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一無所有,掙紮着隻想脫離原生家庭和惡劣的生存環境。
縱然有一顆少女心,卻沒有資格浪漫。
果然路都是自己選的,選了以後都是自己走的,若不是她堅定地離開家鄉,又怎麽會在這裏遇到季柏呢?
樹挪死,人挪活。
她愈發深切地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正确性。
季柏騎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倒不是他覺得累,而是這車對他來說高度合适,對葉芊芊來說是有點偏高了,她就算隻是坐在上面,雙腿應該也挺累的。
路邊有休息用的長椅,他将自行車傾斜,葉芊芊下車以後,他把車停好,和她一起坐在長椅上,欣賞面前一處人工種植的蘆葦蕩。
現在正是蘆葦開花的時節,白色的花穗在清風和陽光裏搖曳,整個一秋日美景。
葉芊芊“啊哈”了一聲說:“大白你會選,這一處風景還真美。那不就是傳說中的‘蒹葭蒼蒼”嗎?那所謂的佳人,就在你的身旁咯。”
對于某個姑娘的自誇,季柏向來隻是:我就笑笑不說話。
葉芊芊睜着眼睛誇完自己,望着眼前風景感慨了起來:“你說古人多會起名字呢,蒹葭就是比蘆葦好聽多了對吧?高級、優雅、浪漫!
還有一個我很喜歡的植物,名字叫茜草,這種草其實長得真不咋地,花也是很普通的小白花,果實還是挺可愛的,會變成紅色的漿果,就茜草這名字啊,起得真是好聽!”
季柏非常自然地接話道:“我也有一個很喜歡的名字,她長得很好看,隻是不開花也不結果……”
葉芊芊興奮地扒拉着季柏的手,慌忙地堆蹙道:“什麽,什麽?無花果嗎?銀杏樹嗎?”
季柏展顔一笑,傾國傾城。
他說:“葉芊芊。”
葉芊芊覺得她的皮膚是從脖子就開始紅起來了,一直往上竄去,直紅到了耳根,還繼續竄上了耳朵,那心跳的速度依舊慢不下去。
她坐在這穹廬之下,這麽大的一個散熱場,怎麽還是沒有任何降溫效果呢?
季柏一手覆上她的手背,說:“美哉國乎,郁郁芊芊。你的名字多好聽啊,充滿了生命力。”
葉芊芊覺得,或許真是這名字的緣故吧,她的生命力才會如此旺盛,哪怕一人行走,也走得铿锵有力,筆直向前,走出屬于自己的未來。
季柏近距離看到葉芊芊的腿才發現她居然沒有穿襪子,是光着腿的,關心道:“佳人,你冷不冷?”
這稱呼多好啊!
葉芊芊心情愉快地說:“不冷啊,一直動着呢,今天的天氣也很好,再穿多一點就該熱了。”
季柏擔心她感冒,但她的手是熱乎乎的,這才放下心來。
葉芊芊忽然問他:“大白,你看我的領口樣式,學生氣嗎?”
她的領口的有點海軍風的條紋,非常學生氣,季柏誠心地點了點頭。
葉芊芊一臉向往的神情,說:“你知道嗎,幾乎所有的青春劇裏都有一個寶座,那就是男主的自行車後座。
女生和男生之間就隔着一點若即若離的暧昧距離,女主想抱着男主的腰又覺得不好意思的小糾結,男主想讓女主抱住他的腰于是就故意讓自行車颠簸起來,吓得女主撲上去抱住他的小心思。
哈哈哈,老夫的少女心喲,不管什麽時候看到這樣的情節,還是會被撩得不要不要的,實名心動!”
确實,正因爲十六七歲的青澀和懵懂,所以男女之間的感情才會那麽單純和美好。
到了他倆這樣的年齡,是真的不會再那樣的羞澀了,屬于想摸就上手,想抱就摟住,因爲他們都能承受這樣的尺度了。
說到此處,葉芊芊不免問道:“大白,你高中的時候騎車上學嗎?有載過女同學嗎?”
雖然季柏一時沒想明白這又是一道戀愛送命題,不過他就隻是實話實說也是絕對安全的:“沒騎過單車上學,沒有高中女同學。”
“啊?”葉芊芊驚訝了:“你高中讀的是男校嗎?沒女同學的?那你還真是沒有青春啊!”
葉芊芊都同情起季柏來了,他青春年少的時候,身邊就隻有糙老爺們兒爲伴,未免太可憐了吧?
季柏坦然地承認了說:“你說得對,我沒有青春。”
葉芊芊正在絞盡腦汁地想着要怎麽安慰季柏一下,他一手就掠過了她紮起來的馬尾,柔順的發絲滑過他白皙的手指間。
他想起自己相親過那麽多的女生,卻沒有一個是紮着馬尾赴約的。
葉芊芊的發型讓他覺得,如果他的青春時期該喜歡一個女生的話,理應是她這般模樣。
有一句話,在他心裏放了很久,他說:“雖然我錯失了全部的青春……不過沒關系,從我認識你的那天起,郁郁蔥蔥,又一春。”
季柏突然之間就坦然了,不管他的年齡幾何,過去的他,現在的他和将來的他,都是喜歡她的,這是彌補他無法追回的青春,最好的辦法。
慣會開玩笑的葉芊芊發現她對季柏的意義原來那麽重大的時候,一邊感動着,一邊很有擔當地說:“那我的責任,很是重大了。”
季柏笑着說:“不用有壓力,做你自己就好。”
葉芊芊倒是有個天大的疑惑:“大白,我到底是哪裏吸引了你這麽喜歡我啊?我一直都沒搞明白這個問題。”
季柏耐心地解釋自己的感受:“互補吧。你就像是本來就屬于我人生拼圖裏的一塊,形狀大小剛剛好,我倆在一起就是最妥帖的,遇到你的時候,感覺我的人生一下子就完整了起來,契合得無以複加。”
小時候老師教導我們,不要平鋪直述,要善用修辭手法,這樣寫出來的句子才生動!
就像描寫刮大風,不要幹巴巴的寫大風呼呼地吹着,要寫大風就像老虎的怒吼一樣兇猛,一下就能引起别人的聯想了,更能讓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