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專門去買了一個很貴的漂亮小蛋糕:聽說甜食能讓人心情變好,她應該很需要。
門鈴響了很多次都沒人開門,他隻好用自己的鑰匙打開。
本以爲葉芊芊隻是出門了,直到看見餐桌上放着門鑰匙,他預感不好,推開卧室的門就看見床上用品全都拆掉了,衣櫃裏空蕩蕩的。
昨天還想要她馬上搬走,當她真以閃電的速度搬走以後,他的心裏反倒是沉甸甸的。
雖然他本沒有要做對她不好的事的意思,但從結果來看,他們一群男人都有對她撒謊,着實過分。
看到葉芊芊留的便利貼,那紅包裏的錢,他熟,是他負責準備的。
翟慕青30歲了,爲季老闆工作的這些年,見過形形色色的有錢人。
他能理解老闆在自己的圈子裏找不到心儀女性的原因:越是上流社會的人,越注重利益,真情實感,是最不被需要的東西。老闆是天之驕子,清高自傲些實屬正常,他太聰明了,結果就是不管對方繞多麽大一個圈子,他都能第一時間洞悉對方的真實目的,這就導緻“貪婪的心”在老闆
面前無所遁形。有一人愛他不因爲他是季老闆,隻因爲他是季柏,這件事說來簡單,實際上老闆這些年也就隻碰到過一個葉芊芊是這樣的人,現在,那個唯一對他無所求的姑娘
走了,還是被他親自趕走的,老闆不記得她,不會感到難過,翟慕青卻覺得很遺憾:原本他們有幸福的可能性,現在沒有了。
翟慕青轉身就去了明月清找季柏,老闆的身體已經沒事了,在家中休息。
他将8888元錢全都給了老闆說:“葉老師已經搬走了,讓我把你的錢還給你。”
季柏疑惑地看着那個大紅包:“我的錢?”
“葉老師的閨蜜要跟方浩宇結婚了,這是你們一起給她準備的禮金。”
“我怎麽可能參加方浩宇的婚禮。”季柏淡漠地說。
一個小小供貨商的兒子,怎麽可能請得動自己參加他的婚禮,他跟自己的交情遠遠沒到那個份兒上。
翟慕青沒說話,因爲老闆說得對,如果方浩宇真邀請了老闆,那也至多随份禮,不可能親自去到現場。
他将紅包放在茶幾上,欠身道:“您的私人物品都交給苗管家了。”
“好。”
翟慕青見老闆對于葉老師離開的事全然無興趣,自此便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跟老闆提葉老師了,所有人都有必須要翻篇的事,他和葉老師都一樣。
見老闆沒有事情要吩咐,翟慕青正要離開,忽聽老闆說:“庭院裏一點蟲鳴聲都沒有,因爲已經是深秋了嗎?”
翟慕青站着認真聽了一會兒,别說蟲鳴鳥叫了,就連小昆蟲爬行的悉率聲都沒有,真的好安靜。
“因爲少爺喜歡安靜啊,一點吵鬧都不想聽到,所以我一直都讓園丁把除蟲做得很徹底。”
苗管家端來清粥小菜給季柏吃,可憐的少爺,剛剛做完手術應該好好補充營養的,結果腹瀉,得吃幾天清淡的養一養。
季柏确實喜歡安靜,而明月清也是他住慣了的地方,按說他應該住得很舒服才對,但不知道爲什麽,身處安靜的環境裏,他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些微吃了兩口飯,季柏拿着紅包回了房間。他有一個不讓管家整理的櫃子,那裏面放的都是他不想讓人看到的東西,這個紅包,翟助理說是他和葉芊芊一起準備的,那就不是他一個人的東西,他也不能單
方面處置它,就想将它放進長年鎖着的櫃子裏,眼不見心不煩了。
櫃子一打開,就有東西争先恐後地掉落出來,他沒有這個櫃子已經被塞滿了的記憶,直接被十幾個玩偶擊中正面。
不痛,但是,他放隐私物品的櫃子裏爲什麽會放着十幾隻大小不一的黃綠色烏龜?
這東西又不值錢,哪有鎖這麽深的必要?
他想了想,發消息問餘佩玲:“你喜歡烏龜嗎?”
餘佩玲馬上回消息:“我不喜歡烏龜,我隻喜歡你啊!”
季柏很想拉黑她,但忍住了。
他很疑惑,因爲自己既不喜歡玩偶也不喜歡烏龜,到底爲什麽會買這麽多隻放在家裏?
失憶的時候連愛好都變了嗎?
……
季川提心吊膽了一整天,第二天在公司見到葉芊芊的時候才松了口氣,他高高興興地走過去,熱情地喊她:“嫂嫂!”
大哥跟她攤牌以後她還照常來上班了,說明兩人這次是平滑度過的,謝天謝地,這就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
葉芊芊驚訝地轉身,她是沒想到還會再聽到這個稱呼,内心的雀躍是真實的,心中的悲涼也是真實的。
“我有事跟你說,到你辦公室吧。”
季川一眼看到葉芊芊的眼睛又紅又腫,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不好的預感!
大哥不會主動跟家人說他感情上的事,季川從大哥那邊是打聽不到任何消息的,唯有問小嫂嫂了:“你跟大哥談得怎麽樣?”
葉芊芊盡力控制着情緒,平靜地說:“不管發生任何事,季老師,你對我有恩是不變的事實。”
季川:??不祥的預感持續增加ing!
“但我們不再是朋友了。”
簡單的幾個字,耗費了葉芊芊很大的心力。季川是無辜的,但也不完全無辜,她談不上恨季川,但與季柏有關的人和事,還是要盡可能地遠離才行,所以,和人劃清界限隻是第一步,她會盡快離開萬物教
育,回到自己該呆的世界裏去,這個圈子不适合她。
“嫂嫂……”季川很難過,不是因爲葉芊芊很明顯在對他生氣,而是,他看得出來,她很傷心,卻還壓着情緒,不敢放肆地傷心。
“不要再這樣叫我。”葉芊芊扶額,一臉難受,她緩了一口氣,忍着心痛說,“像個笑話。”她還當着季柏弟弟妹妹和親屬的面說要養他,就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