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忠沒有說話,隻是給了寇季一個不相信的眼神。
萬花樓裏有那條犀帶?
萬花樓裏隻有姑娘!
我雖然老,但我不傻!
别想騙我!
寇季被寇忠異樣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他瞪了寇忠一眼,從懷裏取出了那條犀帶,扔到了寇忠懷裏。
“東西拿回來了,你自己看吧,我需要洗漱一番,睡一覺,昨晚我可是一夜沒睡。”
寇季也懶得跟寇忠解釋,扔下了這句話以後,邁開了步子往昨日沐浴更衣的那間廂房走去。
寇忠抱着用錦緞包裹的犀帶,傻傻的愣在了原地,任由寇季離去。
他不相信這是真的。
犀帶已經被寇禮典當出去好幾日了。
那東西真要是那麽容易拿回來,早就拿回來了,還能等到現在?
寇季從昨日離府,到現在回府,還不到十二個時辰(二十四小時)。
寇忠不相信寇季能用這麽短的時間就把那條犀帶拿回來。
“忠叔,是真的……”
見寇忠一臉難以置信的在原地愣着,寇府長随苦笑着開口提醒。
寇忠的反應他能理解。
他要是沒親眼看到寇季把這條犀帶弄回來的話,他的表現,估計會比寇忠更誇張。
經過了寇府長随提醒,寇忠回過了神,他慌忙的翻開了手裏的錦緞包裹,就看到了那條屬于寇府的通天犀帶出現在眼前。
他瞳孔一絲絲放大,眼睛瞪的愣圓,嘴皮子哆嗦着,驚聲道:“是……是真的?!”
寇府長随點點頭。
寇忠顫巍巍的又問,“真的是真的?”
明明犀帶就在他手裏,他不知道檢驗一下真僞,反而一問再問。
寇府長随隻能無奈的提醒道:“真的是真的。通天犀帶就在你手裏,您可以驗一驗。”
“哦哦哦~”
在寇府長随提醒下,寇忠才想起這個茬。
他實在是被驚到了,才會忘記先查驗一番。
寇忠拿着犀帶,仔細查看了一番後,震驚道:“是先帝禦賜給老爺的那一條犀帶,我去禀告老爺。”
寇忠拿着犀帶就往中院跑,跑了一半,又折返了回來。
“小少爺是怎麽把這條犀帶弄回來的?你給我講講,一會兒老爺問起的話,我也好給老爺回話。”
寇忠盯着寇府長随問。
寇府長随搖搖頭,苦笑道:“我一直跟着小少爺,可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小少爺是如何把這犀帶弄回來的。”
寇忠瞪起眼珠子,吼道:“老叔可是看着你長大的,你還要瞞着我。你是害怕我搶你功勞?”
寇府長随哭笑不得的道:“老叔,我可沒有那個心思,我真的沒弄明白。小少爺出了府以後,先去了萬花樓,通過了萬花樓的花魁娘子蘇蟬兒,找上了劉府的庶出次子劉亨,然後陪着劉亨一起去劉府的酒樓裏畫了幾幅畫。
今早的時候,他讓劉亨去東來典當行典當了那幾幅畫,然後他就去紫氣賭坊裏賭錢。
錢還沒賭完,紫氣賭坊隔壁的東來典當行就走水了。
小少爺似乎知道東來典當行要走水,還特地提醒了吳家的吳明去救火。
吳明走後,小少爺就帶着我離開了紫氣賭坊,然後去了州橋街。
在州橋街口,有幾個開封府的衙役在等候,見到了小少爺以後,小少爺吩咐了他們兩句,他們就離開了。
等到他們再出現的時候,就把犀帶遞給了小少爺。”
寇忠聽的一愣一愣的,良久之後,他神色複雜的看了寇府長随一眼,喪氣的道:“我也沒弄明白……你還是陪我一起去見老爺吧。老爺興許能弄明白。”
“好!”
寇忠抱着犀帶,帶着寇府長随,通過廊道小門,到達了寇府中院。
中院。
涼亭裏。
寇準、王曙二人,亦如昨日。
寇準側躺着在喝茶,王曙在仔細的幫寇準烹茶。
寇忠帶着寇府長随到了涼亭口以後,齊齊躬身施禮。
“見過老爺,見過姑爺……”
王曙笑着對他二人點了點頭。
寇準聞言,放下了手上的茶碗,身子往身前的火盆邊上靠了靠,沉聲問道:“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回來了?”
寇忠道:“回老爺的話,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把那條犀帶也帶回來了。”
“當啷~”
王曙剛端起茶碗,聽到這話,茶碗掉落到了桌上,一臉愕然。
寇準捋着胡須,聽到這話,一把拽緊了胡須,瞪大了眼珠子。
兩個人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愣在了原地。
寇忠獻寶似的掀開了包裹着犀帶的錦緞,将犀帶暴露在寇準、王曙眼前。
“您們瞧,東西就在這……”
寇準二人的目光隻是在犀帶上瞥了一眼,就知道是真的。
寇準收回了目光,有些失神,他喃喃自語,“那小子從昨日出府,到現在,過去了多長時間?”
王曙遲疑了一下,呼吸沉重的道:“十個半時辰……”
寇準點點頭,感歎道:“十個半時辰……好厲害的手段啊。”
王曙跟着點點頭,說道:“我收回我昨天說過的話,他不是一個不自量力的狂妄之徒,反而有些小本事。”
頓了頓,王曙看向寇準笑道:“您沒挑到一個好兒子,卻挑到了一個好孫子。”
寇準眼中閃過一道笑意,嘴上卻說道:“無非就是會耍一些奸猾手段而已。你知道的,老夫最讨厭奸猾之人。”
王曙感慨道:“府上有一個奸猾之人,也是一件好事。您老就是因爲不夠奸猾,才在朝堂上舉步維艱。”
寇準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瞪起眼珠,喝道:“老夫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做事,有錯了?”
王曙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在這個問題上,他沒辦法跟寇準讨論下去。
“我們還是先聽一聽,看看那個小子是怎麽把東西弄回來的。興許沒耍小手段呢?”
王曙笑着轉移話題。
寇準點點頭。
二人同時看向了寇府長随。
從頭到尾,寇準都沒有質疑過王曙誇贊寇季有本事的那句話。
他們二人混迹在朝堂上多年,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一個人能不能成事,有沒有本事,很難逃得過他們二人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