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好不容易克制住笑意,算是接受了周一品的說法。
就陳曉識人斷人的本事來看,周一品這番話,水分不大,雖然有奇貨可居的趨利心态,但也算是以誠相交。
陳曉反而欣賞這種,他一貫的認爲抛開利益談交情的人都是耍流氓。
這周一品是個聰明人,管理有方,善于經營人際關系,而且後天八卦顯然大有門道,強算天屍劍命,那龜甲竟然隻是裂開了一道缺口。
有了這樣的手段,在外門遇到前途光明的就結交,久而久之,積累的人脈關系顯然會形成一個巨大的網絡,也難怪能在外門一手遮天。
入席之後,這周一品萬事不提,好像真的隻是在宴飲而已,跟陳曉介紹着青雲門的風光景色,一會說起青雲門清修閑散怡情,一會又說門内清苦,一副掏心窩子的架勢。
陳曉吃了兩口菜,開口道:“師弟冒昧的跟師兄打聽一些事,請問師兄知不知道青雲門内,有一位沒有靈根的前輩?”
周一品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親自站起身來給陳曉倒了一杯酒:“今日我倆之談交情,不談别事。”
陳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就聽師兄的。”
周一品伸手一引:“師弟請,這是師兄在後山偶然發現的猴酒,乃是靈果所釀,對身體大有裨益。”
裴安,德祿幾個同桌的道士全都是豔羨的看着陳曉。
陳曉坦然受之,一口飲盡,便是覺得濃郁的靈氣漸漸彌散開來,迅速的被靈根吸收過去,若論比上參靈芝寶丸蘊含的靈氣好上十倍不止。
“師弟且慢,這猴酒不能快飲,師弟沒有修行很快就會醉倒……咦……師弟你……”
周一品見到陳曉豪飲緊忙制止,卻是見到陳曉一口飲盡,什麽事兒都沒有,眼睛都瞪大了。
陳曉含蓄的笑笑:“我酒量還可以,周師兄,不知道方不方便,再來一杯?”
周一品感慨道:“師弟果然不凡,想當初我練氣三層的時候,在山裏誤喝了一口猴酒,直接大醉了三日三夜。”
說完周一品又給陳曉倒了一杯。
陳曉心中微微一動,提了一下酒杯,笑眯眯道:“師兄,我敬你一杯。”
說完一口飲盡。
周一品連忙也端起酒杯:“師弟不必客氣,同飲!同飲!”
“咳咳……”
周一品喝的急了,嗆了一下,微黑的臉色也泛紅起來。
周一品夾起一口花生米壓了壓酒意,苦笑道:“讓師弟見笑了。”
陳曉搖頭笑道:“師兄何出此言,盡管慢些喝。”
說完,陳曉站起身來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也給周一品倒了一杯。
陳曉一手持壺一手舉杯:“承蒙周師兄不嫌棄小弟一介廢材,如此擡舉,小弟再敬一杯,我幹了,師兄随意。”
周一品嘴角一抽:“師弟慢着……唉……”
周一品話還沒說完,陳曉已經把酒杯清空,反扣過來,涓滴不剩示意了一圈,神情如常。
這下可是把裴安幾個同桌的年輕道士驚了一下,一個未經修煉的人,連飲三杯猴酒,竟然什麽事兒都沒有。
德祿贊歎道:“陳師弟,真是好酒量!”
同桌的道士也是紛紛附和。
周一品也是心中震動不已,越發的覺得陳曉不一般,要真是個普通人,三杯靈酒下肚,怕是要直接喝死了!
哪怕是他如今練氣八層的修爲,快飲一杯也有點耐受不住,腦袋有些發暈,不過陳曉說這一番話,他也不能不喝,要是不喝恐怕就要傷陳曉的面子了。
周一品飲下一杯無奈道:“師弟不要說這樣的話,這卦術做不得假,誰說沒有靈根就不能修行……咳咳……不說這個,來喝酒。”
周一品話說一半頓覺失言,急忙飲下一杯臉上的紅暈更盛了一些。
陳曉全當沒發現,又給二人的酒杯都滿上,搖頭道:“話不是這麽說的,以後的事還未知,今天我們能坐在一個桌子上喝酒,就是師兄看得起我,啥都不說了……都在酒裏了……”
陳曉說道動情處話鋒一轉,又幹了一杯。
周一品臉色明顯的僵硬了一下,一邊是心疼這猴酒,一邊是暗暗叫苦……喝不動了。
雖然無奈,周一品還是端起酒杯,爲難道:“師弟,師兄這是最後一杯了,再喝就要醉了,裴安,德祿,你們幾個陪着陳師弟喝。”
說完一杯喝罷,一張臉已經殷紅似血,打了個酒嗝。
裴安幾人一聽,臉色都是一喜,這猴酒可是好東西,看陳曉的眼神也越加的喜歡,要不是借着這個陳師弟的光,他們平時可都喝不到。
陳曉也不勉強和裴安幾人都喝了起來,一杯下肚,衆道士也都是敞開了,天南海北,家長裏短無所不談,幾人之間也顯得越來越親厚。
陳曉也做出一副微醺之态,其實清醒無比,這猴酒大部分的靈氣八成被靈根吸去,剩下兩成被肉身吸收,再喝多少都不怕。
幾人又聊起各自生平,陳曉幼年艱苦的經曆,同桌之人,也是倍感唏噓,酒過三巡,都是喝的差不多了。
周一品看似精神,舌頭卻已經開始打卷兒了,拍着胸脯道:“師弟,你放心,在以後,這外門有我,隻要你離開之前,我保證你過的舒舒服服的。”
陳曉又撂下筷子:“我們老家有句俗話,叫感情深一口悶,爲了表示我對師兄的敬意,我再敬師兄一杯。”
周一品輕扶額頭,已然酒意上頭,随即也端起酒杯:“兄弟這話糙,但是理不糙!來幹了!以後咱們就是兄弟!”
說完自己先把酒喝了。
陳曉也随了一杯,又把酒滿上了笑道:“這話還有後續,叫感情厚,喝不夠,我倆兄弟時間認識不長,卻一見如故,當浮一大白!”
周一品拍了拍桌子,瞪着眼睛道:“老弟說得好!當浮一大白!”然後端起酒杯,又是一口幹了,然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抄起酒壺,搖了搖,這一圈喝下來,酒壺已經空空如也。
周一品皺眉道:“裴安……把我屋裏的壇子拿來!今天我和陳師弟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
其餘幾個年輕倒是也都是紛紛拍手叫好,面紅耳赤,已然都是大醉。
裴安栽載晃晃的走向屋裏,卻是臨近門檻上的時候,腳下拌蒜,直接栽倒在地上,再也沒爬起來。
滿桌子的人都是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