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清陽爲天,濁陰爲地。地氣上爲雲,天氣下爲雨;雨出地氣,雲出天氣。”
“故清陽出上竅,濁陰出下竅;清陽發腠理,濁陰走五藏;清陽實四支,濁陰歸六府!”
陳曉雙手背負,緩緩睜開雙眼把目光落在一臉茫然的劉振南身上平靜道:“能聽懂麽?”
劉振南嘴角抽搐的像個晚期抽動症患者。
陳曉還沒等劉振南說話,便是擺擺手道:“算了,就知道你聽不懂。”
劉振南抽的更厲害了。
陳曉把目光移向後排,在一衆教授團隊中徐徐掃視了一圈,一群“老專家”都下意識的避開陳曉的目光,左右四顧。
陳曉淡淡笑道:“不知道我這陰陽之論如何,還希望各位教授點評一番,若有不當之處,請不吝賜教。”
一群教授聽到陳曉這話,都是齊刷刷的老臉一紅,每當陳曉目光所落之處,都隻能是硬着頭皮開口。
“啊……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挺好……是個可造之材。”
“鞭辟入裏,入木三分,實在是不得可多得之佳論。”
這個時候,不論聽沒聽懂,都得懂……不懂多丢人啊。
陳曉看着一衆贊歎的教授,意味深長道:“不愧是老專家……識貨。”
一幫教授又是一陣誇贊,盡管他們覺得陳曉話裏有話。
表演了一場異界版的“皇帝的新裝”,并且收獲了一大波怨念值,陳曉心情好的不想爲難人。
陳曉看向劉振國:“我這第一題算是答過了麽?”
劉振國求助的看向季知年。
季知年也是驚疑不定的看着陳曉,沉吟了片刻問道:“這些事誰教給你的?”
陳曉翻了一下眼睛:“自己悟的。”
季知年卻是搖搖頭,心中不信,突然道:“餘聞天爲陽,地爲陰,日爲陽,月爲陰,大小月三百六十日成一歲,人亦應之。今三陰三陽,不應陰陽,其故何也?”
陳曉一愣,卻是哂笑道:“陰陽者,數之可十,推之可百;數之可千,推之可萬;萬之大,不可勝數,然其要一也。天覆地載,萬物方生,未出地者,命曰陰處,名曰陰中之陰……陰陽之變,其在人者,亦數之可數。”
季知年渾身一震,凝視着陳曉,似乎努力想從陳曉眼中看出什麽來。
但是陳曉卻沒有給季知年這個機會,而是飛快的反問道:“何爲三陰三陽之離合也?”
季知年頓時就怔住了,眼現茫然之色,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
陳曉學着季知年剛才搖頭的樣子,輕慢的笑道:“聖人南面而立,前曰廣明,後曰太沖,太沖之地,名曰少陰,少陰之上,名曰太陽……三經者,不得相失也,搏而勿浮,命曰一陽。”
聽着陳曉的叙述,季知年似乎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态之中,但是随着陳曉話畢便是退了出來,定定的看着陳曉半晌,有點失落道:“這世上竟然又此奇才?真是可惜……”
陳曉知道季知年說的可惜是什麽意思,可惜自己沒有覺醒靈根,不過陳曉卻沒有接茬。
季知年擡頭看着陳曉道:“這第一題算你過了。”
陳曉神情毫無波動:“那就下一題。”
這倒是讓一衆教授有點另眼相看,不驕不躁,心性倒是……也不怎麽樣。
想起陳曉剛才明明看到衆人的窘境還要說那番話,一群教授就覺得受到了傷害。
有文化了不起麽?
季知年面色沉凝道:“栾竹,把飛仙圖拿出來。”
一個三十出頭的女教授,聞言站起身來,從懷裏拿出一支卷軸。
栾竹走到講台上,偏頭看着陳曉鄭重道:“在第二題考試的時候,我必須要提醒你,這是一張有催眠功能的畫作,如果意志不堅定的人,很可能會失态,你現在還有機會放棄。”
陳曉聞言倒是愣了一下,心中暗嘲,連幻術這種東西都用上了,不過他毫不擔心。
在熟讀的《神農百草經》三篇之後,陳曉對靈魂神識一類的學說也有了長足的認知。
當初在他服食洗髓丹時,意圖奪舍他的幾個仙人都被痛殺當場,而當時在自己靈台之中那些淡淡的金霧,就是那些神仙灰飛煙滅之後剩下的神魂精粹。
而他之所以能智力大漲,過目不忘,除了洗髓丹也仰賴那些神魂精粹。
惋惜的是玉帝本身已經是準聖的修爲,哪怕身死道消,所剩的神魂精粹也極爲凝實,自己現在吸收不了。
不過以後等自己強大了懂得煉化神魂的功法,會有大用。
而且若論意志是否堅定,陳曉還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陳曉擺擺手道:“沒有必要,開始吧。”
栾竹隻是好心勸了一嘴,陳曉不領情,她也無所謂,便是把卷軸挂在黑闆上,解開系帶把一副畫卷張開,一邊說道:“等會兒我會給你十分鍾的時間欣賞,時間一到,你需要對此畫點評一番。”
陳曉點點頭表示明白,便是入眼看去。
卷中是一副水墨寫意畫,畫中是九個位仙女從雲端飛下,恍惚之間,畫作好像鮮活過來。
九位仙女朝着陳曉迎面飛來,頃刻間便來到陳曉身前,把陳曉團團圍住,一颦一笑,秋波款款,好似有千般妩媚,萬種風情。
“哥哥來玩兒啊……”
陳曉視若無睹,嘴角含笑:“不玩,怕有病。”
栾竹眉毛跳了一下,嗔怒的看着陳曉,飛仙圖乃是她親手所畫,催動幻術,也是以她意念驅使,陳曉這麽說話,跟罵她沒有什麽區别。
一衆教授也是臉色古怪。
栾竹心中有氣,催動幻術加強了幾分。
“哥哥你真壞,那妹妹給你唱歌曲兒吧~~”
一大群莺莺燕燕,在陳曉而旁嬌嗔癡纏,要是一般的男人恐怕已經把持不住了。
畢竟這可不是普通的凡間美女,似乎各個都是仙女下凡,顧盼生姿,還帶着一絲缥缈輕靈之感。
陳曉心裏冷笑,練青衣前世可是金仙,而且樣貌各個都比這些仙女好看,練青衣光膀子他都不在意,更不要提這些捏造出來的仙女。
而這邊已經唱了起來。
靡靡之音,頃刻萦繞耳際,甚至還有一些呻吟之聲,試圖擾亂陳曉的心境。
陳曉的目光卻是穿過圍在他身旁的幾個仙女,直看向不遠處的畫作,嘴裏念念有詞。
栾竹一愣,心中暗笑,忍不住了吧,便是走近陳曉想聽他念的是什麽。
栾竹剛附耳過去,一張俏臉瞬間就黑成鍋底。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栾竹忍不住怒斥道:“混蛋!”
刹那間陳曉眼前幻想瞬間告破,陳曉轉頭看向栾竹,認真道:“下次唱曲兒帶個伴奏……都跑調兒了。”
栾竹咬牙切齒的瞪了陳曉一眼,一把飛仙圖扯了下來,憤憤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栾竹越想越氣,越想對不得勁,然後拉着身旁的一個中年教授低聲委屈道:“師兄,我的攝魂曲真的跑調兒麽?要不然你回去幫我聽聽?”
中年教授眼觀鼻,鼻觀心,雙手插袖,搖頭道:“淨聽他瞎說,賊好聽,一點都不跑調……我就不聽了。”
陳曉看向下面有點不可思議的衆人,搖了搖手指:“一道難題都沒有。”
栾竹本身還在纏着“師兄”呢,一聽頓時就炸毛了,對着陳曉大聲道:“畫你看完了!你的點評呢!不點評出來不算!”
自己幻術沒有迷惑的了陳曉,但是栾竹覺得不可能一點作用都沒有。
陳曉似笑非笑道:“你确定要聽我的點評?”
栾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