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頭蹦迪可以說是非常過分了,而且恥度爆表,若非山窮水盡,陳曉也不想走到這一步。
隻是現在想要試探老人的真實态度,也隻能這麽做了。
反正這神劍崖上就兩人,以後打死不認就得了!
陳曉面無表情,想象着身後的墳茔是一片苞米地,絲溜溜的寒風吹動着招魂幡,也吹動着陳曉的衣衫。
“呼……”
陳曉越跳越來勁,一副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的架勢,仿佛像被狂震不斷激起的石頭,炫目的狂舞。
驟雨一樣,是急促的鼓點;旋風一樣,是飛揚的流蘇;亂蛙一樣,是蹦跳的腳步;火花一樣,是閃爍的瞳仁兒……
這舞步,使冰冷的空氣開始燥熱了,使沉凝的山霧開始翻騰了,使陰郁的山巅變得歡騰起來!
使人想起:“蒼莽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腳下花正開……”
使人想起:“你是我的小蘋果,怎麽愛你都不嫌多……”
使人想起:“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飛翔……”
這舞步容不得羁絆,容不得束縛,容不得閉塞,似爪牙,是魔鬼的步法……
交織!
凝聚!
奔突!
翻飛!
升華!
墳頭冒的煙,成了茫茫一片……
“咚咚咚……動次……打次……”
陳曉也不知道他跳了多久,隻是知道老人全程都是睜大了眼睛看着他,直到他精疲力盡,也始終沒有受到一點屬于老人的怨念。
“好!”
老人突然大喊了一聲,然後開始熱烈的鼓掌:“啪啪啪……”
“再來一次!”
老人仿佛很高興。
陳曉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陳曉陰沉着臉走下墳頭,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大爺,我好好跟你說話,你也好好的,你究竟是不是燕白衣?我沒時間和你胡鬧!”
聽到陳曉問話,老人的神情再次變得迷茫起來:“啊?你說啥?”
陳曉死死的瞪着老人,琢磨怎麽才能賺出怨念,并且開始回顧坑逼掌門的生平。
突然靈光一閃,陳曉想起了一個東西,猶豫了一下,便是卷了兩個布條塞到了鼻子裏。
然後陳曉手心一翻,拿出一盒顔色漆黑的小方塊,還帶着溫熱,隐隐約約散發着邪惡的氣息。
沒錯……就是一盒臭豆腐。
盡管塞着鼻子,陳曉也皺起了眉頭。
他有潔癖,上輩子就很讨厭這種帶着異味的食物,所以抽獎拿到了“臭豆腐”的配方之後,他也遲遲沒有使用過。
畢竟對于一個有潔癖而且讨厭臭豆腐的人,用這種喪盡天良的東西賺怨念,無疑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現在陳曉沒辦法了,隻能出此下策。
可下一刻,陳曉直接就愣住了,隻見老人毫不猶豫伸出指甲裏帶着黑泥的手指,戳進一塊臭豆腐,然後又飛快的扔進嘴裏,開始咀嚼了起來。
老人眯着眼睛,神情享受,臉上洋溢起一種在陳曉理解爲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
很快吃完一塊,老人咂吧咂吧嘴,伸出舌頭在嘴唇邊上抿了一圈,由衷的發出一聲感慨道:“這屎可真好吃!”
陳曉當時就崩潰了。
一股強烈的不适感湧上心頭,然後再到嗓子眼兒:“嘔……嘔……嘔……”
陳曉吐了……撕心裂肺。
他十天水米沒打牙,吃的都是丹藥,也沒有東西吐,隻能在那塊嘔膽汁。
陳曉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悲涼,想他自穿越以來,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真的是報應麽?”
假如真的要被困在這裏,那真不如死了得了,因爲每一秒都是在度日如年。
陳曉努力的平穩了一下氣場,把臭豆腐塞給老人,咬牙道:“你趁熱吃着……記住離我遠點,你要是敢過來,我可跟你動手!”
随即陳曉就跑到神劍崖的另一端的邊緣處,盤膝而坐,開始翻閱起系統商店,打算購買一本陣法典籍。
老人這個唯一的突破口,現在看樣子是沒法突破了,隻能自己動手求生。
陳曉左想右想,神情悲苦道:“季老頭,你坑死我了,你給我等着……咱倆沒完!七十年陽壽,你就求了這麽個仙緣!”
……
“阿嚏!阿嚏”
棉被裏的季知年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噴了董中秋長老一腦袋。
洪泰皮笑肉不笑道:“瞧你虛的,這就風寒了?”
季知年一聽就不樂意了,怒道:“你才虛呢!”
洪泰冷笑道:“老夫固守元陽,寶刀不老,跟棒小夥兒似的!誰像你,腎虛的跟什麽似的。”
季知年臉帶譏笑:“當了一輩子童子雞,竟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呵呵!”
洪泰老臉一紅,強辯道:“老夫這叫斬斷紅塵,一心向道。”
季知年幽幽道:“月前下山,聽說洪長老在南陵城金龍洗浴買了398的套票……竟然還走的公賬。”
洪泰的臉當時就由紅轉成了黃瓜綠,惱羞成怒道:“那個混球說的!沒有的事兒!這是栽贓陷害!”
隻是聲音越說越小,顯然沒啥底氣。
季知年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洪泰恨不得扣個地縫鑽進去,隻是他現在裹在被子裏。
季知年笑了一半突然不笑了,而是轉頭看着洪泰認真道:“你一輩子未曾婚娶,其實我能理解,現在年景不好,說不定哪天說死就死了,還要什麽面子,别留遺憾。”
洪泰也不躲了,惋惜歎了口氣道:“我有點後悔沒娶妻了,前半輩子隻奔着修道成仙,現在想想,真是舍本逐末了,隻是現在時間不多了。”
季知年搖搖頭:“算了,不說這些了。”
随即季知年突然古怪的笑了起來,撩撥道:“老洪頭,跟我說說,女人的滋味怎麽樣?”
季知年此時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金丹期的道家高人,而是一個猥瑣老流氓。
洪泰瞪了季知年一眼:“瞎說啥,我就按個摩!那叫保健……對……叫大保健!”
季知年敗興的翻了洪泰一眼,鄙夷道:“孬!”
洪泰不搭理季知年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洪泰擡頭看了一眼神劍崖,喃喃道:“也不知道這小子最後能走到什麽地步,隻是希望不要走上邪路,不然的話,可能到時候連個能治他的人都沒有。”
季知年歎了口氣,眼中憂患道:“這孩子看起來渾,卻是個重情義的。”
洪泰回頭深深的看了季知年一眼:“那你可别輕易就死了,你要是死了,這小子能掀翻天。”
季知年閉着眼睛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