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得要表現出這麽小的孩子,都知道花錢了,但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憋住沒笑的那種神态才可以。
“還可以……”
甯列看着海清姐的神态,覺得挺不錯的,似笑非笑,硬生生的給憋下去的那種神态,還行,畢竟這是基礎操作,就說一個小學生在笑的最大聲的時候,突然班主任出現了,那瞬間的反應,那反應中的神态,都是最爲鬼斧神工的,最爲自然的!
緊接着,飾演姥姥的聞訊也趕來,她看了看,就大概的明白發生了什麽,“哎呀!這還了得!從小偷針,長大偷金啊!這個要打,不打不記事兒!”
然後姥姥順手把挂門後的教鞭就摘下來了。
當然,肯定是假的,潘甯則是露出了一絲害怕的神色,因爲他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出,而且也沒人跟他說要學。
當然,不可能真的下手,畢竟打哭了這場戲就要延遲,拍不下去了。
海清見到這一幕,也是想起來,畢竟她的母親以前是小學教師,所以她和海藻姐妹倆從小就給這個教訓大的。
所以海清一把攔住母親:“咱不體罰孩子。你那一套都是老方法了。”
姥姥也是趕緊申辯:“我什麽時候打過?我那不吓唬他嗎!”
海清看了一眼潘甯,說:“吓唬也不行,有暴力威吓在裏面。咱們要換種方法。”
然後,來到潘甯面前,說道,“歡歡,偷拿别人的錢,私自翻别人的包是不對的。這樣的孩子媽媽不喜歡,小朋友們也不喜歡。你自己說,該怎麽辦?”
潘甯見到這一幕,也是可能想起了自己的媽媽,所以自己就開始搖胖手了:“不打!不打!”
看着這一幕,甯列和騰華濤都是兩人驚喜的對視了一眼。
這……
這孩子挺有靈性的啊。
因爲按照現在的表演來看,當然屬于這個潘甯這一段表演最爲的厲害,和非常的具有一定的靈性!
而且,這是天生的,以後應該會是個不錯的演員苗子。
海清雖然演技也就是三四百點,但是不妨礙她知道面前這個小孩子的剛才的這一段表演非常的出色,至少,她們就想象不出來,不過,該繼續的還得要繼續,“媽媽不打。但媽媽要處罰歡歡。你說,怎麽處罰歡歡呢?”
潘甯看了一眼海清,然後歪頭想了想,回答說:“媽媽抱抱吧!”
旁邊的姥姥大笑,“哎喲!這個小滑頭!”
“鏡頭!”
“把鏡頭都對視着海清!”
“三号機,四号機!鏡頭。”
這個時候,騰華濤立刻朝着對講機喊道,哪怕甯列也都是知道,這一場戲,最重要的是開幕戲要開始了,也是本劇之中最爲重要的主旨要體現出來了。
也因此,海清愣住了。
她呆住了。
她怔住了。
“好!”甯列在旁邊,都能夠發覺騰華濤低低的說了一聲好!
哪怕是甯列,也絕對這一段海清姐的演技超常,因爲他知道海清姐的演技也就是四百剛出頭,在整個劇組中,最高的就是他自己,七百多的演技。
但是剛剛的那一幕,神色的轉化他也能夠做得到,但是畢竟不是女生,所以會差一些意思,不過他還是有着足夠的自信的,畢竟,以他現在的演技,那是他帶着别人,而不是别人帶着他。
“海清這一段表演的可以,就需要這種心如刀絞的心情和神态。”騰華濤感歎了一聲。
場中,大家都在笑,連潘甯也在笑,周圍的笑聲卻離她如此之遠,她在笑聲中旋轉。
作爲當事人的海清,此刻對于這一段的理解,也是猶如茅塞頓開一般,在戲裏面,兩歲半的歡歡,雖然話還說不利索,但意思已經完全明白了。
海萍要處罰他,他選擇抱抱。
也就是說,在劇本裏面,海萍那樣愛兒子,将所有的心都牽挂在這個小東西身上,将所有的愛都灌注在這個小東西身上,而歡歡卻覺得被母親抱是一種懲罰!
這是一種可怕的事情。
當然,對于海清自己來說,她覺得這一次自己好像升華了,因爲原本自己揣摩這一段戲的時候,她沒有這麽好的理解力,而現在,她卻感覺到了那一種感受,很難受,好像她成爲了海萍一般,很難過也很傷心。
“這一段……”甯列也是開口,畢竟他是有全部劇本的人,“海清姐要保持這種狀态可不容易,畢竟,在這裏面,她要想起來,無論她怎麽對寶寶,寶寶夜裏一定要跟姥姥睡覺。無論怎麽想親近寶寶,寶寶出門一定要姥爺抱。無論她怎麽想親他一口,都得使盡辦法,賣乖甚至讨好。”
“因爲孩子已經不小了,在他的年紀裏面,已經懂事了。他知道誰是他的親人,他隻跟那些與他日夜在一起生活的人交流情感。而媽媽,什麽是媽媽?媽媽就是電話那頭的“喂”,媽媽就是每年來兩個星期的女人,媽媽就是一個象征,一個符号。”
甯列輕輕的松了口氣,其實還有更深刻的一方面,這就是留守兒童的前提。
在現實社會,現實生活中,這樣子的留守兒童多的數不勝數,爸爸媽媽回家,根本不認識,或者說是很陌生,但是……
這對于很多人來說也沒有辦法,因爲作爲爸爸媽媽,知道賺錢才是最重要的。
而錢……
說是罪魁禍首,也可以說是幸福源泉。
所以……這次是本劇爲什麽日後會收獲高收視率的原因。
因爲很真實,很現實。
“我爲什麽要一個孩子?我要他,難道就爲了有一天,他想起我的時候,甚至想不起來模樣嗎?難道就爲了有一天給他一套房嗎?難道就爲了别離嗎?”
場中的海清,也是看着潘甯,在一片笑聲中蓦地決定,“回去就買房!馬上買!我要和我的孩子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