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姑娘覺得困擾?
是嫌他這段時間送的禮物不合心意?
還是嫌他總忍不住靠近?
稀疏的星光下,衛晗凝視着神色認真的少女,心口更涼了。
若是嫌棄禮物,倒也無妨,他可以換。
若是嫌棄他這個人……他總不能把自己換了吧?
心中百轉千回,面上隻能不露聲色。
“駱姑娘有什麽事需要我處理?”
“對于朱二姑娘,王爺有什麽打算?”
衛晗呆了呆。
朱二姑娘?
用沉默掩飾了一下茫然,衛晗正色道:“朱二姑娘做出這種事來,自然該受到應有的懲罰。駱姑娘不方便的話,可以交給我。”
駱笙也陷入了沉默。
開陽王好像誤會了什麽。
問題是,他是怎麽做到到現在還認爲此事與他無關,他純屬好心幫忙的?
夜風有些涼,吹亂了少女垂落下來的碎發。
因爲匆匆除去易容,她的臉上顔色不一,有些好笑狼狽。
可衛晗依然覺得很好看。
駱姑娘不作聲,莫非是不好意思讓他幫忙?
駱笙終于開了口:“王爺知道朱二姑娘這麽做的原因嗎?”
衛晗靜靜看着她。
“朱二姑娘心悅王爺。”
衛晗平靜的表情被打破,露出明顯的錯愕。
駱笙也錯愕:“王爺一點沒看出來?”
衛晗:“……”他該看出來什麽?
“朱二姑娘每次來酒肆,都把注意力放在王爺身上。”
這般明顯,這個男人莫不是瞎?
駱笙淡淡道:“朱二姑娘心悅王爺這件事我本不該多嘴,但她爲此連殺人的事都做得出來,我就無法保持沉默了。”
衛晗面色變了變,遲疑道:“因爲朱二姑娘心悅我,所以要殺了秀姑?”
女子的想法……這麽匪夷所思嗎?
如果領兵作戰時用這種出人意料的思路,何愁不勝?
“不錯。王爺幾乎每日都會去酒肆,朱二姑娘認爲王爺與我接觸多了所以對我另眼相待,要是殺了酒肆大廚,王爺就不會每日去酒肆了。”駱笙發現眼前的男人比她想的還要遲鈍,隻好把話說得更明白。
“原來如此。”衛晗搖頭,“朱二姑娘的想法太過偏激。”
駱笙抿唇。
陷入愛戀中的少女,盲目者衆,不能按常理推斷。
看着面上無甚表情的少女,衛晗終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件事原來是因我而起。駱姑娘,你放心,朱二姑娘的事我會處理好。”
駱笙欠了欠身:“那我就先回府了,等方便的時候,王爺記得把人送過來。”
衛晗想了想,問:“駱姑娘要安國公府的車夫,是想查明他以前所在的殺手組織情況?”
駱笙點頭。
“駱姑娘若是信得過,不如交給我來查,我手下可用之人還有一些。”
駱笙猶豫了一下。
她要查這些少不得借助駱大都督的力量,可是小七那些話卻讓她确定錦麟衛中有内鬼。
萬一駱大都督安排去辦這件事的人恰好是内鬼,就會打草驚蛇。
理智考量,交給開陽王去查無疑更合适。
隻是這樣一來,又要欠他人情了。
似是猜到了駱笙的想法,衛晗正色道:“此事因我而起,駱姑娘就當給我個将功補過的機會。”
“那就麻煩王爺了。”
衛晗微笑:“我不覺得麻煩。還有——”
“什麽?”
“朱二姑娘其實想錯了,即便我不去酒肆,也會對駱姑娘另眼相看。”
駱笙默了默。
衛晗莞爾:“不早了,我送你回府。”
駱笙沒有拒絕。
路很長,萬家燈火早已熄了,隻剩微弱的星光照亮。
衛晗走在駱笙身邊,不自覺打量她的側顔。
少女的側臉弧度很好看,随着她的走動,碎發調皮滑落。
衛晗忽然覺得手指有些癢,似乎要違背他的意志去幫身邊的少女把發絲理順。
駱姑娘好像在想心事,顧不上這些。
男人的意志薄弱了些,悄悄擡起手。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笙兒。”
衛晗默默把手放下,看向來人。
駱大都督大步走了過來。
“父親,您怎麽來了?”
駱大都督仔細打量女兒一眼,不動聲色道:“見你一直沒回府,出來看看。”
他視線落到衛晗身上,目光深沉:“原來王爺也在。”
衛晗笑道:“見時間晚了,我送駱姑娘回府。”
“呃,那勞煩王爺了。”
這麽沉默了一瞬,駱大都督抽着嘴角道:“我帶小女回去,就不麻煩王爺了。”
他這個親爹來接人了,開陽王怎麽還裝糊塗?
這小子分明對笙兒心懷不軌!
心懷不軌也無妨,有想法你可請媒人登大都督府的門啊,也好給他個拒絕或考慮的機會。
這麽悶不吭聲是想白占便宜不成?
想到這裏,駱大都督有些心虛。
呃,誰占誰便宜這個問題沒必要深究,但開陽王這樣就是人品有問題啊!
衛晗見駱大都督臉色忽冷忽熱,頗有些莫名,不過有駱大都督送駱姑娘回去他自然放心,于是客氣道别。
眼瞅着衛晗走進無邊無際的黑暗裏,駱大都督眯眼看着駱笙:“笙兒,找到小七了?”
駱笙對于駱大都督能知情并不奇怪。
她情急之下找了暗暗保護酒肆的錦麟衛幫忙,自然瞞不過駱大都督。
“父親,回家再說吧。”
“好,先回家。”
大都督府占地廣闊,矗立在夜色中越發顯得巍峨。
這樣的廣闊安靜,令行走在其中的人難免感到一絲冷清。
駱笙随着駱大都督來了書房。
書房中亮着燈,光線甚好。
看着打扮古怪的女兒,駱大都督沒有立刻問起小七的事,而是歎道:“是不是還沒吃晚飯?”
“還沒吃,不過也不餓。”駱笙如實道。
駱大都督皺眉:“廚房炖着燕窩粥,等會兒讓丫鬟去端。”
駱笙從善如流點頭:“好。”
駱大都督這才道:“說說吧,究竟是怎麽回事?”
“有人擄走了小七,約定在金水河見面,想借此機會殺害秀姑。我與開陽王經過一番僞裝赴約,控制住了那人……”
駱笙從荷包中摸出那枚桃木斧,攤開手心:“父親,我從那人身上發現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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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