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強撐着身子想要坐起來:“馮老師……您可得給我做主啊……噗……”
隻是緊接着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這可給把脈的男老師吓了一跳:“你不要激動,先歇一會兒,盡量保持清醒,有什麽話等到了醫院再說。”
陳曉顫抖的指着季知年爺孫倆悲悲切切道:“馮老師,一定不要把他倆放走了,要不然我可付不起醫藥費。”
不光是馮老師,其餘幾個老師都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老一少。
馮老師疑惑道:“怎麽回事?”
然後不用陳曉說,身邊的學生就七嘴八舌的把剛才的事兒複述了一遍。
剛才季知年說陳曉是碰瓷,他們都差點信了,現在老師來了驗證陳曉确實受傷了,才算是真相大白。
一堆學生心裏想的估計都是,還真差點被這個“道貌岸然”的老人給騙了!二十左右歲,正是書生講義氣的時候,各個都是有點不忿。
“這小孩親自承認的!”
“我們都能作證!”
“沒準是會武術的!氣功也有可能!”
然後……幾個老師就都懵了。
還有……這種事兒呢?
要說被小孩子淘氣從四樓看台把陳曉推下來的,還有幾分可能性,可是要說被一拳頭打的,這不是開玩笑呢麽?
不過這一百多個學生,總不能平白無故冤枉爺孫倆,一會兒說少年親口承認了,一會兒說看監控,這就讓幾個老師也有點拿捏不定了。
而陳曉則是在暗地裏觀察着幾個老師的表情,隻是他們吃驚的樣子不似作僞,好像完全不認識爺孫倆。
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上面隐瞞了修煉者入駐學校的消息基層老師不知道,也可能是爺孫剛來沒有來得及交接,這種可能不排除。
現在是不是都得訛,反正已經被人找上門了,大不了就把事兒鬧大,這個風口浪尖上,就沒人敢動自己。
一百多張嘴可不好捂住,除非給一百多個學生都軟禁,那麽就要面對一百多個家庭,幾百個父母,上千的親戚……
季青城則是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爺爺,事情……好像和爺爺說的不太一樣啊。
季知年沒看自己孫子,他也有點茫然,難道……真是自己老了,看走眼了?
爺孫兩個的心情都很複雜……
十分複雜……
一個有點瘦弱的女老師扶了一下眼睛,低聲道:“馮教授,這孩子我認識,中醫二班的學生好像叫陳曉,也是上一屆學校辯論隊的二辯手,品學兼優,獎學金年年拿,家境有些……”
女老師猶豫的看了陳曉一下:“有點貧寒,去年我抓醫務工作的時候,有一段時間這孩子經常低血糖暈倒在醫務室輸液,後來我找學生了解一下。”
“這孩子家裏情況不太好,要是手術的話,他個人是承擔不起費用的,而且我也不太相信這孩子會說謊。”
陳曉看着女老師,眼眶微紅。
好人……一生平安。
馮老師也是眉頭大皺,看向一老一少。
他本身就是老中醫,對于到底有沒有功夫這種東西,一直抱有的是不置可否的态度,就是不相信一定有,也不相信一定沒有。
畢竟,穴位,經脈這些東西,也都沒法用科學來解釋,中醫不也曾被打假成“僞科學”麽?
季知年老臉微黑,這叫什麽話,意思就是我說謊呗。
季知年沉吟片刻,搖頭道:“确實是我孫子打了這孩子一拳,不過,算了……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來看一看這孩子傷情到底嚴不嚴重。”
說完就向前走了一步。
陳曉怎麽能讓他近身,頓時慌張的往後縮了一下:“你,你,你别過來。”
一群學生見狀也都站了出來。
“幹什麽?想幹什麽?”
“還想吓唬人是吧!”
“告訴你,我們已經報警了!”
馮老師也是一臉警惕的把陳曉護在身後:“老先生,還是等醫療鑒定和警察來了再說吧。”
季知年眉頭跳了兩下,就頓住了腳步,深深的吸了口氣道:“那好,我去邊上打個電話。”
馮老師皺眉道:“老先生,還請暫時不要離開。”
季知年:……
“好!老夫不走!”
然後馮老師就安排了幾個老師把陳曉擡上,陳曉臨走的時候還補充道:“馮老師,可不要讓他走了啊,這麽多同學可都在這作證呢。”
季知年撥号“一指禅”抖了一下,屏碎了。
……
陳曉心安理得閉着眼睛躺在擔架上,看着系統面闆,心裏笑的像個兩百斤的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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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距離築基所需要的儲備還差很遠,但是陳曉已經很滿足了。
陳曉不由得有點唏噓,果然老爺爺都是隐藏np,這一波刷的不虧。
而且鬧出這麽一茬子事兒,想必在“世界變化”被公布之前,自己應該能避開很多麻煩,算是多了一道護身符。
當然,自己要面臨的試探也絕對不會少。
但是陳曉相信自己的演技,以及對動亂的一些預判。
想必……就快來了……
陳曉到了醫院之後,就聽從安排做了一套全身體檢,他絲毫不懷疑自己的體檢結果會轉頭擺在某些人的案頭。
但是陳曉并不擔心自己會露餡,怨氣是一種奇葩罕見的修煉方式,哪怕有懂行的感知到,估計也會認爲自己因爲生活不幸,帶導緻負能量有點滿溢。
……
江陵醫科大學,教職工辦公樓,一片新開辟出的辦公區域。
陳曉的體檢結果被擺在了辦公桌上,當時在思修課上主持監考的劉振國正在翻閱……
沒幾頁,很快就看完了。
劉振國的心情是很複雜的,剛被領導說要重點關注的對象,竟然第二天就被送進醫院了。
而且打人的……就坐在對面。
劉振國揉揉眉頭,歎了口氣道:“季老,這事兒出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後期工作不好開展啊。”
季知年臉色也不是太好看,皺眉道:“我本來以爲這小子可能是某個散修的弟子,練拳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才讓青城跟他搭手的。”
劉振國苦笑的看向身邊視頻裏,籃球架後面蹦蹦跶跶像個跳馬猴子的似的陳曉,哪裏有說不出來的味道?
癡傻的味道麽?
這話劉振國沒敢說,随即搖頭道:“體檢結果上表明,他沒有覺醒靈根,身上也沒有靈氣,傷的……很重,多處骨裂,肝脾都有輕微的破裂,您這孫子……”
季青城小臉一垮,看向自己爺爺。
季知年眼睛一瞪:“我這孫子怎麽了?”
劉振國尴尬道:“咳咳……您這孫子真是一個天才,小小年紀,拳法如此淩厲。”
季知年沒接話,而是沉吟道:“事情有多麻煩?”
劉振國皺眉道:“傷情鑒定的話,被我壓下來了,沒讓動手術,而是用了一些珍貴的丹藥溶解在輸液裏給他使用了,普通人的體質見效快,損失也能承受得起,應該過幾天就能出院,隻是……”
季知年擡了一下眼皮:“隻是什麽?”
劉振國拿起了另一份檔案,如果陳曉在這,就能看出來這是他在警察局訛陳同義那時候的筆錄。
劉振國無奈道:“這孩子的脾氣可夠刁鑽的,您說的經過我也确認了,是這孩子的處事風格,要是過兩天出院,我怕他亂說話,可是隔離起來也不行,畢竟當時在場的學生不少,最近社會上已經有些苗頭了……”
季知年也有點郁悶,擺擺手道:“你說吧,怎麽辦?我聽領導安排。”
劉振國緊忙道:“我可不敢當季老的領導,我的主張還是……息事甯人,這孩子從小過慣了苦日子……愛錢,您青雲門家大業大,給他點意思意思就打發了。”
季知年:……
“行!就這麽辦。”
……
到了下午,陳曉從麻醉中醒來,往酒店打了個電話,讓練青衣去接聶玲玲。
練青衣抱怨了一番之後,倒是也沒拒絕,并給予陳曉的碰瓷行爲一個高度的……鄙夷。
陳曉一度認爲練青衣是嫉妒他青出于藍。
然後不久就接到了胡東的電話,事情傳播的比陳曉想象的要快,或許已經有人把季青城這個少年和最近的怪事聯系在了一起。
胡東顯得有點神經兮兮,以爲陳曉已經遭了研究機構的黑手,陳曉安撫好一會兒才讓胡東放心,繼續準備不可預期的……“征兵”,不要來看他。
第二個打電話來的事甯素,一樣的神經兮兮,這次陳曉同樣安撫了一番。
甯素問他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東西,陳曉猶豫了一下,然後提出了訂做一雙耐用的手套的請求,他想這種富貴之家應該能有些門路,甯素則是說幫他打聽一下。
在接了兩個電話之後,陳曉放下了不少疑慮,現在估計上面已經忙得焦頭爛額,應該不會有太多精力投入在自己這個“麻煩”的身上。
等到了晚上,在護士給自己輸液的時候,陳曉就發現有點不對,這輸液有問題。
在輸液的過程中,陳曉明顯感覺自己的傷勢在好轉,而且有一部分融入身體之中在溫養壯大他的肉身。
“護士,我輸的是什麽?”
陳曉好奇的問道。
護士看了看藥物标簽随口道:“消炎藥。”
陳曉暗地裏翻了一下眼睛,卻是有點心裏嘀咕,想要一探究竟,他在身上沒看到刀口,說明沒手術。
陳曉略微一猜,就想到了這是有人想要降低影響,才做出的處置,這藥恐怕不便宜。
陳曉能感知到,這藥雖然比不上虎骨大力丸,但是對煉體似乎好處不小,要是能一直輸着,就不用費點數了。
陳曉猶豫了一下,打開了系統商店,開始搜索起來。
淘寶虐我千百遍,我待淘寶如初戀……
萬一淘着了呢?
陳曉對淘寶的僥幸心理,估計和很多大姑娘小媳婦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