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雲齊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送錢包不能送空的,送首飾盒當然要填滿。”
胡溪謠覺得,不怪自己當初總覺得小徒弟gay裏gay氣的,他這送禮物的品味和覺悟,屬實高出同類太多。她心中歡喜,但也發現小徒弟比已知的還要實誠百倍,這樣的男孩子,好女生遇到了是福氣,要是不幸遇到個壞女生,隻怕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你啊,不要對誰
都那麽好,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要再被人欺負了。”她胡溪謠在感情上可不是什麽好人,她認錢不認人,“真感情”這種東西在她眼裏毫無價值,卻莫名地感受到了小徒弟的真感情,原來是這樣的感覺,還——挺動
人。
她有點理解葉芊芊不在乎對方隻是“挖掘機師傅”也要愛季柏的心情了,可是,那有什麽用呢,深情終究是用來辜負的,不管是葉芊芊還是小徒弟。
……
雖說方浩宇不夠格讓季柏出席他的婚禮,但請柬還是遞到了他的手上。
那請柬有點意思,專門寫了三個字:攜家屬。
這個“家屬”應該是指葉芊芊,所以連方浩宇都知道葉芊芊的事,就他不知道!
本來他覺得,失憶這件事是“我自主選擇忘卻一段記憶”,這一刻他的感覺卻更像是:世界給了每人一顆糖,唯獨忘記給他了。
思及此,季柏都震驚了:他從小就拒絕吃糖,糖是軟弱的人才會喜歡的帶有哄騙性質的甜,那他爲什麽會因爲自己沒有得到糖而不開心呢?
他發現自己最近真的很不對勁,明明想回歸正軌的人是自己,但他卻對自己早就習慣了的規律的生活感到不習慣了。
上次回老宅看爺爺,主廚做的菜明明很很好吃,可他卻沒有胃口,吓得主廚坐立難安了一整晚,最終忍不住詢問他,自己到底哪裏做得不好。
主廚沒有做錯,不管是菜色還是味道,都是季柏熟悉的,他也覺得很好吃,但是吃起來并不感到高興,所以不想多吃。
他的味覺和身體都在渴望别的味道,但連他都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樣的味道,所以也沒辦法讓主廚做出來。
主廚表示:自閉了,想不開的那種!
季柏一般不會在老宅留宿,看完爺爺以後再晚都要回明月清住。
老宅很大,每個人住的地方都相隔有一段距離,就算大家都回來住了也不會吵到彼此。
但是一旦住的人多了,有種叫“人氣”的東西就升騰起來了,季柏能感覺得到。
他不喜歡那種人氣很旺的感覺,以及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傳來一聲人語驚破了寂靜的夜晚,他就喜歡一個人呆着的清靜。
所以,晚飯過後,大家見季柏沒有走,都感到好生奇怪。
大家對他和葉芊芊分手的事萬分好奇,于是很有默契地圍攏了過去,由膽子最大的辛雲示意季川:問問大哥跟小嫂嫂到底怎麽搞的咯!
季川表示:天降一口鍋,你們都想讓我當炮灰!
但是夫人的命令不可違,他硬着頭皮問:“大哥,你到底爲什麽要跟小嫂嫂分手嘛?”
問完他就躲到辛雲身後了:夫人保護我!
沒想到,季柏倒是不避諱地回答了:“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藍瑜聞言,眉頭一蹙,不高興了:“我看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你喜歡的類型!”
不然,早就該開花結果了,何至于單身到現在!
季柏倒是把這句話給聽進去了:他喜歡的到底是什麽類型呢?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答案。
所以說,找對象怕的不是有标準,怕的是沒有标準,那才是真的找不到!
辛雲是站在女性立場上想問題的,她認真地問:“你是當面跟嫂嫂親口說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是。”辛雲尴尬地笑了一聲說:“大哥,根據我過來人的經驗,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凡事給自己留一線,日後若是真後悔了,還能有個機會,真的沒必要把路堵得太死。
”
季川一下就支棱起來了,酸溜溜在她耳邊說:“你當時給我留一線了嗎?”
她還知道勸大哥給自己留一線,她當時明明是一門心思要把窗戶都給堵死的!
辛雲霸氣地挺了挺肚子:“我給你留的豈止一線,我給你留了個孩子!”
季川瞬時就幸福地笑了,抱着她親昵地蹭蹭,小聲說:“所以大哥這事但凡有個孩子就好解決了。”
辛雲挑眉道:“小嫂嫂太小了,又是一闆一眼的性子,不太可能勾引大哥醬醬釀釀的,估摸着沒有這個可能性。”
季川認同道:“是,就你會勾引。”
要說這事兒辛雲可就不謙讓了,對,若不是她不僅會勾,還沒羞沒臊得非人能及,哪能拐到季小川,她總歸是有些勾引季川的本事在身上的。
季柏表示:允許你們秀恩愛了嗎?
因爲突然有些不習慣太過安靜的環境,一個人呆着總覺得缺了點什麽,所以季柏才留下沒有走,結果被弟弟兩口子秀了一臉:還不如一個人呆着呢!那天晚上季柏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心裏有一個很重要的人,那人給他溫暖、讓他歡喜,但他怎麽都看不見那人的臉,也聽不見她的聲音,忘記了她的笑容是
什麽樣的,隻記得那感覺,很美好,他很懷念。
他很想她,就算不知道她是誰,但想念的感覺是真實的。
他在夢中吻了她,嬌嫩又溫潤的感覺莫名的真實,她的唇豔得像雨後盛放的玫瑰。
豔色的唇?
他唯一有印象的一抹紅色,是葉芊芊的嘴唇。
季柏醒來的時候,愣怔了許久,他不懂,爲什麽會做這樣的夢。首先,葉芊芊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就算是欲求不滿到做夢的程度對象也不應該是她;其次,夢裏的感覺太真實了,讓他醒來後依舊清晰地記得那觸感,或許,在他們交往的過程中,真的發生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