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清楚看到,在主持人說完“不用”時,孟漸晚明顯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潛台詞就是終于不用掏錢了。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笑,合着就因爲不想付錢?
在全場的注視下,宋遇直接把孟漸晚牽到台下,拉着她穿過小半個酒吧,回到原先的卡座。
孟漸晚剛坐下來,一群人就跟提前商量好似的,目光整齊劃一全落在她一個人身上,另一個當事人宋遇都被冷落了。
腦海中浮現剛剛在台上那一幕,她除了想裝死沒有别的感覺。
孟漸晚的裙子有點短,一坐下來裙擺就往上蹭,宋遇脫下西服外套搭在她腿上,順便把自己叫的那杯白開水放在她面前:“喝點。”
她在吧台那邊待了那麽久,沒有人管她,以她的性子,可想而知喝了多少酒。
孟漸晚看着面前茶幾上的玻璃杯,裏面是清透的液體:“你前段時間禁酒憋壞了吧,來酒吧直接幹白酒?”
宋遇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地說:“誰告訴你這是白酒?”
他傾身把杯子端起來遞到她嘴邊,孟漸晚皺着鼻子嗅了嗅,沒有一點酒味,也沒有其他的味道。
她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是白開水。
孟漸晚一杯水都喝完了,那些人還盯着她看,她煩躁地揮了揮手:“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面具下面的臉滿是怒氣和不耐。
趙奕琛合上張了許久的嘴巴,朝她比了個大拇指:“豪放。”
齊政:“生猛。”
燕北:“厲害。”
魏青:“佩服。”
魏啓南:“甘拜下風。”
趙奕琛看向魏啓南,提醒他:“隊形亂了。”
就周暮昀沒說話,跟看傻子似的看着面前這幫人,有點後悔今晚來這裏了。他也就是閑着無聊出來喝喝酒,并不想參與他們的“八卦讨論大會”。
“孟漸晚,我發現我以前小瞧你了,以後你就是我姐,我不喊你弟妹了。”趙奕琛用一種特别佩服她的口吻說,“你剛剛那樣,一把拉下小八親上去,我就覺得你特有氣勢,簡直像個……”
女土匪。
趙奕琛把這三個字咽回去了。
盡管他沒說出來,但孟漸晚還是能猜到他想說什麽,面具後面的眉毛擰起來,這幫人有完沒完,她偏過頭,抵死不承認:“我不是孟漸晚,不要叫我孟漸晚。”反正她上台的時候戴着面具,其他人看不到她是誰,丢臉也無所謂了。
宋遇低咳一聲,手伸過去攬着她的肩膀,眼神警告其他人:“都别說了。”難得見他家這位不好意思,他可不能把人逗弄狠了,不然回到家挨罵的還是他自己。
趙奕琛撇了撇嘴,瞧不慣他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不過他嘴巴倒是很會說,對孟漸晚微微一笑:“行,你不是孟漸晚。”
孟漸晚沒搭理他,把擱在肩膀上的宋遇的手拿下去,歪倒在卡座裏,閉上眼睛催眠自己。
除了這一卡座的幾位公子哥還算風平浪靜,酒吧裏目睹這一切的其他人都是驚濤駭浪一般,眼神時不時就往宋遇身上飄。
他們都沒想到,宋遇竟然真的把那個女人堂而皇之地帶在身邊了,剛剛沒看錯的話,他還攬着她的肩膀,這是明目張膽的移情别戀啊!
他是仗着孟漸晚不知道,還是根本就不怕她知道。
宋遇很快察覺到别人略顯灼熱的目光,還挺納悶,回頭看過去,那些目光像是受到什麽驚吓,紛紛撤回了,裝作若無其事。他終于忍不住,出聲問在座的各位:“他們怎麽都看着我?”
趙奕琛:“還能爲什麽?當然是因爲你在台上驚世駭俗的那一幕。”
一直沉默的周暮昀放下酒杯,突然出聲,一語道破:“因爲,他們都不知道你身邊的這一位是孟漸晚,以爲你出軌了。”
宋遇:“……”
依稀聽到幾個字眼,孟漸晚猛地睜開眼睛,想被點中了某個穴道一樣,坐直了,呆呆地看着宋遇:“你出軌了?”
宋遇把她臉上歪掉的面具扶正戴好,笑容如春風拂面,輕聲說:“嗯,出軌了,出軌對象是你。”
孟漸晚又倒回去了:“你媽的,你閉嘴吧。”
衆人:“……”
這才是孟漸晚。
宋遇被當衆落了面子也沒覺得尴尬,扶着額角笑了笑,任誰都能看出來,他這副樣子是掉進情網裏不願掙紮了。
孟漸晚當衆一吻,讓他身體裏每根骨頭都酥了,心也軟得一塌糊塗,還跟她計較什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捧給她。
那會兒,趙奕琛他們對他“嚴刑逼供”,問他早上那條朋友圈是不是他用孟漸晚手機發的,他們心裏早就認定孟漸晚不會那樣對他。但是現在,她那麽自然而然地吻他,他們怎麽可能還有質疑。
孟漸晚閉目養神的時候,第三輪遊戲開始了。
剛剛那一場太過精彩絕倫,現場的氣氛都被調動起來了,參與的人都多了起來,大家心裏祈禱着接下來這一輪要比剛才精彩才好。
箱子被服務生抱過來時,大家仍舊每人抽了一張牌,幸運之神不會永遠眷顧誰,就連周暮昀這一局也抽了個賣煙小販的角色。
宋遇的運氣就更不用說了,這一局比上次還不如,抽了張“乞丐”。
卡牌上的人物非常生動形象,穿着破破爛爛滿是補丁的衣服,戴着一頂灰色的帽子,臉上都是髒污,面前還有一個缺了個口的破碗。
在座的人都笑瘋了。
趙奕琛磨蹭了一會兒,手伸進箱子裏,攪來攪去,過了好久才抽出一張牌,拿到眼前一看,臉色頓時黑了,竟然是“王後”。
孟漸晚睡過去了,沒有抽卡牌,宋遇也沒有叫醒她,扔下手裏的牌,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我先走了,她應該是喝多了。”
趙奕琛瞪着眼看着歪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女人,表情驚訝:“不會吧,孟漸晚不是千杯不醉?”
宋遇指了下吧台的方向:“她剛才一個人在那兒,不知道喝了多少,什麽千杯不醉,也就比普通人能喝一點。周老三才是真的千杯不醉。”
宋遇說完便不再多解釋,彎腰将卡座裏睡着的人打橫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攏着她腿上的西服外套,免得行走的過程中不小心走光。
魏青沖着宋遇遠去的背影輕聲歎道:“平時聽你們在群裏說得再多都不如親眼一見啊,誰能想到小八栽得這麽狠。”
趙奕琛:“是吧,你是沒看到他追孟漸晚那會兒,簡直就不要臉不要命的,就想盡一切辦法非把人搞到手。我們都以爲,搞到手他就能消停一會兒,結果呢,人家也不是玩玩,交往沒多久就結婚了,當時小八把結婚證甩出來,誰沒有吓一跳呢。”
他們談的話題圍繞着宋遇,而宋遇正抱着懷裏的人走到停車場,還想着怎麽把車鑰匙掏出來,孟漸晚就擡起手,一把将臉上的面具摘了,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拿着面具在臉側扇風:“放我下來吧。”
宋遇垂眼看着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孟漸晚拍了拍他的胸膛:“愣着幹什麽,我能走。”
“你……你沒睡着?”宋遇瞧着她的表情和眼神,确認她很清醒以後,更驚訝了,“也沒有喝醉?”
孟漸晚翹起唇角哼了一聲:“我本來就是千杯不醉,你還給我抹黑呢,有本事哪天叫上周老三,讓他和我比比。”
宋遇眨了眨眼:“你爲什麽要裝睡?”
孟漸晚很是煩悶地啧了聲,撓了撓頭發:“不裝睡他們老是問問問,我不想回答,好煩人。”
宋遇抿着唇笑,心說他們确實八卦了一點,趙奕琛更是八卦中的戰鬥機,一般人都招架不了。
孟漸晚一見他笑就心裏來氣,沒客氣地捶了他一拳:“你還敢笑?爲什麽要提那樣的要求!”
宋遇老老實實回答:“我都跟你說了,不想做就算了,我幫你買單,沒有硬逼着你做,誰知道你突然就……嗯,說實話,我還挺意外的。晚晚,你真的是爲了錢才吻我嗎?”那點小錢,她也在乎哦。
孟漸晚眸光斂了斂,手捏着面具邊緣的那片羽毛,柔軟的,掃在她指尖,她咬字清晰地說:“不是。”
宋遇猛然一頓,抱着她的手下意識蜷了下,能感覺到心髒急促地跳動了好幾下,聲音低低地問她:“那是因爲什麽?”
因爲你會哭會鬧會撒嬌【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