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任何人都不可以侵入的季柏的絕對領域。
那些女生憑什麽認爲和他結婚就意味着可以觸碰他的事業?
禮貌地送她們回家是他願意爲之做的最後一件事,從此江湖不見。
還有一類典型的相親對象是被家裏寵壞的小公主。
她們所表現出的天真與無邪,總讓季柏錯覺地以爲對面坐的不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而是上官麒小朋友。
她們的好奇心很重,不管季柏說什麽,她們都有很多的問題要問,一旦季柏認真地解釋起來,她們總會以“我真的好笨哦,連這都不懂”作爲結尾,還要附贈一個吐舌頭的可愛表情。
她們總是不小心打翻茶杯或是絆倒了自己,一副平時生活有十七八個女仆伺候,她們除了以來張口飯衣來伸手以外什麽都不會的樣子。
季柏不懂這麽蠢笨的人是怎麽平安活到這麽大的,隻能以關愛智障的容忍度強忍着不适直到相親結束。
後來是季染解開了他的疑惑:“大哥不是說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女生嗎?這話傳出去了以後,她們可能以爲你喜歡笨一點的女生呢?”
道理季柏都懂,但是依舊覺得她們宛如智障。
還有一種女生也不在少數,就是覺得天上地下我最美,隻有你季柏的家世勉強能配得上我的美貌。
季柏不是個執着于皮相的人,都說缺啥才最想要啥,他缺美貌嗎?
不好意思,太美不屑于談這個話題。
這種女生一般會遲到,少則半小時,多則一到兩小時。
都說女生作的程度,不要大于自己的顔值,她們可能覺得自己能讓任何一個男生心甘情願地等一輩子。
吃飯的過程中,多次去補妝。
比起跟季柏相處,她們更關心自己的狀态好不好,有沒有暈妝,口紅還好好的在嗎?
水晶指甲太長太誇張,讓她們連解鎖手機都有困難,但是沒關系,時尚和美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凡是有反光物的地方,一定要照一下自己,确定美貌依舊才能安心地繼續呼吸。
有一個女生,曾用季柏的紐扣照鏡子,算是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
女孩子靠美貌嫁入豪門的案例不在少數,所以美貌是有其價值的。
然而季柏對過分自戀又沒有思想深度的女生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們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也不需要跟人結婚,鏡子才是她們的最佳伴侶。
家人發現季柏相親得越來越像例行公事了,他連抗拒也放棄了,反正就是見面,赴宴,結束,送走,拒絕,一條龍。
身邊的資源終于被他漸漸耗盡,家人到現在都摸不清頭緒,搞不懂他究竟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所以最近大半年都沒再給他安排相親。
“情動”并不是自己準備好以後決定要去做這件事,而是在某一刻,就是會不自覺地想起對方,想起她的時候,心中都是暖暖的,想見她,想抱抱她,想保護她,隻要她好好的,他便開心了。
比起關心自己,更關心她。
比起自己的感受,她的感受更爲重要。
這些,是季柏認識葉芊芊之後得到的領悟。
所謂情窦初開,一旦開了,便也無師自通了。
那些目的性很強的相親對象,季柏實在沒辦法跟葉芊芊細說,而且,她很明顯沒想起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的身邊就有一個正當年華的女生。
這件事,還是永遠不要想起來的好。
兩人正閑聊着,一個賣花的小姑娘面對兩人走了來說:“哥哥,給女朋友買枝花吧。”
那小姑娘看着不過是個小學生的樣子,身材不高,卻叫季柏哥哥,着實把葉芊芊逗笑了。
季柏蹲下來看了看她的籃子,裏面花不多了,他說:“一共多少錢?”
小姑娘這才看清,英俊的哥哥有一雙非常漂亮的大眼睛,在夜色裏晶亮異常。
她數了一數說:“還有12枝花,哥哥給100塊錢就都給你吧,籃子也一起給你。”
季柏從籃子裏抽出一枝花來,站起身,給了小姑娘一百塊錢,說:“算我都買了,你快回家休息吧,已經很晚了。”
小姑娘感覺到他的手非常溫暖,尤其是輕輕摸她的頭的時候,小哥哥的心和臉一樣美好。
葉芊芊收下了季柏送的花,拿在手上嗅了嗅,覺得還沒有季柏身上的味道好聞。
就連花香在他面前都是黯然失色的,果然是個人比花嬌的美男子。
季柏覺得葉芊芊的表現很奇怪,疑惑地說:“你……這次沒怪我亂花錢。”
一百塊錢隻買了一枝花,卻沒有被數落,季柏有點不習慣。
葉芊芊輕笑着說:“原來你是個抖M嗎?我不念你就渾身不自在?”
“不想你生悶氣。”季柏解釋道。
“我不生氣啊。”葉芊芊坦然地說:“是我也會這麽做的,這麽晚了一個小姑娘還在外面賣花多可憐,我也是有同情心的人好嗎?”
不生氣就好,季柏松了口氣,然後說:“我不是因爲同情心。”
葉芊芊轉臉望着他:“那是因爲什麽,因爲你壕起來沒有人性?”
季柏笑着捏了一下葉芊芊的臉說:“因爲她讓我買花給女朋友,我覺得很高興,願意給她錢花。”
葉芊芊“啧”了一聲說:“就像她叫你哥哥一樣,隻是銷售術語而已啦,不要當真好嗎?”
季柏十分驚訝地說:“你是說我老嗎?”
葉芊芊瞬間就後悔了,每次隻要在季柏的身邊,她就覺得很有安全感,仿佛沒什麽需要顧慮的,這下講話就沒顧慮他的感受,加之她的酒也沒醒,算是口沒遮攔;了。
她正想道歉的,梁志恒的車卻到了,季柏接到電話,去路邊上了車。
本來是兩個人之間的事,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卻有三個人,她的道歉一下就說不出口了。
她思量着道歉的話要怎麽說才好,才能顯得她有誠意,才能讓季柏原諒她呢?
車行得很平穩,搖搖晃晃的,又沒一個人說話,她想着想着,居然就那麽睡着了。
當季柏感覺到葉芊芊倒在他肩膀上的時候,動作輕輕地伸手攬住了她,讓她睡得更平穩一些。
多日的高強度培訓、缺覺和酒精的作用,葉芊芊這一覺睡得很深。
車到達酒店的時候,季柏叫不醒她,隻能将她抱下車,結果發現她真是完全睡着了。整個人都是放松的,渾身軟綿綿,他抱她,她一點抗力都沒有。
梁志恒幫忙找到了葉芊芊的房卡,打開房門。
一間雙人标間,果然床頭是清明上河圖的壁紙。
季總就靠這麽一張壁紙就确定了她是在這家酒店入住也是神一般的智商了。
季柏将葉芊芊放到床上的時候,梁志恒已經關上房門,出去了。
一個好的司機,就是應該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該出現,什麽時候該消失。
飛雷站在門口,看到梁志恒出來了而季少沒有出來,兩人小聲說了兩句話。
知道了房内情況的飛雷很快作出安排,今晚上他和飛鴿負責這裏的安全,飛雁負責樓上總統套房的安全。
不管季柏最終睡在哪兒,都有人負責保護他。
葉芊芊挨到床,高興地翻了個身,睡成一個舒适的側躺姿勢,季柏正在爲她蓋被子的時候,她突然“咯咯”笑了一聲說:“你吃啊。”
這讓季柏想起了被她強迫着吃了糖葫蘆的事,這筆賬應該好好跟她算一算。
房間裏隻開着壁燈,暖黃的光很溫柔。
季柏蹲在床邊,望着她绯色的唇,毫不猶豫地親了上去。
在公交車上不能做的事,那半顆沒有吃到的青提,跑了幾百公裏來這裏,所圖的,也不過是這麽一個吻。
葉芊芊吃了糖衣,唇上都是甜的,立下讨厭糖衣flag的季柏,臉又被打腫了,他此刻覺得糖衣美味極了。
季柏也吃了糖葫蘆,唇上沾了糖。
葉芊芊嘗到了喜歡的甜味,哪怕是在夢中也不忘舔舔糖葫蘆。
季柏隻是想親她一下,結果她居然有回應了,那親一下是不夠的,須得纏纏綿綿到天涯。
就在季柏“罪惡的大手”快要忍不住擁抱葉芊芊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這種全情投入的時候,突然出現的聲音,倒是成功讓他找回了理智。
季柏摸出手機,先調了靜音,然後看到季川發來一張照片,打開是密密麻麻的分數。
季川說:“大哥,這是大嫂這次培訓的得分情況,以絕對的高分拿了第一名哦,大哥果然有眼光。”
季柏是曾說過葉芊芊會是季川校區的一大助力,不過也沒想到她這麽給自己長臉就是了,優秀得明明白白。
淡定地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仿佛皇帝批閱奏折般冷靜。
季川卻是雀躍得很,誰不喜歡優秀的員工呢,他拿到了一份此次學員的分析報告。
葉芊芊不僅僅隻是分數高,從心理測試和很多環節來看,她是具有領導能力的,遇事冷靜,邏輯清晰,心胸開闊,有自己的思想,不會輕易動搖。
注:抖M的意思是有受虐傾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