帝的小舅子,皇帝慣用小舅子開刀,皇帝跟所有的小舅子八字犯沖,是他們的命中克星。
此話傳揚出去以後,皇帝的小舅子們乖巧的可憐。
如今欺男霸女的行列裏,看不到皇帝小舅子們的身影了,反倒是一些善事上,經常會看到皇帝小舅子們的身影。
在皇帝和他們家人雙重管束下,昔日汴京城一霸,淪爲了汴京城一善。
此事已經成爲了民間百姓的談資,被廣泛傳揚。
趙祯見陳琳沒有言語,也就懶得在詢問陳琳,他邁步往金塔寺外走去,陳琳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
曹玮尚不知道,趙祯有話沒有說完,正往他所在的地方趕來。
曹玮出了金塔寺,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了一絲燦爛的笑容,低聲嘟囔了一句,“官家是個好官家……”
簡單的一句話,其中蘊含的東西,卻不是外人能猜測到的。
今日,他頂撞了趙祯,趙祯将他臭罵了一頓,他不僅沒有生氣,也沒有害怕,反倒高興了起來。
若是有人知道了此事,一定會懷疑曹玮是不是個瘋子。
畢竟,被人罵了,還能笑來的人,不是瘋子就是陰謀家。
曹玮不是一個合格的陰謀家,不然也不會在趙恒在位的時候,被文臣壓的擡不起頭。
曹玮執掌數十萬大軍,遊刃有餘,他自然也不可能是個瘋子。
他之所以能笑出聲,是因爲他今日收獲頗豐。
他今日冒着觸怒趙祯的風險,說出那些犯忌諱的話,其主要目的是爲了狄青和趙潤。
狄青若是跟他,跟曹家沒有瓜葛,那狄青以後如何,他不在乎。
偏偏,狄青如今跟曹家的瓜葛很深。
不僅是他的徒弟,還是他的侄女婿。
算是半個曹家人。
曹玮若是死了,狄青若是有心,可以順勢收攏一番曹家在軍中的力量。
甚至有一些人,不需要狄青刻意招攬,也會投入到狄青這個曹家女婿門下。
狄青很有可能會成爲繼曹玮之後,第三任曹家的軍方代表。
若是以前,狄青代替曹玮成爲曹家第三任軍方代表,對狄青和曹家的好處都很大。
可現在卻不同。
現在曹家的閨女是皇後,曹家的外甥是皇子,回頭立馬就能成爲皇太子。
一個皇太子,加上一個軍方大佬。
很容易被人盯上。
若是趙祯年老體弱,那也就罷了。
可如今趙祯身強力壯,他能容忍一個皇太子和一個軍方大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慢慢坐大?
對于任何一個有雄心且重視皇權的皇帝而言,皇太子加軍方大佬,就等于跟篡位二字劃上了等号。
曹玮就是怕他死了以後,趙祯忌憚狄青和皇太子,會打壓狄青和皇太子。
所以今日才冒着大不韪,試探了一番趙祯。
曹玮是了解狄青的。
狄青是一個真正的帥才。
即便是沒有他曹玮的教導,隻要狄青涉足了行伍,很快就能混出頭。
能不能代表武臣們,出現在朝堂上,曹玮不敢斷言。
但是坐鎮一方,成爲大宋邊陲一柱,還是很有可能的。
如此人才,不該被埋沒,更不該被雪藏。
特别是如今大宋将帥十分稀缺的情況下,就更不該自斷一臂。
曹玮看的很清楚,在太祖皇帝趙匡胤、太宗皇帝趙光義、真宗皇帝趙恒三人打壓下,武臣已經處在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不僅如此,還有些青黃不接。
如今朝堂上的文武能夠和平相處,不是因爲武臣已經強大到可以跟文臣平起平坐的地步了。
而是因爲武臣之首是寇季。
寇季護着武臣,文臣們又鬥不過寇季,所以就沒辦法對寇季護持下的武臣出手。
歸根結底,那是寇季的力量,不是武臣們的力量。
寇季現在還年輕,以後會走到那一步,很難說。
一旦寇季離開了樞密院,樞密院立馬會出現頹勢。
别看種世衡在朝堂上咋咋呼呼的,他是能打仗,也有一些手段,但是他震懾不了文臣。
朱能一直不喜歡當出頭鳥,所以一旦武臣處在勢弱的一方,他一定會縮起來自保。
所以朝堂上的武臣,很容易再此陷入被人陣對的局面。
更重要的是,帥才少、将才少,一旦老的一批帥才、将才故去,朝廷很有可能會陷入到無人可用的地步。
朝廷若是無将帥可用,那就距離挨打不遠了。
别看朝廷如今兵鋒銳利,幾乎戰無不勝。
可到了點帥點将的時候,總是會陷入到窘境。
此次寇季趕往河西,抽走了狄青和種世衡,朝廷在應對遼國的時候,幾乎無帥可用,就是一個例子。
一旦曹玮、種世衡、朱能三個老家夥故去,狄青再被打壓。
王凱、楊文廣、李昭亮三人,可沒辦法撐起大宋的半邊天。
不是曹玮看不起他們,而是他們真的差了點。
曹玮覺得,大宋好不容易站起來,就應該好好的守着如今的霸主局面,不能再跪下去。
所以于公于私,狄青他都得保一保。
經過了一番試探,知道了趙祯有容人之量,曹玮心裏真的是很高興。
他高興趙祯是一個英明的帝王,也高興狄青能遇到一個明主。
隻要趙祯能重用狄青,曹玮可以保證,狄青能保大宋數十年太平。
人是他教出來的,有多少能耐他心裏清楚。
他高興之餘,也有一些感歎,他若是早些遇到趙祯的話,何至于連滅國之功都混不到,何至于列入昭勳崇德閣,都被人诟病稱,是靠着裙帶關系進去的。
曹玮除了幫狄青試探趙祯以外,也順便幫着自己那個外甥試探了一下趙祯。
看看趙祯對立儲是什麽看法。
看看他的外甥能不能安安穩穩的做一個太平的太子。
趙祯告訴他的答案,他很滿意。
要麽立爲皇太子,要麽去寇季身邊當長随。
無論那一條,曹玮都十分滿意。
若是趙祯冊立趙潤爲皇太子的話,有他的功勞護身,有他的舊情在,趙祯一定會偏袒着趙潤。
若是趙祯不冊立趙潤爲皇太子,反而派遣趙潤去給寇季當長随。
那更好。
皇後和曹佾費勁了心機想将趙潤跟寇府綁在一起。
可寇季始終都沒有答應。
若是趙祯出手,硬将趙潤塞給寇季的話,那皇後和曹佾的心思輕而易舉就達到了。
以趙潤的身份,趙祯若是真的将他強賽給寇季的話,寇季不可能讓他做一個長随。
想要合理的讓趙潤待在寇季身邊,最好的借口就是師生。
做不了翁婿,做師生也挺好。
有時候師生在政治方面的作用,遠比翁婿更大。
寇季門下的門生不少,一個個如今都已經展露頭角,以後注定會成爲人物。
趙潤若是成了寇季的學生,那跟寇季的其他門生就是師兄弟。
無論是套近乎,還是拉攏,都十分容易。
到時候有一幫子厲害的師兄弟幫忙,再加上曹皇後和曹家在背後出力。
趙潤的太子之位會坐的更穩當,更容易。
隻要趙祯将趙潤安排到寇季身邊,趙祯什麽時候立太子,立誰爲太子,根本不重要。
因爲寇季不開口,趙祯要立其他的皇子爲太子,滿朝文武不會答應。
文臣們一直恪守着長幼有序的制度。
所以隻要趙潤不犯大錯,趙祯要立其他皇子爲太子的話,文臣們不會答應。
至于那些少數的野心家,根本難以成事。
絕對的實力和絕對的權力面前,野心家們也隻能望洋興歎。
所以,在趙祯立其他皇子爲太子的時候,武臣的态度就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寇季點頭,武臣們點頭。
寇季不點頭,武臣們不點頭。
寇季一個當先生的,總不可能将自己弟子的太子之位往外推吧?
顯然不會。
因爲寇季不喜歡把好東西送給别人。
雖然寇季自己不喜歡那張皇位。
但真要是将決定權交到了他手裏,他絕對會推一個跟自己親近的人上去。
曹玮正是因爲從趙祯口中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所以即便是被趙祯罵了,也依舊喜笑顔開。
曹玮坐上了轎子,笑吟吟的吩咐轎夫擡着他往城主府走去。
路上,曹玮更是悠然自得的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兒。
哼了一半,就哼不下去了。
因爲一道幽幽的聲音在曹玮轎子外響起,曹玮差點沒一頭從轎子裏栽出來。
“曹愛卿啊……頂撞朕,就讓你那麽高興啊?!”
曹玮渾身一僵,快速的掀開簾子,往外看去,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隔着馬車的車窗,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曹玮苦笑了一聲,準備吩咐轎夫停轎。
趙祯卻搶先一步,對那些轎夫大大咧咧的吩咐道:“你們别停……”
趙祯收回了目光,落在曹玮身上,笑眯眯的道:“曹愛卿也别停,繼續唱。朕從出了汴京城以後,已經很久沒有聽過充滿汴京風味的小曲兒了。”
曹玮苦着臉道:“臣……臣……”
曹玮一連遲疑了兩次。
趙祯瞥了他一眼,“唱啊!難道你想抗旨嗎?”
曹玮臉色更苦,“臣就會那麽三兩句。”
趙祯哼了一聲,“你曹玮年輕的時候,不僅是軍營裏的一霸,也是汴京城裏的一霸。如今汴京城裏那些纨绔子弟們玩的那些東西,都是你曹玮昔日玩剩下的。
論起對煙花柳巷的熟悉,朝堂上那些自诩風流的老家夥們加起來,也未必比得上你。
花鳥魚蟲、淺唱低吟,沒有你曹玮不精通的。
所以,你不僅想抗旨,還想欺君嗎?”
曹玮聽到此話,便明白了趙祯的心思。
他剛才在金塔寺裏讓趙祯不舒服,趙祯現在果斷報複了回來。
大帽子一頂一頂的往他腦袋上扣。
雖說趙祯不可能殺他。
可趙祯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趙祯的君威也是要維護的。
曹玮硬着頭皮道:“臣……唱……”
說完這話,曹玮就哭笑不得的唱起了小曲兒。
隻是被人逼迫着唱小曲,總是沒有自己抒發心情的時候唱出來的入耳。
趙祯就那麽用手肘撐着馬車的車窗,聽了一路。
若不是曹玮不經意間瞧見了趙祯耳中的耳塞,說不定還真以爲趙祯是他的知音。
趙祯一路陪着曹玮到了城主府。
下了馬車,也沒等曹玮下轎,就大大方方的邁着步子進了城主府,就像是逛自己家後花園似的。
曹玮對此沒有任何看法。
對趙祯而言,去天底下任何地方,都跟逛自己家後花園差不多。
即便是去了其他邦國,也是一樣的。
因爲趙祯敢去其他邦國逛的話,就說明那些邦國已經被大宋所掌控,算是大宋的後花園。
大宋的後花園就是趙祯的後花園。
趙祯入了城主府以後,也沒有客氣,吩咐着陳琳,指示着城主府内的仆人忙活的團團轉。
曹玮找到趙祯的時候,趙祯已經在城主府的一處閣樓裏坐下,手裏捧着一本《大遼國志》,面前擺放着茶點。
曹玮湊上前,坐到了趙祯對面,主動幫趙祯斟上了茶,然後輕聲問道:“官家來找臣,恐怕不僅僅是想讓臣唱小曲那麽簡單吧?”
趙祯故作一愣,放下了手裏的書,撇撇嘴道:“你不說,朕險些忘了。朕卻有疑惑,需要你解答。”
曹玮拱手一禮,做出了一個願聞其詳的姿态。
趙祯唏噓的道:“你說說,楊文廣若是擋不住北境的遼兵,北境的遼兵會不會殺到汴京城?”
曹玮一愣,笑着搖頭道:“不會……别說是汴京城了,能過興慶府,都算他們厲害。”
“哦?!”
趙祯一臉疑惑,“北境可就隻有楊文廣一支兵馬,他要是敗了。那就沒有兵馬能阻擋遼兵了。”
曹玮笑着道:“官家難道忘了,北境可是軍管的地方,幾乎是全民皆兵。我大宋遷移過去的百姓,以及近些年歸化的西夏人,加起來可是足足有數百萬之數。
那些遷移過去的百姓,幾乎都是借着軍功起家的。
他們對軍功的渴望,就猶如他們對土地的渴望,沒有止境。
而那些已經歸化的西夏人,需要用軍功向我大宋再此證明他們的忠誠,如此我大宋才能認可他們是我大宋子民,才會給他們分田分牛羊。
沒歸化的西夏人,需要用軍功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所以,整個北境,居住的幾百萬人,都是一群渴望得到軍功的人。
他們可都不是什麽善茬。
遼兵想從他們面前經過,就得留下腦袋。”
趙祯沉聲道:“近些年那些西夏人,沒少給朕惹事。”
曹玮坦言道:“惹事的隻是一少部分昔日的西夏貴族。西夏百姓近些年已經很少惹事了。我大宋對西夏百姓雖然苛刻,但卻從沒有扣過他們口糧。
而他們在李德明治下的時候,許多人其實都是吃不飽的。
誰好誰壞,百姓們心裏有一杆秤。
他們之所以鬧事,是因爲寇季定下的刑期太長。
他們中間一些人看不到刑滿釋放的希望,所以不得不鬧事。
如今有快速贖罪的辦法,他們怎麽可能錯過?
畢竟,除了少數的野心家外,大部分百姓還是希望有自己一片地,有自己的牛羊,然後踏踏實實的給官家當順民。”
趙祯聽完了曹玮一席話,沉吟着點點頭。
寇季給那些人定下的勞動改造刑期确實太長。
管制地方的一些軍頭,也看不慣那些家夥,動不動就找一些由頭,給那些刺兒頭加刑。
大宋以前是沒有無期徒刑這個說詞的。
可自從大宋拿下了西夏,并且将西夏劃入到軍管區以後,無期徒刑之類的說詞出現了。
若不是王随到了興慶府以後,制定了一些規整的管理條紋,恐怕要不了多久,祖孫三代無期徒刑都能給你冒出來。
如此情況下,一些勞動改造的百姓自然不答應,自然要鬧事。
因爲他們看不到翻身的希望。
如今在興慶府等地,想要在勞動改造外,借助其他的路子翻身,就隻有兩條路。
一條是讀書。
一條是軍功。
前者對那些成年的勞動改造的罪囚而言,比無期徒刑還讓他們覺得難受。
後者,那些成年的勞動改造的罪囚反倒更容易接受。
因爲他們都不是啥善類。
以前在李德明手裏讨生活的時候,善良的人會被欺負死。
所以他們不得不拿起刀槍棍棒,武裝自己,努力讓自己變得像是一個豺狼。
如此才不會被人欺負。
如此才能勉強活下去。
如今他們歸了大宋,活的容易了以後,自然想活的更好。
大宋的窮苦将士,能用性命去求富貴。
他們也能。
他們甚至可以做的比大宋窮苦将士們更狠。
大宋窮苦将士隻會自己拼命。
但他們敢全家上陣。
隻要能讓家裏最被看重的那個人活下去,其他人都死了,他們也不在乎。
這便是草原上的生存法則。
有飯青壯先吃、孩子緊随其後,婦女和老人最後吃。
若是沒有吃的,就餓着。
遇到了天災,需要有人犧牲的時候,老人先死,婦女随後,其次是孩子,最後才是青壯。
趙祯當年攻打西夏的時候,剛好是冬日。
他在進軍的時候,就碰到過那麽一個部落。
一個十分窮苦的部落。
沒有抵禦風霜的牛糞等物,就用人牆做禦寒。
老人在最外層,其次是女人,其次是孩子,在最中間的是青壯。
所以,在那些接受勞動改造的百姓沒有徹底融入大宋之前。
如此法則還會繼續在那片土地上延續。
在他們需要拼命的時候,青壯都能舍,老弱婦孺又有什麽不能舍的?
所以全家上陣絕對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
趙祯分析透徹了曹玮的話以後,忍不住感歎了一句,“他們隻是普通的百姓……”
曹玮正色道:“可他們人多……”
趙祯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曹玮說的沒錯。
他們人多。
螞蟻多了能咬死大象,更何況一群已經在草原上狩獵習慣了的狼。
他們若是出動的話,或許會死很多人。
但遼人想從他們眼皮子底下跨過去,十分艱難。
趙祯目光落在了曹玮身上,沉吟道:“經此一役的話,他們或許會對我大宋産生更多的歸屬感。”
曹玮盯着趙祯,認真的道:“官家不是說了嗎?凡是爲我大宋出力的人,您都不會苛待。他們爲我大宋拼命,難道我大宋不該給他們一個身份?”
趙祯一愣,失笑道:“該!”
……
……
(PS:今天端午節,跟公司的人舉了個會,回來晚了,抱歉!今天就一更吧!明天休假,明天給大家補!)
感謝‘陌年沒有雪’五百書币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