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芊芊剛喝的白酒,辣口,烈,她就把外套給脫了,隻穿着一件單襯衣是有點冷,趕緊回房間了。
正準備去洗澡的時候,季柏的電話打了進來。
手機在床頭,她撲到床上去,抓住手機開了免提。
趴在枕頭上跟季柏講話:“嗨,大白,晚上好啊,吃飯了嗎?”
季柏聽她的聲音有點怪怪的,不過也沒問,隻說:“晚上好,我吃過了,你呢?”
“啊哈,我們今晚上吃得可好了,清蒸多寶魚啊,基圍蝦啊,脆皮鴨啊,都是我愛吃的菜!”葉芊芊興奮地說。
“嗯,接下來有什麽計劃?”季柏沉着地問道。
“計劃?哦,公司給我買了明天的火車票,明天下午我就到家了,晚上我們就能見面咯。”
她的聲音聽起來挺開心的,應該也很想見他吧?
季柏覺得有點開心,輕笑了一瞬,問道:“晚上住酒店裏?”
“嗯啊,有些區域的老師已經走了,我同屋的姑娘今晚上的車,剛剛送她走了。我也想今晚上就走的,可惜能買到的票到家都淩晨四點了。周老師說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再走。”葉芊芊不無遺憾地說。
其實就算在外面住的是裝修好、服務好的五星級酒店,還是覺得不如在自己的狗窩裏自在快樂,這是出差在外的人最深的感觸。
季柏詢問道:“我來接你回家吧。”
對,這是個假裝成疑問句的陳述句。
葉芊芊本來半閉着眼睛,有點昏昏欲睡的,聞言忽然就驚醒了,茫然地說:“你來接我?從哪兒來?”
“我剛好在附近出差,今天辦完事了,明天我們一起回家,你現在就可以把車票退了。”
專門開了五個多小時車才來到這裏的梁志恒表示:睜着眼睛說瞎話我隻服季總!
因爲要保護季柏而跟車前來的三個保镖表示:季少說什麽就是什麽,他走到哪兒,我們就跟到哪兒!
葉芊芊爬了起來,跪坐在床上,抓着電話說:“你在附近出差?現在在哪裏呢?離我很近嗎?今晚上你住哪兒?”
季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房卡說:“如果沒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會跟你住同一家酒店。”
葉芊芊直接從床上跳下去了,激動地說:“你怎麽知道我住在哪家酒店?我沒告訴過你啊!”
“清明上河圖。”季柏友情提示道。
隻憑一張床頭的壁紙就找到了她住的酒店?
少年,其實你是名偵探.季柏嗎?
兩人一對酒店的名字,還真的對上了。
葉芊芊發現有些人啊,簡直聰明得不可思議!
季柏看時間還早,問道:“難得來到這裏,還沒逛過吧?想去看看這個城市的夜景嗎?”
本來葉芊芊跟魏朝雨道别以後有點傷感,完全沒出門逛街的精氣神,但是季柏不一樣,他真的就像是可以治愈人的溫暖的機器人大白,一聽說他來了,她就滿血複活了。
瞬間體内的酒精就發揮了作用,讓她充滿了力量。
如果是和季柏一起看這個城市的夜景,那她可就不困了!
于是她爽快地同意了,說:“我換件衣服就可以出門了,我們在哪裏見呢?”
“酒店大廳。”
雖然精神上無比亢奮,這是喝多了的症狀,但是肉體卻跟不上精神,她走路都有點飄。
忙着出門的姑娘,随手把手機一丢,開始去箱子裏翻衣服。
她不知道電話根本就沒挂,季柏全程都聽見了。
她哼着歌兒換衣服,嘴上還絮叨着說:“真巧啊,我出差大白也出差。緣分啊,緣分。”
“一言不合就說來接我,真是,嘿嘿嘿嘿……”
過了會兒她又說:“呀,這裙子這麽長的嗎?一不小心就得踩到,可得小心點,别摔個狗吃屎。”
“嗯……身上有食物的味道嗎?也沒時間洗澡了,今晚上吃的是中餐,應該還好吧。”
然後季柏就聽見手機被裝進包包裏的聲音,她的房門關閉的聲音,高跟鞋踩在電梯裏的聲音。
在看到葉芊芊出現在大廳裏的那一刻,季柏才挂斷了電話。
他并沒有告訴她,聽她一個人自言自語,于他而言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這家酒店的大廳非常廣闊,裝修得金碧輝煌。
這個時候辦理入住的人還挺多,大廳裏也正是人來人往的高峰期。
葉芊芊還是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大廳裏的季柏。
他穿一件灰色中長款毛衫,毛衫上的黑色幾何圖案和内搭的黑體恤、黑褲子、黑皮鞋呼應上了。
全身一共隻有兩種最常見,也是絕對不會出錯的顔色,穿在他的身上卻煥發出了新的生命。
他穿着那麽普通的配色,就不僅僅隻是全村裏最靓的仔,完全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身形好的人,臉小的人,長得英俊的人,氣質幹淨的人,隻是往那裏一站,就是一幅畫,好看得要命!
葉芊芊走過去,仰臉望着季柏,開心得一直笑,她說:“好久不見,還是帥得這麽具體。”
本來都張嘴想回一句“好久不見”的季柏,硬是把話給咽下去了。
這姑娘一見面就調戲他是怎麽回事?
知道他連房間都開好了,想要試試床墊的彈性嗎?
已經快要在腦海裏換個姿勢的季柏忽然聞到了濃烈的酒味。
這才搞懂爲什麽她的畫風這麽放蕩不羁愛調戲他了,必須是——喝飄了。
他問:“晚餐喝酒了?”
葉芊芊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羞澀地說:“很明顯嗎?”
季柏言不由衷地說:“還好。隻是我鼻子靈敏罷了。”
葉芊芊坦白道:“我吃飯跟領導坐在一桌了,免不得要敬一下酒,沒喝多少。”
季柏關心道:“喝的是多少度的酒?”
葉芊芊的回答鬼馬極了:“不知道啊,我連喝的是什麽酒都沒管,怎麽會關心是多少度的,反正白酒在我眼裏都一樣,辣口又難喝。”
其實也有不辣口的好喝的白酒,不過算了,改天想灌醉她的時候再給她推薦好喝的白酒。
現在,先來個愉快的約會吧。
兩人到了門口,上了一輛出租車。
季柏說:“随便在城裏逛逛,哪裏夜景好就去哪裏。”
出租車司機就喜歡這種想遊車河的觀光客,那路線還不是随便司機選,肯定是哪裏不堵車就往哪裏開了。
葉芊芊靠在車門上,透過窗戶看這個城市的夜色,霓虹燈閃爍,忽明忽暗的燈光掠過她的臉。
季柏對這個城市一點興趣都沒有,他隻是太想葉芊芊了,六天不見,甚是思念,所以從不早退的他,今天下午的班都沒上,讓司機開車送他來到這裏。
本來隻要再忍一忍,明天就能見到了。
但是不行,感覺就像是到了極限一樣,就是想要在今天見到她,這念頭在他心中發酵了六天,然後徹底爆發了。
哪怕是自制力驚人的他,也再控制不住自己,原來執念的力量如此驚人。
葉芊芊看到了喜歡的東西,忽然回身,抓着季柏的衣袖,激動地說:“我想坐那個!”
季柏順着她的手指看去,是一輛雙層巴士車。
兩人下了出租車,在路邊的站台上等了許久,才等到一輛雙層巴士開過來。
也不知道那車是開往哪裏的,兩人直接就上了車,名副其實的,說走就走的旅行。
葉芊芊包裏有零錢,投币以後,拽着季柏就要去爬二樓。
季柏擔心她摔倒,手快地一手提裙子,一手扶她,全身心地保護着沖勁兒滿滿的她,累得背上都了汗。
這個時段車上的人很少了,兩人在二層的最後一排坐下。
那是一個寬大的,可以容納四五個人的座位。
葉芊芊打開窗戶,隻能打開小小的一塊,涼風風吹在她滾燙的臉頰上,感覺十分舒爽。
她扒在窗框上,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夜景說:“大白,其實每個城市都差不多耶,不外乎是萬家燈火,霓虹璀璨。”
季柏挨着她坐着,所謂的你在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就是如此。
她覺得萬家燈火都一樣,殊不知他不要萬家燈火,弱水三千隻取她這一瓢。
季柏随意地應了一聲“嗯”,和她從同一個窗戶看出去。
車速不快,輕輕搖晃着,就像她跌跌撞撞的人生,總也沒有絕對的坦途。
他輕聲與她說話:“累了嗎?”
“還好,今天算最輕松的一天。哦,今天還特别高興,我拿了兩個獎!”她越說越高興。
季柏贊歎道:“那你太優秀了。”
葉芊芊在季柏面前向來是不謙虛的,說:“那必須的啊,不能讓季老師丢臉嘛。”
季柏促狹地說:“确定是爲了小川而不是因爲你想表現自己?”
葉芊芊轉臉說:“我是塊閃閃發光的金子還怕人知道嗎?”
她是笑着說的,結果轉過去才發現,她離季柏好近啊。
風把她的頭發吹到了車窗外,季柏一手按住了,本是想幫她按頭發的,結果就演變成了一個特别适合接吻的姿勢。
二層現在沒有别人,除了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