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梁志恒看到前方有警車的車頂燈在閃爍的時候,仿佛看到了上帝!
這是神迹啊!
兩個女生站在警車旁邊,有警察正在問話。
幾個瘦削的年輕男生,穿着背心或是光裸着上身,抱着頭,蹲在地上。
謝天謝地,,民警及時趕到了!
梁志恒将車靠邊停了,季柏下車之後是用跑的。
他從不曾這樣急切地想要見到葉芊芊,自從認識她以後,想見她的心,竟是一次比一次更迫切。
葉芊芊看見季柏的時候,仰着頭,他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頭,她卻是一個猛撲,撞進了他的懷裏,撞得他的胸骨都疼了起來。
他的手還沒落在她的身上,她已經嚎啕大哭了起來,委屈得要命地說:“剛才,我真的好怕啊!”
胡溪謠早就被吓得花容失色,已經連妝都哭花了,此刻正哽咽着跟民警說明情況。
季柏聽見的那聲慘叫是胡溪謠發出來的,她在逃跑的時候摔倒了,磕到膝蓋,太疼了,又害怕,就一嗓子嚎哭了起來。
什麽正在學拳擊,要給對方顔色看看的話,仿佛從未說過一般,吓得連反抗都忘光光了。她那一嗓子嚎哭把追上去的小夥子們給吓了一跳,葉芊芊見她摔了,馬上就不跑了,瞬時回身護着胡溪謠,單膝跪地,和那幾個男生對峙了起來,一副保護小雛鳥的母親
樣。
警車的警報聲遠遠傳來,仿佛新世紀的福音之聲一樣動聽,在這樣的境況下聽見警報聲,簡直讓人感動!
一位民警将身體探出車窗,對着喇叭喊話:“不許動,通通不許動!”剛才接到所長親自下派的任務,來接的是十分重要的人,還說有位大人物要親自過來,看樣子他們已經找到接送的目标了,興奮和使命感,讓他的喊話聲音都特别的洪亮
!
幾個才從工地上離開,回家路上遇到兩個美女就想調戲一下的年輕男生這下懵逼了,啥還沒幹呢,就被警察逮了個現行。
小夥子們心裏慌,看到警察的第一反應是撒丫子就跑。
那肯定跑不過警車啊,很快就被抓住了。
控制住場面以後,民警發現随身帶的手铐不夠,于是拿出紮帶将他們的雙手都綁在了一起。
幾人就蹲在車屁股處,不許出聲兒,民警正在安慰被吓壞了的兩個姑娘。
正問事情呢,就見一輛豪車超速駛來,車上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難道這就是所長說的大人物?該怎麽稱呼呢?先跟首長問個好?
誰知對方根本不理他們,直接過去将其中一個女生抱住了。
葉芊芊在哭,把季柏的襯衣都哭濕了。
季柏卻趁機親了葉芊芊頭頂,更是長時間地、名正言順地,分外明确地用他的雙臂和肋骨綜合測量了一遍她的胸圍。
以前季柏看過的一本書上寫說男人在生死關頭的時候,總會特别想留下自己的後代,這是寫進了人類雄性基因裏的決定,男人就是有這麽在乎留下後代這件事。
所以每當男人認爲這件事有去無回或是兇多吉少的時候,在去辦事之前總會進行一場激烈的性事。
以生物本能的性欲去沖抵對死的恐懼,以一種“有今天沒明天的絕望”享受死前的歡愉。
季柏在看的時候,對這個觀點是嗤之以鼻的,他認爲自己絕對屬于男性裏的少數派。更何況,要是真的面對那麽絕望的境況,他甯可花時間想方法幫助自己渡過難關,爲什麽不花時間準備得更充分一些,确保自己能活下來才是當務之急吧?爲什麽要浪費
時間在沒有任何幫助的性事上?
今晚,在經曆了剛才的擔憂和恐懼以後,當他懷裏抱着那個讓他擔心了一路,現在終于确認她平安的姑娘的時候,他的唯一想法是:“太好了,你沒事。”
但是再緊密的擁抱都不足以表達他激動的内心和澎湃的情感,不管怎樣用力,依舊覺得兩人之間尚有距離,不管如何緊密,還是無法讓他内心感到滿足。
他想要更近的距離,想要更深層的接觸。
這一刻,季柏恍悟:“深吻的意義就在于此。”
哪怕他并沒有試過深吻這件事,但是從它的構成來說,絕對是能有效地表達更深層情感的方式。南喬趕到現場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季家大哥緊緊抱着一個女生,頓覺自己的猜測一點都沒錯:不管季柏是一個多麽成熟持重的男人,隻要事關他心愛的女人,還是會亂了
分寸,慌了神。
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老祖宗留下來的話裏凝聚的都是智慧。
兩位處理事情民警一看南喬的車挂的是軍牌,瞬間明白了,這位才是所長大人口中的大人物啊!
立馬行了個标準的軍禮!
南喬快速回了個禮,腳下卻是沒停,快步走過去,關切地說:“大哥,沒事吧?”
都這麽晚了,南喬還親自過跑來了。
季柏一看南喬穿的是便服就知道他這周回家休假了,看來因爲自己的事,他從溫柔鄉裏掙脫出來了。
季柏正在安撫葉芊芊,一下下拍着她的背,聞言就小聲地說:“沒事,受到點驚吓。”
南喬這輩子就是一見林菀誤終生,隻是看了人家的照片一眼就迷戀了N多年,後來也是厚着臉皮使盡了手段才将美人騙進門兒。
林菀常說南喬是個行走的“臭流氓”,南喬也承認,反正他隻對林菀一個人耍流氓,而且他耍流氓他負責!
“流氓”南喬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同樣身爲男人,季家大哥爲什麽可以那麽清心寡欲的?
不覺得有那麽一個女生,漂漂亮亮香香軟軟的,特别想抱在懷裏,壓在身下,放在床上,不讓離開嗎?
在這個問題上百思不得其解的南喬,今晚上見證了一個奇迹:對異性毫無沖動的清心寡欲了30年的季家大哥,他,居然跟女生抱抱了!
簡直讓他想奔走相告!
未曾想季家大哥竟然也會有對女生感興趣的一天,甚至顯得非常小心翼翼,像是怕打擾到懷裏姑娘哭泣的專注似的。
對此,南喬心中也有了計較:“大哥終于遇到他的真命天女了,任何時候,隻要她來了,就不晚。”
既然南喬都到現場了,情況又是如此明朗,剩下的自然由他來處理,不勞季家大哥費心。
他聲音不大地隻說給季柏一人聽:“大哥,你帶她們先走,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
季柏略一思索,往那幾個小年輕蹲着的車尾看了一眼,又遞了一個眼神給南喬,南喬看懂了,鄭重地點了點頭,一副“交給我了”的表情,很可靠的樣子。
葉芊芊哭得累了,漸漸沒了聲音,隻有肩膀還在一抽一抽地聳動着。
季柏彎腰将她抱了起來,上了自己的車。
梁志恒引着胡溪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兩個女生尚且處于驚恐的餘韻之中,一個窩在季柏懷裏時不時抽一下鼻子,一個蜷着腿窩在副駕駛位座位上,安全帶都是梁志恒幫胡溪謠扣好的。
民警很快跑着過來,把葉芊芊的手機送到季柏手上,手機還挺堅強,摔了一下隻有鋼化膜碎了,屏幕都沒事。
葉芊芊的包包剛才砸地上了,染了些塵土,又蹭掉了幾塊皮,包蓋呈掀開狀,裏的東西飛出去了一些。
路邊太暗,東西沒完全找到。
包上有那幾個男生的指紋,作爲證物被暫時留下了,先将裏面的身份證件和卡給了季柏。
季柏第一時間想的卻是這下又有給葉芊芊買包的理由了,歡迎民警扣下那個爛包。
梁志恒将車開走了,兩位民警有點懵,連所長都敬畏的大人物這是爲了走掉的那位先生專門跑來的?
所以那位坐勞斯萊斯來的先生到底是什麽身份?
南喬站在車尾,望着蹲在地上的幾個青年說:“攔路搶劫加綁架未遂,你們是要把牢底坐穿啊。”
幾個青年驚恐地擡頭說:“沒有啊,長官!冤枉啊!”
“就是跟她們說了幾句話而已,我們沒搶劫!”
“也沒綁架!”
南喬一招手,民警就将葉芊芊的包包拿了過來,他指着說:“這上面有你們的指紋,不搶劫你摸人家的包包幹嘛?”
幾人啞然。
南喬又拿出一個民警遞上的相機,劃拉照片給他們看:“這是受害人的傷情,這是撕破的裙子,這些都是強奸未遂的證據。”
幾個小年輕欲哭無淚,自己隻是在心裏想了一想的事,什麽都沒來得及做,連姑娘的小手都還沒碰到就被警察逮了個正着。
隻是在心裏想想也不可以嗎?
怎麽就判定爲事實了呢?
真是有冤沒處說!剛才那個姑娘說的是有同伴在草叢裏方便,也沒說自己在派出所裏有人!早知道是後台這麽硬的兩個姑娘,打死他們也不敢調戲啊!