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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轉完了主桌一圈,第二桌上又都是些叔叔、伯伯的,這次姓方的人明顯多了起來,應該都是方家的親友了。
胡溪謠美得像女明星,男方的親友一個個都誇贊她很美貌,直說男人娶到美人歸,要好好地待她。
到了第三桌,胡溪謠終于看到自己父母,一時間心緒難平。父母看到女兒美如嬌花,爸爸激動地說:“今天,我看到這麽多人來參加你的婚禮,很有排場,很熱鬧,爸爸很高興!你能有今天,都是靠的自己,我女兒又漂亮
又能幹,我們一直都知道知道!”
語氣裏滿滿都是驕傲。
胡媽媽也适時地叮囑道:“謠謠,嫁人以後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了,要孝順公婆、照顧丈夫,我祝你們今後夫唱婦随,家庭和睦,小日子過得美滿幸福!”
胡溪謠握着酒杯的手逐漸顫抖起來,杯子裏裝的水灑了一地,她的眼淚也流了出來,然後整個人都激動得抖個不住。
葉芊芊看情況不對,馬上放下托盤,扶着胡溪謠說:“小妖,你不要激動啊,肚子裏還有寶寶呢,注意情緒,不哭了。”
她用紙巾幫胡溪謠擦眼淚,隻敢一點一點地沾,怕髒了她的妝。
胡溪謠的眼淚根本就停不下來,撲簌簌地往外滾,她的心中也有什麽東西,正要沖破層層樊籠,突出重圍。
她終是拿不住手上的杯子,杯子掉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一手扶着葉芊芊的肩膀,一手撐在桌面上,再也控制不住,一瞬之間,哭得撕心裂肺。
方浩宇不懂,不過是她父母說了幾句無足輕重的話,她怎麽就哭成這樣了?
他伸手去拽胡溪謠,壓着嗓子說:“控制一下你的情緒,還有幾十桌客人等着我們敬酒,你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胡溪謠聞言就笑了起來,她一下哭一下笑,旁人看着有點滲得慌人,賓客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淚眼朦胧地望着新郎說:“還有幾十桌客人我都不認識,你要敬酒也好不敬酒也罷,都跟我沒有關系。這個婚啊,我不結了!”
方浩宇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原地對胡溪謠怒目而視,希望她收回自己說的話。
胡溪謠說完就開始将頭上的簪子、步搖、耳環全部往下扯,一一放在桌面上。她的眼淚就沒停過,一邊扯頭飾一邊凄楚地說:“我爸媽就算再上不了台面,他們也是我爸媽。我嫁給你,就是嫁給你的家庭,我要把你的父母當做我的父母一樣
地孝順,這一點我懂。那你娶我,也是你的家庭和我的家庭的結合,你也應該把我的父母當做是你的父母一樣地孝順,這一點,你卻不懂。”“你看不上我的父母,看不上我的家庭,難道我就看得上你的父母嗎?他們市儈、尖酸、刻薄的程度,都是我平生僅見!我都能忍受他們,你就不能接受我的父母
嗎?”“我的家人終究比你的家人,甚至比你父母的朋友都要矮上一等,連主桌都不能坐。可是,今天是我的婚禮,不是你家談生意的宴席。我隻知道,今天的主角是你
和我,今天的貴賓是雙方父母,其他的我不懂!”
“你對我沒有一點尊重,所以對我父母也毫不尊重!我受夠了,你跟那隻野雞玩去吧,她甚至忍不住要在你結婚當天勾引你,那種不要臉的婊子比我更适合你!”
方浩宇的臉色極度難看。近的賓客都聽清楚胡溪謠說的話了,遠的賓客不知道新娘子在說什麽,但她那樣的狀态,大家都看得出來是出事了,隻是不好幹預,畢竟這麽大的場合,要是真
出了事,方家肯定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更不想傳出去。
方浩宇再說話的時候,已經是威脅的語氣:“胡溪謠,把酒杯拿起來,眼淚擦幹,我們去把酒敬完。你有什麽話,婚禮結束了再說。”
胡溪謠脖子一梗,硬怼上去:“我已經說完了,我不嫁!至于要怎麽收場,跟我無關。”
方浩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氣急敗壞地說:“你不要以爲懷着孩子我就不敢打你!”
葉芊芊一把掀翻喜酒,雙手舉起托盤,大聲吼道:“你要打誰?”
她早就炸了三百遍,是因爲顧及閨蜜才一直忍着不發作的。
如果閨蜜覺得結婚是自己的幸福的,那她會支持閨蜜的決定。現在閨蜜要悔婚,她自然也支持這個決定,她唯一的原則就是:我站我閨蜜那邊!
她那一嗓子嚎得,附近幾桌人都沒辦法再假裝看不見出事了。
方浩宇的父母見事情還在持續失控,終于出面了。
二老的臉色都十分難看,做生意的人,最在乎的就是面子。
一對新人在賓客前面吵吵鬧鬧的算怎麽回事!
結婚當天,兒子就管不住兒媳婦了,這事要是傳出去,方家不得淪爲全城的笑柄?
方家父母見桌上堆着首飾,喜酒也撒了,新娘子的妝容都哭花了,伴娘又是一副随時要開戰的姿态。
方爸爸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問:“怎麽了,這是?大喜的日子,在幹嘛?什麽事不能下來了再說啊?”方媽媽進一步給胡溪謠壓力:“小謠,不是我說你啊,婚禮是你要求舉辦的,我們給你辦得風風光光的,今天所有的親戚朋友們都到了,你不能在這種時候拎不清
啊!”
方浩宇也指責道:“她的情緒說來就來,在這兒亂發瘋,還不聽人話!”胡溪謠慘笑道:“我隻是醒了。我不應該麻痹自己的自尊,就爲了嫁給你,爲了優渥的生活,連尊嚴都不要。芊芊一直勸我要想清楚,我都假裝聽不懂,其實我隻是想逃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