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下來，練青衣就沒有放過甯素的意思。
“姑娘，你真就不考慮考慮？”
“姑娘，你别看我家這小子不怎麽愛說話，但是一定會疼人。”
“姑娘，我跟你說，這小子以後有大出息，現在你要是不當回事兒，以後準後悔！”
“姑娘……”
甯素一路都在笑，心裏卻有苦說不出。
首先練青衣怎麽說也是長輩，其次精神還有點問題，哪怕是她一貫清冷的性子，也始終挂不下臉來。
陳曉搖搖頭，心中悲憫，這孩子……真可憐。
甯素求助的看着陳曉，陳曉本想當着沒看見，不過一想起剛才甯素還想着給他倆出頭就有點心軟了。
陳曉戳了戳練青衣道：“人家可是校花，家世也生得好，眼界高着呢，凡事都講個般配，咱家窮的家徒四壁，人家爹媽都不同意。”
然後又對着甯素眨眨眼，示意她别想多，這話沒有擠兌的意思。
甯素小雞吃米似的點點頭，眼中感激不言而喻：“阿姨，不瞞您說，我父母都比較……勢力眼……對……就是這樣。”
練青衣卻是脖子一梗，振振有詞道：“呵……怕什麽？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
陳曉捂着腦門，直嘬牙花子，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真是怎麽都聽都不是味。
更過分的是練青衣還轉頭問甯素：“姑娘，你說阿姨說的有道理沒有？”
甯素嘴角抽搐了一下：“有……有道理，阿姨說的對。”
……
“到了！就是這……阿姨，咱們等會兒再說，先吃飯成不？”
甯素輕輕的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竟然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陳曉看着雕梁畫棟的仿古建築，匾額上書“醉雲仙”三個金漆大字，猶豫了一下道：“這地方一看就貴，咱們還是換一家吧。”
甯素緊忙擺手道：“沒事兒的，這地兒我常吃，價錢還算公道，我先去看看有沒有包間了。”
說完撒丫子跑了。
貴不貴是其次的，雖然想起來有點失禮，可是她很想用吃的把這個話痨阿姨的嘴給堵住。
陳曉暗暗搖頭，多半猜出了甯素的想法，呵……真以爲吃就能堵住她的嘴麽？
陳曉扯了一下練青衣悄悄囑咐道：“差不多就行了，等會點菜的時候注意點，别點太多，明白不？”
練青衣滿口答應：“放心……這姑娘我挺喜歡的，根骨奇佳，心境平和，我這般磨她，也都沒生出怨念，是個修行的好苗子，我都動了愛才之心了。”
陳曉驚訝道：“我還以爲你是故意膈應人呢，想收徒了？”
練青衣一本正經的搖搖頭：“剛動了一點念頭，就被我掐滅了，我要是收了她，她就是你師侄女了，你們再想結成道侶，恐有人非議，咱們一脈雖然行事不拘小節，不過這些讓人戳脊梁骨的事兒不能幹。”
陳曉臉一黑：“能不提這茬不，我沒這想法。”
練青衣皺眉：“沒出息，癞蛤蟆還想吃天鵝肉呢，你啊……也就能當個小白臉了。”
陳曉一翻眼睛，不搭理她了。
不過話說，今天已經是第二個人說他有當小白臉的潛質了，真是的……突然就有點高興了。
一近大廳，練青衣卻是變成了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變得目不斜視了。
陳曉好奇道：“怎麽突然變得沉穩了？之前在商場還咋咋呼呼呢？”
練青衣撇撇嘴：“這檔次在仙界，也就是些不入流的散仙厮混的地方。”
陳曉有點明白了，這種古色古香的建築，可能在現代人覺得很大氣，但是在仙界生活的練青衣卻已經看爛了，反而沒有在商場那股新鮮勁。
陳曉點點頭欣慰道：“端着點也好，少給我丢點人。”
練青衣冷笑道：“我記得你們凡間可是有句話說的是，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狗子……你忘本了。”
陳曉還以冷笑：“我叫你一聲媽，你敢答應麽？”
練青衣臉色一僵：“我就開個玩笑，這麽認真幹什麽？”
陳曉：“還哔哔不？”
練青衣：“不哔哔了。”
過了一會兒，回來的甯素有點爲難道：“真是不好意思，包間沒有了，咱們在大堂吃行麽？”
陳曉搖頭道：“讓你破費都怪不好意思的，客氣什麽，在大堂就挺好的。”
練青衣無所謂道：“哪都一樣，反正這破……”
還沒說完，陳曉瞪了練青衣一眼，練青衣直接就把後面的話憋回去了。
幾人落座，甯素把菜單推給練青衣，禮貌道：“阿姨先點菜吧，不用跟我客氣，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練青衣手執着菜單，專注的翻看。
陳曉則是打算看一下今天收獲的怨念值，心裏有點熱切。
“你變化還蠻大的，在商場的時候，我差點都沒認出來。”
這一回甯素率先跟陳曉搭起話。
陳曉擡了下頭，有一搭無一搭道：“變了麽？”
甯素怕陳曉誤會，解釋了一句道：“嗯……也可能是我們太久沒見了。”
畢竟曾經在一塊共事，良好的修養讓甯素不想讓陳曉以爲她對他沒有什麽印象，畢竟忘記一個人的長相，是很失禮的。
陳曉“哦”了一聲，然後就開始擺弄起桌上的銀盤子，左照照，右照照，不搭理甯素了。
甯素有點不理解陳曉的表情，也很不理解陳曉對自己的态度。
看着對面的母子倆，一個看菜單看的認真，一個自顧自的玩盤子，甯素反而覺得有點受到冷落了。
甯素皺起小鼻子，對着陳曉問道：“你“哦”是什麽意思，我說錯什麽了麽？”
陳曉擡起頭，皺眉道：“剛才我問你“變了麽？”你應該說我變帥了，就像男人見女人張嘴就誇人變漂亮了一樣，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甯素：？？？
這可能是她從小長這麽大，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要求。
不過看着陳曉認真的表情，甯素一下子沒繃住“噗嗤”一下就笑了：“呵呵……以前印象中你是個木讷的性子，沒想到你還挺有趣的。”
不過再仔細觀察了一下陳曉的臉，甯素補充道：“認真看的話确實很帥。”
陳曉同意道：“誰說不是呢。”
甯素怔怔的看了陳曉半晌，才開口道：“你變得比以前自信多了。”
陳曉敷衍：“人長得好看了，自然就自信了。”
表面上應付，陳曉心裏卻有點犯嘀咕，以前怎麽不記得甯素話這麽多，難道是……看自己長得好看了，對自己有想法？
陳曉搖搖頭，時局這麽危險，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甯素：“……”
甯素有點無奈道：“得，咱們還是換個話題吧，陳曉，你是不是練過武？”
陳曉愣了一下，瞟了練青衣一眼道：“莊稼把式，剛開始學。”
甯素盯着陳曉，狐疑道：“看你今天擒住那個肌肉男的時候，可不像是初學者。”
陳曉心裏有點郁悶，想終結這個話題，偏着頭看着甯素：“嗯……像你這種，品學兼優，待人有禮，長得好看，家裏有錢的美少女……”
甯素呆了一下，一腦袋霧水，怎麽一言不合就誇人呢？
陳曉緩緩的伸出一個拳頭，補充道：“我一次能打十個！”
甯素頓時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