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懵逼了一下,青雲門一衆高層也是哭笑不得。
這陳曉……又不着調了。
季知年此時已經被陶燕北從棉被裏放出來,仰頭鄭重道:“陳曉,不可無禮,此乃玄武劍陵當代劍子,聽聞你的名聲特來讨教,你與他切磋一番,切記點到爲止,不許胡鬧!”
“切記”二字咬的頗重。
陳曉怔了一下,暗道難怪能在這個年紀悟通劍意,原來是玄武劍陵的門人。
玄武劍陵和神劍崖有舊怨的事他清楚一些,不過能逼青雲門把燕白衣這個天下第一的劍道高手逐出門牆,顯然也不是好惹的。
“點到爲止”的意思,就是不能殺了……
陳曉看向張玄廷,微笑拱手道:“那倒是失禮了,不知玄武劍陵後學末進大駕光臨,兄台免貴姓甚?怎麽稱呼?”
張玄廷淡漠道:“邯鄲張家九世長孫張玄廷……你……找死!”
話說一半,張玄廷頓時臉色一僵,怒視陳曉。
所有人反應過來,全都淩亂了一下。
這詢問名姓,一般都是問貴姓,他倒好把人家“貴”字給免了,還管人家叫後學末進,這人也太不會說話了。
陳曉搖頭道:“你誤會我了,你看我要是問你貴姓,爲了客氣你肯定要說免貴姓張,我說你是玄武劍陵高足,你爲了謙虛也肯定說自己是後學末進,我直接幫你說了,是給你省事兒,你怎麽還不知好歹呢?”
随即陳曉抖了抖袖子,懇切道:“劍者,一橫一豎,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也自然沒有那麽多客套,記住了麽?”
張玄廷臉色當時就黑了:“用你教我?”
陳曉納悶道:“你不是說來讨教的麽?我教你了啊……你看,我就說你是來要簽名的。”
不認識陳曉的人當時全都尿了。
讨教是這個意思麽?
你的語文是燒鍋爐的教的麽?
熟識陳曉的弟子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哄堂大笑。
青雲高層都是肩膀聳動,臉色抽搐,隻是爲了體面,還是得努力憋着,臉色顯得極爲痛苦。
張玄廷被氣的身後如日中天異象也變得動蕩起來,有崩解的趨勢。
赫連城突然道:“玄廷不要中計,此人子在壞你心境。”
張玄廷聞言渾身一震,臉色平複了下來,大日異象也瞬間穩固,冷冷的看着陳曉:“我不管你真傻,還是裝傻,拔劍吧!”
陳曉臉上的笑意漸漸隐去,雙手背負,歎了口氣道:“我若是你,就不會來。”
頃刻間,似乎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氣息在醞釀。
青雲門大小群峰都寂靜下來。
張玄廷眼如劍鋒,鋒芒畢露:“我不是你,所以我來了!”
陳曉搖搖頭道:“你不該來!”
張玄廷身上氣勢越來越強,離陳曉也越來越近:“我已經來了!”
陳曉凝重道:“非要打?”
張玄廷冷然道:“必須打!”
陳曉淡淡道:“我擔心,若是我勝了,你也要說我勝之不武!”
張玄廷:“成王敗寇!何來不武!”
陳曉再次歎息道:“我是神劍崖的傳人,你現在下山還來得及!”
張玄廷聲音更冷:“就是因爲你是神劍崖的傳人,所以我才要斬你!”
陳曉輕輕撫上竹劍。
張玄廷道:“這把劍會是景陽林裏最破的劍。”
陳曉笑笑道:“這是我的第一把劍,還是留在我身邊比較好。”
張玄廷搖頭:“這你說了不算。”
此時張玄廷已經距離陳曉不到一丈,殺機驟然暴起,刹那間彤雲遮天,曜日當空,朝着陳曉傾軋而下。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不論是陳曉還是張玄廷,這都是當世迅速崛起的兩大劍道天才。
陳曉拔劍一寸,破了江河萬古流,雖然是劍意萌芽卻不可小觑。
張玄廷得了二十四劍訣的日字訣,劍意大成,如今二人相鬥,也不知道是什麽結果。
隻是下一刻,陳曉仿佛縮地成寸一般,瞬間來到了張玄廷身前,突然一拳轟出,正中張玄廷面門。
“砰!”的一聲,卻似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钹兒、铙兒一齊響,張玄廷瞬間倒飛而出,砸在地上,鼻口竄血。
如日中天異象頃刻間消散于無形,天色也昏暗了下來。
場面瞬間變得極爲安靜,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給驚呆了。
“這是怎麽回事?”
“神劍崖上不是不能使用功法麽?”
“他剛才氣血湧動,如同江河,根本就沒有被壓制!”
張玄廷怒視陳曉:“你的修爲沒有被壓制!”
陳曉坦然道:“我從始至終都沒說我的修爲被壓制!”
張玄廷臉色漲紅:“二人鬥劍,你卻出拳偷襲……卑鄙!”
陳曉含蓄的笑道:“我從來都沒說過要和你比劍,而且我也問過你會不會怪我勝之不武,你告訴我成王敗寇,我認真了。”
張玄廷臉色由紅轉青,青一陣紅一陣,咬牙道:“巧言令色,厚顔無恥!”
陳曉矜持道:“謬贊了,這才哪到哪啊。”
随即陳曉提步回頭,在所有人淩亂的眼神中,前往神劍崖壁上,提劍刻字,朗聲道:“2018年,12月,31日夜,月朗星稀,玄武劍陵劍子,張玄廷使出無上大日劍意,僅一招敗于陳曉之手,謹以此爲記,後人觀瞻,世人傳頌,望周知。”
“你……”
張玄廷被氣的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直接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陳曉回頭看了一下,感慨道:“玄武劍陵的人,氣量都很狹隘麽?”
全場都蒙了。
這就是青雲門的麒麟兒?
神劍崖的第一位傳人?
這也太無恥了吧!
還怪人家氣量狹隘,這特麽的要是真的想不開,都能直接被氣死了!
任誰都沒想到,這本來應該是兩虎相争的場面,卻演變成了一場令人哭笑不得的鬧劇!
赫連城臉色早已黑如鍋底,見到張玄廷被氣暈更是勃然大怒,寒聲道:“你當真以爲神劍崖就能護的住你麽?”
陳曉甩甩袖子,燦爛一笑道:“能不能護的住我,來試試看就知道了。”
墨平生歎息道:“赫連長老,我都說過了這孩子不太明事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