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網上有一篇小說名叫《北京故事》,講述的是關于斷背山之間的話題。
說句實在話,那部作品并不很好,因爲有大量的愛。愛描寫,所以它倒也有了一群讀者。
可是即便這樣,許多人還是爲此而流了淚。
而在前世的時候,沒過多久,根據這部小說改篇的電影《藍宇》在金馬獎上大露風彩,這不能不引起人們的關注。
所有人欽佩關金鵬導演的眼光的同時,也很欣賞改編者的水平,因爲有相當一部分人實在沒有看出這部小說的影視功能。
《藍宇》的得獎也正迎合了電影界所說的那個預言:斷背山題材的劇作或影片一定能夠得到反響的。
爲了可以清楚地說說《藍宇》,必須先談談對于那部小說的認識。
正如前面所說,北京故事并不認爲是一部不錯的小說,但問題是的确有一些朋友,尤其其中有很多是女性爲它而流了淚,原因是因爲它很感人。
無論講不講學術上的母題思維,必須承認感人的東西就是好東西,這一點是無可否認的,但問題是《北京故事》的感人之處到底在什麽地方?
當藍宇與悍東相互思念着對方的時候,作品的感人激調已經确立了,當藍宇對悍東表現出一種異乎尋常的忠貞時,那感人的情感已确确實實的化爲愛而升華了,大概,這是一種愛與寬容與自由的結合。
所以,這樣的作品對于那些女性讀者來說是再好不過的表示自己愛心的機會,于是,她們感動了,甚至哭泣了。
現在似乎可以說說《藍宇》了。
悍東深沉的獨白作爲開篇,配上陰霾的鏡像,很明顯,這就是一部爲了感動人而拍攝的影片,于是許多人都落入了導演的掌握之中。
而作爲導演關金鵬,他這樣做的原因是由于他自己的身份,主要是要感動自己,隻不過觀衆在他的引導下也被動起來了。
沒有思考,沒有認同,隻有渲染,這注定了影片的檔次。
作爲一部商業影片,我想這是再正确不過的了,但斷背山電影往往并不被認作是商業片,似乎總是要拿起文藝的手段來探讨它。
若也是這樣地對待《藍宇》的話,這樣的開篇不但俗套而且做作。
接下來影片便進入了正題,那是關于悍東的介紹,當那個台球發生了正撞時,悍東的強悍地位便已經出來了,他是強大的自主的,他的身份,他的身材這一切都要說明的是悍東是一個強大的人物。
在許多斷背山影片中,都必然會将兩個人的身份作出一個強與弱的區分,這部影片并不例外,也許這是因爲在同性的關系中,那種強大與弱小似乎更有些權力的意味。
與之對比,藍宇在台球廳的那場戲中并沒有真正的出現,他是一個弱小的人物,無論是在劉征的口中,還是在悍東的眼裏,以及影像的交代中,他都是弱小的,是不應該與悍東同時出現在人物。
而此時的悍東對于藍宇的态度也是極度的暧昧,确切地說,這隻是一場交易,皮肉的交易而已。
沒有任何東西了。
而藍宇的出場則明顯的帶有客體的色彩。
我們知道,在許多美國片子中,女性是欲望的客體,她們出現的第一個鏡頭往往都是帶有誘惑力的,而藍宇卻也是這樣出現的,他赤着身體,在悍東的高大的身材的遮擋下,藍宇的身份便出現了,一個真正的男性所保護下的同爲男性的欲望客體。
這是一場簡單的交易,悍東并不以爲意,但在車站,他意外地又見到了藍宇,當時,有一鏡頭是很講究的,即悍東将自己的圍巾替藍宇套上,導演一連用了五六個鏡頭來切換這個實際上是很簡單的動作。
在華人電影中,圍巾可是一個頂好的道具,尤其是早期電影中的那些知識分子們,脖子上總要挂着圍巾,那是情感與社會的枷鎖,同時也是理性的象征,這是無法更改的,這樣的圍巾情結直到《喋血雙雄》中周潤發的出現才有了新的意義。
而今天,關導又用上了圍巾這個道具,從此,藍宇與悍東真正的戀情開始了,這是情感的枷鎖,也是理性的選擇,誰也無法擺脫,誰也不能擺脫,藍宇從這一刻起愛上了悍東,也是從這一刻起,悍東要爲自己的選擇負出責任。
即便這樣,悍東卻并不承認自己的選擇,在車子裏,他對藍宇說,玩這個的不能太熟悉了,否則就散了。
這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話,而藍宇的反駁是我們還不是太熟吧?
藍宇的感情在這句話中暴露無遺。
與此同時,導演述說了藍宇的自強精神,他找工作,他并不亂花悍東的錢,這一切并不是爲了說藍宇的精神,隻是強調藍宇對悍東的愛是沒有任何附加條件的。
于是,藍宇像是一個兒媳一樣,上門見了悍東的家庭。
愛情在這期間慢慢地發展着。
正如所有關于愛情的影片一樣,兩個人的愛情道路上必然會受到這樣或那樣的問題,當藍宇頭一次打車來到悍東的住處時,悍東的屋中碰上了另一個人(原小說中名叫張健),于是關于愛情是否忠誠的問題被引了出來,然而,與其它影片不同的是,這個忠誠問題被同志的許多行爲所掩蓋,它變得卻是異常合理。
在這一次,兩個人的感情進入了低谷。
非常值得一提的是,藍宇頭一次打車來,此時,這種行爲是标志着藍宇要與悍東同等的身份,但這顯然還不是現在的悍東所能接受的,他咆哮着對藍宇大喊,聲嘶力竭地要保住他的強者的地位,但這樣的喊叫卻反映出他内心的蒼白。
在這場戲中,藍宇走了,但他是勝利者。悍東的地位已經開始動搖。
悍東真正放棄自己強者的身份是在“89”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